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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善良,多餘的東西

  這個樣子持續了有大半年,趙彥深慢慢開始走向了正軌,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兩年,先帝的身體突然開始變得不好了起來,從病發到過身不過才過了短短兩個月而已。


  一切都陷入了混亂之中,所有人都六神無主的時候,白羲就顯得異常冷靜,他將趙彥深推上了皇位,然後用雷厲風行的手段迅速壓製了所有朝臣讓他們順服。


  那時的趙彥深心裏依舊是脆弱自卑的狀態,雖然開始慢慢有了好轉,但他這麽做非常危險。


  趙彥深登基後白羲便整日將他關在禦書房裏教他批閱奏折,教他如何用旁觀者的心態去看待朝堂上的局麵。


  有時候莫芸娘看著白羲心裏都會有一種恐懼感,覺得他成熟冷靜的不像一個才十六歲的孩子。


  同年的十月份,他那位三年前嫁給徐鴻承將軍的長姐生下了她的第二個孩子,取名徐夜承。


  臘月的時候,白家族長過身,他接過了所有的責任,開始扛起一個國與一個家。


  趙彥深依舊與她親近,有時甚至說想要認她做姐姐,她都拒絕了,作為一個旁觀者,她看著這出戲有些害怕了。


  她看到了趙彥深眼裏的野心,她雖然將他看做弟弟,但是白羲將他教的很好,他很顯然的已經初具帝王之相。


  先帝殯天前曾將能夠召令北塞十五萬大軍的虎符交與了徐鴻承將軍,叮囑他除非到了亡國之際,否則虎符絕不出世。


  而另外一塊虎符的拓本也被交給帝師保管,趙彥深的疑心極重,才不過登基一年,就想要將虎符收回自己的手裏,得到過先帝密令的徐鴻承哪裏會應,直接就找了借口前往邊塞。


  得不到虎符,趙彥深的手上便沒有完整的權利,他心中的怨氣與不安越來越深,平日裏在政務上與白羲的爭執也越來越多。


  在他看來,白羲的長姐是徐鴻承的夫人,那麽白羲自然就是徐鴻承那一邊的人,一次爭吵中,趙彥深怒喝著白羲告訴他如果想證明自己是他這邊的人,那就將他的姐姐殺了以證忠心。


  所有在衝動下說的話全都不能夠當真,白羲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可是被權利蒙蔽住了雙眼的趙彥深卻深覺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他甚至還來告訴她,如果徐鴻承不把虎符還給他,那他就殺了他全家,反正一切都是因為徐鴻承,全都是他的錯,是他不肯乖乖的把虎符交出來的。


  看著已經陷入魔怔的趙彥深,她後背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趙彥深走後她就去找了白羲說出了趙彥深的計劃,白羲當時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麽,他要怎麽做,一個字也沒有說,可是當晚,城南的白府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怎麽撲也撲不滅,看著那熊熊的火光,她久久一語不發。


  那場大火燒了一天一夜,起火的原因已經沒有辦法查證了,一整條街都被殃及到,被燒了個一幹二淨,什麽也沒留下。聽聞,徐鴻承的夫人白嵐死於那場大火,帝師白羲身受重傷。


  那一年,徐夜承不過才三歲,便永遠的失去了母親。


  趙彥深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卻異常平靜,甚至還吩咐了太醫院一聲要盡力醫治。


  莫芸娘看著趙彥深隻覺得十分的陌生,那個三年前輕聲叫她老師還要認她做姐姐的少年,應該已經死了吧,被他自己親手殺死了。


  後來白府重建,白羲因為傷勢太重所以回了母家休養,他的母家在哪誰也不知道。


  所有人隻知道他消失了七年,無聲無息,像是京城中從未存在過這個人一樣。


  就在所有人都要將他遺忘了的時候,他回來了,帶著一身的煞氣。


  他們再見的時候,白羲身後跟著十二隻烏鴉,是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白老,他回來後趙彥深依舊尊他為帝師,也許是聽到了什麽流言,也許是良心發現了。


  再後來,徐鴻承因為意外身亡,留下徐家兩兄弟相依為命,而趙彥深一直記掛著的虎符卻下落不明。


  而白羲,開始深居簡出,不問世事,直到兩年前。


  莫芸娘回過神來,眼神閃了閃,她撚了一顆棋子迅速落在棋盤上,白鴉歎了一口氣,“最近不太平。”


  “深兒最近變得非常暴躁易怒,他之前與苗疆的人接觸過,所以我懷疑……”


  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了輕輕的聲響,白鴉抬眼看著她,“你懷疑的沒錯,但是我不會救他。”


  莫芸娘一頓,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似乎沒有想到他會這麽說一樣,白鴉嗤笑了一聲,“芸娘,你應該知道,那個位子誰來坐,與我與你,關係都不大。”


  “可是……”


  “莫芸娘,你現在是以什麽身份來求我?趙彥深的老師?還是姐姐?”


  白鴉輕飄飄的拋出了一個問題讓莫芸娘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嘴邊怎麽樣也說不出來。


  昨天夜裏,趙彥深在地板上痛苦的抱著頭來回打滾,雖然她真的不想去管,但是她聽到了他在叫姐姐。


  他有沒有親近的姐姐她不清楚,但是曾經他還是單純的少年郎的時候曾叫過她一聲姐姐。


  因為那聲痛苦中的囈語她便不忍心了,所以才會一大早的就來找白鴉,她無力的握了握拳,一聲苦笑,“是芸娘逾矩了。”


  說著就起身告辭,福伯看著她的背影惋惜的搖了搖頭,“族長這樣未必太過狠心。”


  白鴉低頭看著那局棋盤,笑了一聲,“我其實也有過善良,不過都被十八年前的那一場火給燒的一幹二淨了。”


  說罷便伸手將棋局一把攪亂,撥到了棋簍裏。


  “善良,多餘的東西。”


  宋蝶臣入獄已經大半個月了,可是占星塢一案卻始終沒有絲毫進展,不過葉宗隹最近忙著跟葉藺敘舊,也就沒有功夫去催葉憧抓緊時間查案。


  葉憧看著他們父子倆其樂融融的樣子隻是一聲冷笑,並沒有其他太大的反應。


  現在不是在這些小事上麵計較的時候,他的計劃正在一步一步實行中,很快他就可以成功了。


  到時候,無論是誰,都要拜倒在他的腳下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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