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一座城
類人族的山穀裏麵,金色的血液雖然不是撒的滿地,但也是隨處可見,每一滴血液都足有拳頭那般大小,甚至還有一些細小如同彈珠的金色血珠鑲嵌進了山壁之中。
老金烏緩了好一陣才終於從山壁上鑽出來,飛到半空之中,從上往下俯瞰了一下類人族的山穀,最後竟然沒有說半句話,也不曾理會餘下的金烏們,竟然自己飛回了極東海外上的那顆神樹上。
而留在山穀之中的金烏們也不敢對類人族再動手,雖然沒有王易在場,但是金烏族也沒有了金烏老祖在場,而嶽如劍、鄧誌二人加上吞噬了兩團靈魂的類人族族長索托,再加上許多的類人族人,想要收拾這些金烏還是足夠的。
金三順最後也隻是朝山穀裏打了一掌以泄心頭隻恨,類人族則看著巨石翻滾而下,並沒有追出山穀,因為大家都知道,至此開始,任何一方再出手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等到金烏們全都離去之後,嶽如劍、鄧誌和索托才連忙來到後山,終於在靈潭裏看見了王易。
此時的王易已經不如之前那樣好像一副殺手人寰的模樣,反倒是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一起,宛如還在母親肚子裏麵的胎兒。
隻不過,漂浮在靈潭表麵上的那一層氣血依舊存在,鮮紅色,還有腥味散發出來,令在場的三人不禁想到了王易之前的表現。
索托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說什麽,而是恭敬的朝王易深深作揖行禮。
至於嶽如劍、鄧誌,他們二人已經放開了靈識感覺到王易的氣息雖然極其微弱,但好在還存在,隻不過需要時間來恢複而已。
於是乎,嶽如劍對索托道:“從今天起,知道我師父自己從靈譚裏走出來,這片山穀,不允許讓任何類人進來,你,也需要經過我們的同意。”
我們,當然包括同為人類的鄧誌,盡管嶽如劍在這個時候,有點不相信任何人,可是鄧誌到底還是人族。
於此同時,遠在大荒的北方,已經遠離那片苦寒之地和雪原的荒原裏,有三道人影盯著烈日,步伐拖遝的行走在荒原上。
這一行人正是方白衣等人,而就在兩天前,原本四人的小隊有事去一名同伴。
在荒原之上走了很久,那個喋喋不休的修行者終於再次忍不住,他坐在了黃土上,任憑後背滿是臭汗,他還是躺了下去,然後,承受著後背極其不舒服的膈應感覺,迎著太陽,閉上雙目。
“啊啊啊啊——”
他張開嘴巴,朝著天空大喊,想要將胸腔內的無數怨氣全都發泄掉。
方白衣與另外一人都坐在他的旁邊,兩人並沒有說話,但眼神裏流露出來的信息卻已經很明顯,他們兩人的耐力也即將到達極致之地,如果繼續走在這片荒原上,很可能最後不是被陌生無比的怪獸殺死,反倒是最先因為心裏崩潰而死亡。
已經數日了,他們一行人每天都耗盡全身的力量來趕路,以至於數天下來,他們三人的修為都有一些提升,可是眼前依舊是望不見邊際的荒原,到處都是黃塵飛沙,以至於眼睛裏麵仿佛隻剩下了黃色。
“方白衣,我受不了了,殺了我吧,你們大發慈悲殺了我吧。”那人大喊大叫起來。
方白衣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單遠,我殺了你,而後誰來殺我?”
方白衣站起來,又說道:“修行就是如此,枯燥乏味,寂寞無助,我們這片天地裏麵,是有任務的,難道你們的師門,你們的師長沒有交代過你們,要好好的在這片天地裏麵活下去嗎?”
天帝城,這是九州大陸所有的大門派的強者們最後決定的事情,進入天帝城,找到關於仙界崩塌的信息,再不濟,也可以在天帝城中獲得一番機緣。
可以說,這一次進入天帝城,是他們這些被譽為天才的人對於九州大陸的貢獻,同時也是九州大陸對於他們的一種回報。
危險與機緣並存,而到了方白衣他們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單遠躺在地上,想了很久,最後站了起來,看著遠方,道:“走!”
於是,三人再次起航,這一次,他們一直本性了足足七天,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萬裏路,終於,他們看見了一座成,一座幾乎被掩埋在黃塵中的城。
古城已經廢棄,沒有任何生機,城牆破爛不堪,甚至不是石質的,而是泥巴、土牆,不知道經過多少年風沙的吹打,已經變得千瘡百孔。
方白衣三人走近,能看見土牆上的一個個如同螞蜂窩一樣的密密麻麻的洞穴,這一幕幕如果被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見,定然全身直起雞皮疙瘩,好在方白衣三人並沒有這樣的症狀。
而且不僅沒有,他們三人反倒是忽然笑了起來,然後大笑,緊接著三人又全都沉默了。
一座城,便是希望,他們從不知道多少萬裏外的雪原來到此地,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危險,最終見到了一座城,滿眼都是希望。
一座城,便是絕望。
滿城的黃土飛沙,滿眼都是瘡痍,隻有無盡的死氣彌漫在古城之上。不遠萬裏,甚至更遠,卻隻是見到了這樣一座破落無比的古城,三人的剛剛提起的開心瞬間沉落,如同沉進了無盡深淵裏麵。
“老天,你給我出來……”單遠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來發泄他心中的怨氣,或者,他接連打出幾掌,釋放了幾個神通,將原本就已經很破落的古城打得更加破敗,黃塵飛揚起來的時候,竟然有一道光束出現在眾人眼前。
單遠怔住了,方白衣和另外一人也怔住了,他們沒想到,單遠發泄似的幾下攻擊竟然打出了這樣一幅畫麵。
於是乎,三人立即全速的跑到光束邊緣,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番。
這道光束來自一個圓形的法陣。法陣是由不知名的石塊布置而成,上麵烙印著很多莫名其妙的符號,方白衣等人全都看不懂。
在圓形的法陣之下,還有一塊石板,在石板上麵有一個圓點,而後以圓點為中心,有數條線發射出去,在一些地方又出現一個小圓點,然後繼續發射,延伸向遠方,在那些遠方裏,也有一些圓點。
即便是看不懂這些彎彎扭扭的圖畫與陣紋,但是方白衣三人也很明白這圓形的光束以及幾塊石板是什麽意思。
“傳送陣?”
單遠最先驚呼起來,但很顯然,他帶著一絲疑問的口氣,他不敢確定眼前的這個傳送陣。
方白衣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道:“這就是一個傳送陣,而且,好像並沒有失效,它還可以被使用。”
“那我們用這個傳送陣傳送到其他的地方去嗎?”另外一人不敢確信的看著方白衣和單遠。
方白衣沉默了,單遠也沉默了,另外一人也跟著沉默了。
雖然是傳送陣,但傳送之後的城池是什麽地方,沒有人知道。
然而,不使用傳送陣,難道又要沿著這漫無邊際的大荒繼續前進嗎?
沒有人能夠解決他們的疑惑,最終,還是方白衣站了出來,他道:“我們用,如果我們繼續沿著大荒的方向走下去,隻怕窮極一生也無法走出大荒,甚至還會麵臨大荒中層出不窮的怪物。”
單遠也點點頭,道:“傳,即便是下一個城處在無盡深淵裏麵。”
於是乎,三人踏進了傳送陣裏麵,當傳送陣的光芒穿透他們的身體之時,空間開始扭曲,而後,他們三人的身形徹底消失在黃塵之中。
呼——
狂風忽然呼嘯而過,在破落的古城上吹拂起來,絞起漫天的黃塵,而後,那一束光芒在黃塵中漸漸隱沒,又不不知道過了多久,光束終於不再出現。
方白衣等人穿梭虛空,他們不知道下一個坐標會在什麽地方,不過,眨眼之後,他們便出現在另外一座城裏,而後,依舊是蔓延的荒涼,而他們並沒有打算離開傳送陣,而後繼續穿行在虛空中,到達了下一個地方。
在百族城外的一片山穀的後山裏,嶽如劍有了不少的塵屑,他已經盤坐在此十多天一動不動,甚至連一滴水一口飯都沒有進過。
鄧誌起身,來到索托房間的入口,將手裏的飯盒遞給索托,然後道:“不用每天都來,我們已經感覺到他的氣息徹底穩定下來,而且會比之前更強。”
索托聽了鄧誌的話,眼神一亮。
因為,在這之前,鄧誌從來就沒有對他說過任何一句話,今天,是十幾天來的第一句。
王易的生命關係到整個類人族的安危,索托不得不上心,因此知道王易在不久就要醒來的消息後,他興奮極了。
王易,在靈潭中沉寂了十多天,身體表麵的碎裂早就愈合,隻不過他一直沒有醒來,依舊保持著胎兒的姿勢沉在靈潭內。
此時的王易,體內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識海裏麵,浪潮開始激蕩起來,力量一次一次的將靈海衝擊起來,浪潮越發的高漲,他的實力,在每一次高漲的浪潮中,被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