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怎麽冷靜?
藍矜蹲在人群裏不停的往四周看去,卻怎麽樣也找不到林一的身影,不免有些發慌。
過了一會,有輪子滾動的聲音,哪些黑衣人低下頭去叫了一聲主子,人群裏推推搡搡的聲音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朝著一個方向看去。
隻見白鴉坐在輪椅上,麵色有些發白。
藍矜目光瑟縮了一下,那個男人不就是她前幾天在外頭林子裏碰到的那個……
她迅速別過臉低下頭去,那張與蠱場底下那個女人有著七八分相像的臉怎麽看都讓她背後發寒。
不少人似乎是也認出來了白鴉的臉,紛紛嚇得臉色發白。
這是那個罪人的誰,怎麽會跟她這麽像!
薛斂清了清嗓子,“你們的族長賀崇安已經丟下你們自己跑了,你們要看清楚現在的局勢,要麽順從,要麽被流放!”
“當然了,隻要是順從的人,我們主子定然會寬容對待的,保證讓你們過上平靜的生活!”
賀崇安跑了,看樣子也不準備回來了,那就是他們拉攏人心的最好時機。
薛斂心裏很是得意,愈發覺得自己聰明絕頂。
底下蹲著的人皆是一愣然後就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誰都不相信他們德高望重的族長丟下他們落跑了。
白鴉抬頭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從不相信慢慢的變得絕望,眼神全然冷漠。
“你們應該見過我,或者說是見過一個與我有七分相似的女人,賀崇安說她是苗疆的罪人。”
他垂下眸子,麵無表情,“可是關於她的罪名,你們誰也說不出來。”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們都是苗疆的罪人。”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們怎麽可能是苗疆的罪人!”
“族長說的有道理,說不定就是那個女人做了什麽對不起苗疆的事隻是族長不好意思告訴我們罷了。”
……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聽,甚至夾雜了些許咒罵聲,白鴉是麵無表情,薛斂卻皺了皺眉頭,周圍站著的侍衛在烏潯的示意下將刀鞘裏的鋼刀抽了出來。
看著閃著寒光的刀刃,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歸於無。
白鴉歪了歪頭,“關於你們的罪名,殘害無辜算不算?”
“殘害一個與你們素昧平生的女子,在她被迫害被羞辱的時候冷眼旁觀無動於衷,甚至拍手叫好。”而這些的起因,皆是因為賀崇安的一句她是罪人。
白鴉嗤了一聲,表情滿是譏諷。
“主子,抓到一個漢人。”
一個侍衛綁著林一走了過來,林一臉上掛著的是無所謂的笑容,白鴉瞥了一眼,“放了他。”
侍衛解開了林一身上的繩子後,他笑嘻嘻的看著白鴉,“白老果然目光如炬。”
說著還得意洋洋的用手肘捅了捅那個侍衛,“我都說了我認識你們主子,你偏不相信,非得抓了我來。”
“林一,你越來越吵了。”
人群裏的藍矜愣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與上麵那個男人談笑風生的林一。這是她的丈夫嗎?這跟平日裏完全就是兩種樣子。
她咬著唇低下頭去,眼神有些空洞。林一哈哈一笑,然後想到了什麽扭頭在人群裏尋找著什麽,找了一會就看到了低著頭的藍矜。
“白老,這些人人你打算怎麽處置呢?”
白鴉挑了挑眉看著他,“你有什麽好主意?”
林逸搖了搖頭,“主意倒沒有,我隻不過是想要跟白老討個人罷了。”
他扭頭朝著藍矜走去,蹲著的人都麵麵相覷,這是藍矜家那個憨厚老實話不多的奴隸相公嗎?他怎麽會和那個輪椅上的男人認識。
林逸走到了藍矜跟前,蹲了下去,“小矜。”
藍矜微微抬頭,但是沒有看著他,顯然是沒能夠接受這件事,林一歎了口氣,拉著她站了起來衝著白老笑道:“不瞞白老說,她是我的妻子。”
“這事林家知道麽。”
白鴉倒也不驚訝,他隻是笑了笑反問,林一握著藍矜的手,
“這事他們還沒有資格過問。”
“那就送一句遲到的恭喜了。”
他斂了笑容扭頭看著蹲著的那一大片人,“薛斂,你看著處置吧。”
薛斂點了點頭,心裏頭已經有了千百種想法,他挑了挑眉看向烏潯,“那我可要跟白老借個人來幫我。”
“隨你便。”
烏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侍衛跟著白鴉撤走了一大半。薛斂哼哼笑了一聲,伸手搭上了烏潯的肩膀,
“烏潯大人,你有什麽好的辦法啊,這麽多人呢。”
烏潯抖掉了薛斂那隻不安分的手,“我記得你的藥田還挺缺人手。”
“那也不能奢侈到一個人守一顆藥草啊。”
“苗疆擅長養殖。”
最近苗疆發生了一件大事,風間穀一夜之間就消失不見了,人去樓空,連個喘氣的都沒有剩下。
這件事傳到方永國的時候,葉憧愣是硬生生的捏碎了一盞琉璃杯。
“你說什麽?”
他瞪著李誌安,青筋都要暴起來了,李誌安艱澀的咽了口口水,“殿,殿下,你,你息怒……”
琉璃杯的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血混合著酒流了一地,葉憧眼睛都有些發紅。
“賀崇安人都失蹤了,他人都沒了你讓我怎麽冷靜!”
李誌安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整個人都止不住的發抖,後背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萬蝕蟲的母蠱還在賀崇安手裏,牽機蠱的鼓鈴也在他手上,他這是要讓本宮所有的事情都毀於一旦!你要我怎麽冷靜!”
葉憧現在整個人都處於暴怒之中,自然都是什麽話都聽不進去,寧河站在門外聽著屋裏葉憧的咆哮,表情有些複雜。
養心殿裏,葉宗隹一直都有在喝寧河送來的藥,雖然咳嗽還沒有完全止住,但是也比之前的咳血好過太多。
江源看著葉宗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起來,眼裏也是閃著欣慰的光。
葉宗隹現在已經勉強可以下床走動了,雖然有些消瘦,但是情況也算是好了不少,養心殿裏隻剩下江源一個人,所以也就沒有人知道葉宗隹的情況,更不可能傳到葉憧耳朵裏。
期間又下了一場雪,葉宗隹靠著窗棱上看著外頭的落雪,腿上蓋著一條毛毯,眼神有些空洞,不時的輕咳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