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回到過去
夏歌恍惚間察覺到自己其實真如尤娜所說，就是一個M。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歌兒？”
嚴亦深自顧自的說了半晌，發現夏歌一句話沒說，雙眼直愣愣得盯著他的臉，這個狀態他很熟悉，很久以前他還叫顏子卿的時候，他就見過夏歌現在的這個狀態。
有時候長得太帥也是很無奈的一件事。
屈起手指關節，嚴亦深往夏歌頭上一敲，夏歌立馬抱住頭。
“我說話的時候不許走神。”
“…是。”
“我有件事要和你說，很重要…”
徐晗的電影《漩渦》選角在曆時一個半月後終於落下帷幕，入選的人紛紛進入了嚴格的訓練之中，從形體、台詞等進行緊張的突擊培訓。
外人眼裏的選拔已經落下帷幕，但是隻有內部的人知道，其實這次聲勢浩大的選拔的總決選隻是一次初選，在進入培訓後還會淘汰第二批，第三批…
於是所有人都卯足了勁，折磨自己的身體，鍛煉台詞，隻要能獲得再次晉級的機會，在這一關過後，作為主考官與導演的徐晗將給到之前拍過的部分劇本與人物，讓他們用自己的方式進行再演繹，二次加工。
最後，才是確定自己的將要在《漩渦》裏扮演什麽角色，完整的劇本才會交到他們手裏。
一次次的選拔就是一次次試煉，不論成與不成，能夠作為知名導演徐晗曾選上的角，都是被鍍過金的。
又是兩個月過去，大大小小的角色都已經基本確定，唯獨一個最重要的角色—潛伏的臥底由誰來扮演一直是懸而未決。
這天，在又將開始一天試裝拍照前，劇組大佬們一起開了個小會，再次確定了幾個角色的合適人選，一個投資方指著一張照片上的女生，向徐晗建議著，“這個丫頭的五官都挺符合臥底的氣質，當然，我隻是建議，其他的你自己判斷。”
徐晗哪會不明白這樣子被直接選出來向他建議的人，背後就是他眼前坐著的這位投資方之一呢。
似笑非笑的拿起照片細細端詳了會兒，徐晗搖頭，“編劇是我，恐怕沒誰比我更能知道我心目中的那個臥底是什麽樣子，這個女孩…”放下手，他將照片反扣過來，“她不合適。”
那名投資方有些臉黑，因為徐晗拒絕的方式很委婉，他也不好發作，畢竟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和徐晗撕破臉皮，讓日後的合作難以進行，自己的目的無法達到，隨即起身告辭。
一旁和徐晗一直是鐵三角的兩名副導偷笑著，眼看著新來的投資方不懂規矩，也沒辦法提醒。
這些隻負責給錢的大佬哪裏知道，徐晗即便不是自己編寫的劇本，選角都是會和他們一起，這些年下來不知道拒絕了多少有心之人特意推薦的人選。
不過說也奇怪，這些被拒絕的人之中隻有少數幾個會親自找上門試戲，且在和徐晗合作後都揚名國際，如今是國內外都能叫上名，各大電影節紅毯競相邀請的一線大咖。
都說徐晗脾氣怪難相處，其實他更多的還是想看看這些被推薦人選的勇氣，走後門沒什麽問題，但是自己也要有實力被人認可，自身也要對自己的演技有自信。
徐晗對於演員的要求很是嚴格，身為演員倘若連這麽點自信都沒有，又該如何度過接下來好幾個月的拍攝生活。
“這個角色很重要，所以我不會從這幾個人之中來選，不過我已經決定好最適合這個角色的人，這三個月也一直在安排她接受訓練。不過她要等到開機之後才會進組。”徐晗收拾著桌上的雜亂，一些照片看也不看地直接扔進垃圾桶。
“你這是屬於通知吧。”其中一名副導抱著手臂，問。
不同於以前的三個人挑，徐晗決定人選，再由兩人負責通過的模式，徐晗這次私自決定了主角人選，讓他們兩人同時感覺到徐晗拍這次電影的目的不簡單。
徐晗動作一頓，抬眸看他一眼，“隻有這個角色我全權決定，其他的一切照舊。”
兩名副導相視一笑，有些東西隻需要了然於心便好。畢竟徐晗看人的眼光不會錯。
要是錯了？
那他自己負責。
散了會，副導將幾名候選演員集中到排練廳，準備宣布結果，徐晗則先行離開…
角色全部敲定的一個半月後，《漩渦》低調開機，由於先前的海選已經過於高調，媒體的高度關注和曝光也隻會對電影的後期宣傳造成傷害，徐晗對於開機與拍攝過程選擇了全程保密。
開機有幾天，拍攝進度也還算得上是順利，不過全組人還有一個人尚未進組，除了徐晗以外，到目前為止沒有人見過。
又結束了一條的拍攝，所有人都圍在監視器前看回放，助理小妹給剛下戲的演員以及場記、燈光、收音的人一一發著水，她分明帶著一個棒球帽，小臉卻還是被太陽曬得發紅。
“辛苦了，喝點水吧。”
“謝謝。”
將冰鎮好的礦泉水遞到最後走過來的一個女演員手裏，助理小妹終於得到一個感謝。
每次他們下戲，助理小妹就會重複這樣的動作和話語不下數十次，而往往還沉浸在角色中的演員，或者沒顧得上的人接過就離開了，連聲謝謝都不曾說。
聽到這聲感謝，助理小妹臉上漾開燦爛笑容，“不客氣，今天辛苦了。”
“你也是。”
女演員拿著水，也走到監視器前看自己今天的狀態、情緒細節上的拿捏哪些需要在下次表演中做得更好的地步。
正看著監視器，女演員似乎察覺了什麽，回過身看了看剛才那個助理小妹站的位置。雖然她帶著棒球帽，可是那張臉分明就是…
女演員朝那個方向看過去，已經沒有人在那裏，朝四周看了下，發現並沒有那個助理小妹的身影，戳了戳身邊一個人，“你注意到那個助理小妹很像一個人麽？”
“什麽？”那人有點懵，“什麽助理小妹？沒注意。”不以為意地說完又轉過頭去看著監視器。
女演員又試著想要問其他人，卻被徐晗冷冷一嗬斥，“真這麽不關心自己今天演得如何的話，我可以成全你讓你現在就滾蛋。”
誰都沒想到徐晗會這麽說，感到詫異卻也不敢多嘴，女演員對徐晗突然發怒有點摸不著頭腦，想了想，隨後搖搖頭，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便又將注意力放在監視器上。
一個身影飛速回到攝影棚外的房車裏，拿出在冰箱裏早已冰好的礦泉水大口喝著，往後一躺，整個人癱在了沙發上。
“熱死了快！都秋天快冬天了還這麽熱！”
抱怨著，她摘下頭上的帽子，隨手朝桌上一扔，被太陽曬傷的臉上有著紅暈。起身走到浴室裏洗了把臉，拿出一張麵膜來貼上。
貼著麵膜，又躺回沙發上，不出片刻，她的眼睛一閉一合就快要睡著。
“我說你倒是挺悠閑，台詞不用記台本不用背了是嗎。”
徐晗一打開車門走上來，就看見她一派悠閑享受，昏昏欲睡的樣子，用力將門一關，一聲怒吼，瞬間把她的瞌睡給嚇走。
“嚴亦深把你骨頭養懶了？”
狠狠地將好幾本原文書厚度的台本往桌上一扔，躺在沙發上閑逸舒適的人被嚇的直接從上麵掉落了下來。連帶著桌上的台本也是被她連帶著直接砸在她身上。
徐晗見狀無力扶額翻了個白眼，走上前從台本裏把她給撈了出來。
“我有這麽嚇人麽，能把你嚇成這樣。”順手撕下她臉上的麵膜，露出她的本來麵目。“你把我嚇到了還差不多。”
將她扶起來，徐晗替她拍了拍褲腿，與她一同坐在沙發上。
“今天藏在工作人員中間，有沒有人發現你，認出你是誰。”徐晗問。
搖搖頭，表示並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劇組裏的人不是剛剛下戲就是忙著布置場景，即便我在幫忙也不會有人注意。更別說認出我，畢竟我已經離開這個圈子有段時間，而且也不是因為什麽有光彩的事情，不然我就不會被拋棄，被雪藏了。不過我想就算認出我，也不會在乎我是誰吧。”在來拍戲之前，她早就已經把之前的那些事情在網上查了一個遍，對於自己會遇到的情況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撿起裝訂成冊的台本，塞到她手裏。“這些是你和他們的劇本，今天先過一遍，熟悉你要拍的戲和自己台詞，不過我想你即便失憶，以前拍戲的感覺全都是還在的，我相信你夏歌。”
夏歌信心滿滿的接過來，翻閱了幾篇，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四肢，某些畫麵突然出現在眼前。她似乎記得指尖劃過這一字一句時的感覺，紙張的觸感和油墨的氣息，她竟然是感到了一絲…懷念。
“把這些給我好好記熟了，明天就要開始拍你的戲。我不希望你這次複出會以失敗告終。”
“我會的，老媽子。囉哩囉嗦耳朵都起繭子了。”
徐晗聞言瞬間變了臉色，她剛剛叫他什麽？老媽子？
他的眼眶瞬間有些紅了，兩手抑製不住的顫抖著。那是過去夏歌總拿他的嘮叨打趣時，所起的外號。
夏歌察覺出他的異樣，連忙兩手交叉相握，可即便是這樣做了，他還是控製不住從心裏溢出的欣喜。
如果說這樣就能勾起她的記憶的話，那他和嚴亦深的賭注便朝他的方向推進了一小步。
“咳，我要去看看今天拍出來片段，今天你先自己背台詞，明天正式進組準備開拍。”
夏歌正看著劇本，忽然靈光一閃，叫住徐晗，“要不明天你直接先試拍幾條，我在你試拍的時候再出現怎麽樣？”
聽到她這樣的提議徐晗很是詫異。“你想做什麽？別忘了我是導演。”這女人是不是對她太好就得意忘形了。
夏歌隻是對徐晗俏皮一笑，故作神秘地將手指放在唇上，走上前在徐晗耳邊竊竊私語，徐晗聽著她的鬼主意，心語她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嚴亦深相處這麽長時間還是被他給帶壞了。
“那我就隻幫你這麽一次，不過你明天可得給我表現好點，要花那麽多人的精力和時間來配合你，最好是一條過。”徐晗笑著威脅她，“不然，你等著請全組人吃飯。”
和夏歌呆在一起，徐晗不僅話多了起來，也不會像對其他工作人員一樣，總是冷言相對，批評多過誇獎。
夏歌哥們似的靠住他的肩頭，扯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回答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