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0
74.穀十霧學園轉三
但是，手卻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一樣，完全不受她控製。
短暫的失神下，手機已經在擁有肌肉記憶的手操作下解開了以前所設下的設備密碼。這還是好久之前，她聽從了那魯的建議才加上的手機密碼，是為了預防手機中關於事務所的信息外泄的第一道簡單保護。
但此時因為肢體的背叛，而輕易卸防了。
怎，怎麽會？難道這是傳說中那種能操控人的超能力麽？
在解鎖後，依循點擊，手機所顯示的頁麵很快便跳轉到電子通訊錄上，是“D”的那一列呢。
“好姑娘，就是這樣，把那咒高的壞走狗叫出來吧，我們得教教他們如何尊重「前輩」呢。”
“N，速度搞快點。”
M叫著那打滿一耳朵耳釘的家夥道。
“急什麽，喏，這不就找到了，好的，撥出吧——”
嘟——嘟——
第一次，沒接通。
“.……”
場麵一時間有些沉默。
都說了這裏總是信號時靈時不靈的，沒辦法嘛。
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占線中。
忍耐。
乖乖等了好幾分鍾，才重新又打回了一次。
這次終於接通了。
差點連之前想好的撂狠話式開場白都忘了，反倒讓對方先開了口:
“喂，是有什麽事麽？穀山桑。”
夏油傑其實也不是很意外對方會打電話過來，但是否速度有些快，他現在都還沒找到咲良娜說這事來著。
但令他意外的是，對麵響起的，卻並不是想象中的女聲，而是一把充滿惡意，令人不適的男聲。
“咒高的走狗喲，嘻嘻——”
“.……你是誰？”
雖是這麽問，眉眼沉下來的夏油覺卻已經有所預感，果然——
省略前半段。
“——就你一個人，敢不過來的話，我就把這臭丫頭的頭給割下來。”
那邊如是說道，然後單方麵就把電話掛了。
……
啊，這個行動模式，不怎麽意外呢。
綁架，人質，威脅，老一套了。
……
“啊——是想把我們分散了好逐個擊破吧，聽他話才是傻子，傑你在哪？我和咲良娜過去找你。”
畢竟咒高的良好習慣就是——能群毆就群毆，普遍臉皮厚，不給敵人留溫柔的機會。
少年拖長了語調，對電話那頭說著，用肩頭和臉頰夾著手機，空出兩隻手在麻溜拆泡泡糖的包裝……問為啥感覺他們嘴好像沒停過？這個對粗點心沒抵抗力的人都快把點心店搬空了。
電話那頭沙沙作響，說話聲中夾雜著電磁波有些勉強的信號。
“嗯？啊……一直在一塊行動呢，早上開始，手機？沒聽見響哦好像，估計又是被不小心按到靜音了吧，呃現在的話上廁所去了，應該快出來了——啊出來了.……等下，傑，我回頭再回你。”
“等下，回頭回我？喂，喂喂，悟——”
回頭回我是怎麽回事？不是說現在過來找他匯合麽，他具體位置都還沒說呢。
“嗶——”
掛掉了.……這家夥——
聽著電話那邊嘟嘟兩聲的戛然而止，情不自禁揉了揉太陽穴，夏油傑無奈歎了口氣。
怎麽可能耐得下性子幹等著不知道啥時候的回複啊，他這邊可是還有人要救的，那些幹刀尖舔血活的詛咒師的行動素來狠辣，真拖下去，難保那無辜被卷進來當人質小姑娘會不會真被抹了脖子。
沒法了，那邊估計——算了，他先看看啥情況，見機行事吧。
靈活的，盡量穩妥的。
……
同時，另一邊
合上翻蓋手機，五條悟隨手將其揣回兜裏，就保持著這麽個雙手揣兜姿勢，站在走廊的牆邊。
陰影和透過窗照進來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在一眾緩慢與其擦肩而過的學生們中，他類佇立的孤島，光粒子在他的發梢跳躍，掉落在黑夜般的衣服上卻融解的無聲無息。
那些匆匆與其擦肩而過的學生們，似乎連所呼出的氣息和掠過的影子都沒沾到他身上，說是擦肩而過——但基本都是有意無意間隔了三四指寬的距離。
在墨鏡之下的那雙眼睛，注視著自走廊那邊走過來的那位年輕女學生，到底是什麽呢，使其的身影與其他一同往這向來的人區分了開來。
氣息麽？
光線反射到眼睛裏形成的圖像嗎？
撥動空氣所形成的微弱電流麽？
還是說發尾那可視化的溫度？
“久等了～”
還有大約五步的距離之間，穿過其它的人，在空氣中振動的聲音先傳遞到耳膜。一步一步的，距離在逐漸縮短，腳步輕快的少女很快便縮短了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屬於女性的聲音輕柔而有獨特的質感，是非常容易辨認的聲線，印象裏像冷冬融化後沾著春草的細雪。
四步
五條悟推了推墨鏡，邊緣折射著陽光尖銳的線條。真如其所說久等了麽？倒沒有，五月七日咲良娜一向不是磨蹭的性子和作風，也不大擅長麻煩別人。
三步
這在常世裏來說是公認的優點吧？就連以前的五條悟不出意外也是如是認為的，因為誰都討厭麻煩呀？但是最近，覺得這與其說是優點，更讓人覺得有種微妙的比被麻煩還要麻煩的麻煩。
二步
上課鈴再度響起來了。
“某種意義上，確實是稍微「等了會」.……呢。”
活動了下手指，發出清脆的哢噠聲，海麵的濕氣不止能鏽蝕牆麵，在這待久了，骨頭縫隙也像是浸潤在裏麵。
一步
“嗯？那還真是抱歉，因為課間排隊的人有些多——”
聽到五條悟的聲調不高的低語，她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呆毛也同步的表示疑惑，不過很快便理解了這話的意思，連忙如是討饒了一句。
與此同時，二人之間相隔一條走廊的距離此時也終於在剛才被縮短到了最後小半步，女生一邊伸出手似乎是想搭在五條的手上，一邊繼續說著話，問他是不是剛剛接的電話那邊有什麽事，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在此先插一句，提前聲明一點，五條悟君，從來沒有不打女生的良好品德。
伸出的手手指在空中張開，微弱的風從指間無聲無息的流竄而過，他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嘴裏應著，似是回答對方剛剛的問題。
“啊，也是呢，首先是——”
肌肉群瞬間爆發，電光石火間短暫的瞬間被拉長，空氣被扭曲成旋紋，隨著不知何處竄進來的海風而飄揚起來的發絲間，攻擊轉瞬即達，帶著力道的掌風隨著擊打如雷電貫穿對方。
隻要對方是敵人的話。
咚——
“你誰啊？別擅自跟我裝得很熟的樣子——”
然後掌變拳，重重朝小腹和下巴處而去，緊接著第三擊立刻接上，帶著狠辣勁風的攻擊瞄準的全是人體難防禦的弱點，但被他抓住的家夥滑如泥鰍，除了最開始可能沒有預料到五條悟的瞬間爆發而一時閃避不及。不過很快第三擊後就落空了，還一把掙脫了五條悟死死鉗住其的手，順勢向後一躍。
“咳——真過分啊，居然這樣半點不猶豫的就攻擊過來了，這不是一張很可愛的臉嗎？不是你可憐的同伴麽？”
少女的聲音柔媚了起來，奈何明月照溝渠，對麵的男生並沒有因此被柔化，反倒看起來更不耐了，像是被潑了辣椒水一樣。
整個人氣勢不知不覺間已經發生了徹底的，幾乎可視的變化，與方才拆粗點心包裝袋的樣子竟大不一樣了。
“別擅自跟我套近乎啊，隨便哪個路人拿著刀跑來說——哦我是你同伴，這在王道漫畫裏可是雞肋展開哦，咲良娜在哪？”
說到後麵，五條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
嬉笑怒罵間刀鋒出鞘。
不僅確定他眼前的人並非同伴，也並非同伴之身，所以出手毫無顧忌.……麽。
“咦，我明明很有自信完全一模一樣的說。”
到底是哪不對了？
身形，體態，聲音，樣貌，發色甚至是發梢的長度，手指指尖的色澤，她明明都有自做得已經百分百一樣了呀。
甜美的甜蜜的笑容。
居然就這樣攻擊過來了，簡直就像是立馬認出來，並確定不是什麽操控身體的術式一樣。原本以為六眼相關的神乎其神是那些家夥吹牛吹大發了，真的這麽厲害的話，挖下來值錢麽？
聲線也像融化的麥芽糖一樣開始變得甜膩起來，從中還真能聽見無語之意。
不知何時開始，走廊已經隻剩這對峙的二人，窗口的玻璃嘎吱嘎吱作響。
在那一點也不紳士的少年眼中，世界和對方的模樣究竟是怎樣的呢？與其它人眼中的模樣究竟有何大不相同？
至於五條悟口中的「咲良娜」在何處，這個假扮了她模樣的敵人顯然是不會那麽輕易說出來的。
“磅——”
“砰～”
不僅如此，她口中發出如爆炸般的擬聲詞，如同聲控感應一般，爆炸立刻在五條的身邊炸開，附近聽到響動的人群瞬間騷亂四生。
兩種術式？一種是偽裝的，還有一種是具有攻擊性的爆炸，懸浮的，是觸擊式還是操控的？
或者還藏了個老鼠。
玻璃碎裂，海風瘋狂的湧入。
……
同時，另一邊
這個另一邊是指哪一邊？
哪裏？
是五月七日咲良娜的所在之處，還是夏油傑所在之處？
好的，那就先將鏡頭轉向夏油傑那邊好了。
無獨有偶的，此時的夏油傑也陷入了纏鬥之中，他很快就趕到了剛剛那通電話所說的地方，在那裏的除了兩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質—— 一個他認識一個他不認識的外，還有就是埋伏攻擊他的敵人，對方似乎是跟他一個路數的操役者。
雖說在離教學樓遠一些的地方，波動即使稍微大一點也沒那麽容易被注意，但是現在可不是稍微大一點的程度。
這些家夥——也是有什麽憑護罩著吧，類似咲良娜做出的結界一樣的東西，像這樣的東西隻要認真找找，暗市裏總是能找到一些替代物的。
是想把他們分散開來逐個對付嗎？
除此之外，還有不對勁的地方，夏油傑再次放出兩個咒靈，前方是敵人放出的紙偶人，高舉著柴刀完全不留任何縫隙。
那通電話——沒有忘記吧？
那通電話裏，聽到的說話聲遠不止一人，但現在伏擊他的家夥目前隻有一個。
那剩下的其他敵人呢？去伏擊五條和咲良娜了麽，是打的分散他們逐個擊破的主意？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