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我也是有自尊的女人
她們從沒想過會因為彼此的男人擔心彼此如此之深，甚至到了互相質問的地步。
那晚，兩個人喝了一夜酒，把心裏想說的，不能說的統統發泄了一通。
“夏歌，嚴亦深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裴柏年也是。我們的世界不可能有交集了。”
她還記得那晚尤傾有多麽的沮喪，她一直佯裝著堅強的防線盡數崩潰。她就是這樣，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心裏比誰都難受。裴柏年傷她至深，如今卻對尤傾糾纏不休，可是他自己的私生活仍舊是一團糟。
夏歌對於這種男人是嗤之以鼻的。
“夏歌，你上娛樂報紙了。”
小圓手上拿著一份報紙，花哨的排版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哪家八卦雜誌社，“你看，還是頭條。”
夏歌心裏正疑惑，接過一看，就見鬥大的字寫著，昔日女星夏歌淪落為咖啡店小妹。
往下細看內容，盡是些撰稿者的胡言亂語跟無端臆測，什麽被嚴亦深玩弄後殘忍拋棄，在咖啡店裏工作也是不甘寂寞的勾搭男客。為了有可信度，還配上了她工作時收桌、點單的照片。
“淪落？”夏歌冷哼一聲，“在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眼裏，一份正經的咖啡店工作竟然被解讀成了淪落，要是尤娜姐知道，恐怕會被氣暈過去吧。”
小圓搖頭，“那可不一定，說不定還會放火，燒了他們的鋪子。”她說的有些幸災樂禍，心裏居然還有些小小的期待。
不以為意的把報紙放在一邊，兩個人收拾起店裏的衛生準備下班。
從這個星期開始，每周四下午有半天的店休的時間，所以是隻需要上半天班就可以下班自己安排時間。
“小圓，你一會兒有什麽安排嗎？”
“我要去準備上課的材料，我馬上要考六級，再不抓緊我怕我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小圓從大一開始每年暑期、寒假都會做兼職，今天是她在學校開學前來做兼職的最後一個星期。
“真是羨慕你還能上學，我連大學都沒畢業。”在她的人生履曆上永遠留下了一個大學肄業的疤痕。
“你現在還想念書嗎？要不要打算回去複讀？”小圓問。
夏歌搖頭。
“是不想回去念還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以前拍戲雖然辛苦但是片酬給的多，但是現在每個月就這麽一丁點工資，勉強能過日子就行，哪還有什麽心思去想什麽夢想。”
以前過的什麽日子，其實夏歌都已經忘了，將來要怎麽過，她如今也不是很確定。
沒時間去想什麽愛情，對嚴亦深的心思唯一的處理方法就是不予理會。
“誰說你沒心思的。”
兩人身後傳來一個爽朗男聲，同時轉過身去看項來人，隻見一張笑臉對著她們。
“沈牧？”
他的突然出現倒是讓夏歌很驚奇。自從那晚他和嚴亦深打了一架之後她幾乎好幾個星期都沒有他任何消息，怎麽今天突然出現了？
“好久不見，最近怎麽樣？”夏歌問。
拉出吧台前的吧椅坐下，一件貼身的襯衫留下最上麵兩顆扣子沒扣，一坐下就微微漏出胸膛。
小圓盯著沈牧俊俏的臉，目光有些許的回避那半敞開的胸口。
“還算不錯。這段時間有個人比我過的困難多了。”
夏歌詫異的挑眉，總覺得沈牧是話裏有話。
沈牧雙肘擱在桌麵上，雙手交叉擱在唇鼻之間，注視著目光之中飽含深意，“可以來杯咖啡和一個麥芬麽？我忙了一上午簽了個合同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呢。”
“連飯都沒吃你就要喝咖啡？腸胃是鐵打的還是鋼做的？”
給他斟上一杯溫水放在他手邊，再配上一個他要的麥芬。
“本來已經準備下班了，不過看在認識這麽多年的份上，我給你做一杯抹茶拿鐵，不傷胃，也是我最喜歡的飲料。”
嘴角揚起一抹略微帶著得意的笑，沈牧一雙眼笑得眯起，像隻偷了腥的貓。
“這麽關心我身體啊。”朝夏歌欺近一張臉，眼神當中泛著溫柔。“這麽貼心的姑娘我真想用一輩子來好好照顧。”
夏歌聞言翻了個白眼，停下手裏的動作，不悅的叫著他的名字，“沈牧。”
“在呐！有什麽吩咐盡管說。”沈牧愉快的答應，不知為何令人感覺他這模樣挺賤兮兮的。
夏歌和小圓紛紛打了一個寒顫，莫名感到有些許反胃。
這段時間他到底經曆了些什麽…夏歌心語。
將做好的抹茶拿鐵遞給他，夏歌不忘了叮囑，“剛剛做好還很燙，慢點兒喝。”
“剛剛你們是在討論念大學的事情嗎？”沈牧問。
小圓點頭，按捺住自己有些激動的心情，心髒快速的跳動著，“因為我要開學了準備去買點書，和夏姐碰巧說到這個事情上。”
沈牧看向夏歌，她雖然笑著，但眼裏的失落卻是怎麽也掩不住。
“想回去嗎？”對於沈牧來說這是四個能夠輕易說出，也能夠輕易做到的事情。
夏歌看向他，“想，但我要自己回去。”
她明白如果不說後麵那句話，以沈牧的能力是絕對能夠在明天，甚至是今晚就能夠拿出讓自己回歸校園的一係列文件。
“我可以…”幫你。
“別說讓我不想見你的話，沈牧。”夏歌冷冷打斷他。
她是個有自己自尊的女人，從她的生活從零起，重新開始的時候，就決定了她的餘生需要更多的依靠於自己。
咖啡店裏有那麽一瞬間的寂靜，沈牧沉默下來，眼眸黯淡，隻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還不錯。”
夏歌回過身去清洗自己剛剛用過的器具，小圓則走到門口，在玻璃門上貼上下午休息的字樣。
“我們下班了，我幫你打包，你拿著路上吃。”
沈牧任她拿走自己的飲料和麥芬，飽含深情的眼神一直注視著夏歌的一舉一動。
小圓注意到這一幕，默默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安靜的走出吧台，“夏姐我先走了。”
夏歌現在心事重重，沒有聽出小圓本來還是元氣滿滿的聲音現在滿是沮喪。“路上小心，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好。”
小圓癟著嘴走出咖啡店，回想著沈牧看著夏歌時眼神裏的深情款款。
嗚嗚…她失戀了…
鎖好門，沈牧和夏歌並肩走在街上，雙方都是沉默無語，過十字路口時，兩人停下，彼此之間的氣氛更加尷尬。
沈牧思索了片刻，打算率先打破沉默，“剛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夏歌沉默了半晌不吭聲，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這麽多年已經習慣了給自己做主、給別人做主，沒有顧及到你的心情是我不對。抱歉，我還停留在很久以前…”可是為了你，我能夠放下所有的驕傲，隻求你能給我一個和嚴亦深公平競爭的機會。
“沈牧，其實我沒有能夠對你做事方式說三道四的資格，我們的生活方式以及生活理念都是不同的，以前的我或許還有資格，但是現在我一無所有，真的接觸過這個社會的現實了，我才明白什麽是自力更生。不是自己給的，我真的不能要。”
聽著她這樣自暴自棄的話，沈牧有些動氣了，但還是選擇好言好語的勸導她，“你知道為什麽成功的人會在少數嗎？”
“…為什麽？”遲疑了下，她開口問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這麽說。
“因為太多傻子讓自己花費太多時間在所謂自尊上，但自己一窮二白，一貧如洗到了一個頂點，任何有點頭腦的傻子都會為了生存而抓住那一根救命稻草，這個大染缸裏沒人能夠真的出淤泥而不染。而那些太執拗的傻子，這一生都會在庸庸碌碌和保留自己的顏麵中度過。”
沈牧凝視著夏歌頭頂，犀利的目光穿透她的背脊，夏歌能感覺到背脊湧上的涼氣。
“再說，這就是一件小事，你隻當是天上一個大餡餅砸了下來，打到了你好嗎？”
沈牧帶著些許強勢，大男人的心態在夏歌身上卻屢屢受挫，對夏歌百般嗬護，隻能把氣發到一個不相幹還帶有企圖心的女人身上。
夏歌失憶後第一次被觸碰到底線，強忍著怒氣，盡力克製著不讓自己發火，她不想讓沈牧在大馬路上丟人，甚至丟到兩人成為明天的熱點話題。
“沈牧，別逼我討厭你可以嗎。我不是傻子也不是在發脾氣鑽牛角尖。要知道我現在的生活剛剛從零開始，我是一無所有，可我不想做依附於男人的可憐蟲！沈牧，我請你收回你說的每一句話。別逼我，真的…”
“夏歌，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麽？”沈牧無語問蒼天，他的話什麽就能被夏歌曲解成這樣！
其實不是夏歌的理解問題，而是沈牧的表達問題出了問題。他沒有抓到問題的關鍵，認為隻要告訴夏歌自己能夠幫她，她就會欣然接受。
但是沈牧太過自以為是，他不夠了解夏歌，從來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