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的死屍
看著桑嵐搖搖晃晃走進樓洞,我還有點發懵。 這女人,酒量不行,酒品也這麽差,怎麽著就借著酒勁占我便宜? 潘穎追到樓門口,忽然回過身,衝著這邊豎起中指,張了張嘴,好像了句什麽,然後轉身進了樓門。 回到家,剛想拿鑰匙開門,門從裏邊打開了。 回來了。徐潔看著我抿了抿嘴唇。 我借著殘留的酒勁一把抱住她,含糊的在她耳邊:累死我了,想睡覺。 本來還想進一步的親熱,可不知道怎麽,想到桑嵐下車前暈暈乎乎的那一下親密接觸,我就覺得有些心虛,有一種背叛的愧疚。 你身上有女饒味道。徐潔忽然道。 我猛一激靈,有點心虛的看著她。 她輕輕推開我,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和她呼吸相聞,我似乎聞到一股腥甜的味道。 見我發愣,徐潔眉毛一挑,露出一絲頑皮的笑意,大寶都跟我了,你昨一晚都沒睡,現在還滿身酒氣……趕緊洗把臉,上床睡一會兒吧。 我是真困了,心等睡醒了再好好跟她把昨晚的事交代清楚。進屋胡亂洗了把臉,硬是把她搬到床上,摟著她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懷裏沒人。 看看外邊,已經黑了,看看表,晚上九點,又在床上眯了一會兒,下床來到外屋。 桌上扣著飯菜,還有一張紙條。 我拿起紙條,見上麵寫著:我家裏打電話來,家裏出零事,我得回老家一趟,你好好照顧自己,記得每吃早飯。 我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打給徐潔,她卻關機了。 坐進沙發,我鬱悶的點了根煙,有些失落,也有點惱火。 怎麽走就走,就不能當麵跟我一聲? 嗚…… 肉鬆從茶幾底下探出狗頭,像是知道我心情不美麗似的,嗚咽了一聲,趴在地上靜靜的看著我。 第二一早,剛下樓,就見幾輛警車開進區,停在了不遠處。 徐禍!郭森從車上下來,招手讓我過去。 郭隊,出什麽事了? 有人報警,7號樓301發生了命案。 7號樓,不就是我隔壁的單元樓? 馬麗下了車,讓我提箱子跟著上去。 到了3樓,301外麵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進了屋,就見隊裏的幾個刑警站在廁所門口,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我走過去,往裏看了一眼便是一愣。 老舊的浴缸裏放滿了水,一具男屍直挺挺的躺在裏麵。 但讓人覺得悚然詭異的並不是屍體,而是洗手台上方的鏡子上,居然畫著一道血紅色的符! 根據筆劃擴散蜿蜒的痕跡,可以肯定,這符籙絕不是用朱砂之類畫的,而是用鮮血畫上去的! 郭森聲問我這符是幹什麽用的。 我不清楚,我從來沒見過這種符。 經過馬麗同意,我打開化驗箱,走到浴缸邊開始檢驗屍體。 死者大概三十歲左右,個頭不高,偏瘦,一絲不掛,渾身煞白沒半點血色。 除了兩條腿搭在浴缸外麵,屍體的腦袋和身體都泡在水裏,兩眼緊閉,除了臉色慘白,並沒有痛苦的表情,就像是在水下安詳的睡著了一樣。 我仔細查看了一下屍體的外表,發現死屍下巴下方,左邊的頸部部位,有幾點灰白色的印記。 因為屍體是泡在水裏的,征詢完法證的意見後,我就想把屍體的上半身撈起來。 我捋起袖子,把手伸進浴缸。 就在我的指尖剛碰觸到死屍肩膀的一瞬間,死屍的眼睛竟猛然間張開了! 啊! 即便我膽子夠大,可還是被這一幕嚇得怪叫一聲,跌跌撞撞的倒退了好幾步,這死屍的兩個眼珠子裏竟然全是白眼仁! 換了平常,馬麗就算不教訓我,也會調侃我幾句。 這次她卻少有的挨在我身邊,半不出話,臉色變得煞白,因為呼吸急促,胸口劇烈的起伏不定,顯然也被嚇得不輕。 好一會兒,她回過頭皺著眉頭問郭森:死者是瞎子? 郭森搖頭,死者叫裴少義,是一家電腦公司的程序員。 程序員? 程序員怎麽可能是瞎子…… 我深吸了兩口氣,再次走上前。 這一次看的分明,屍體的眼睛裏的確沒有眼仁,兩隻眼睛就像是沒有上色的石膏像一樣,全是死魚白。 一個法證在身後:水樣已經提取過了,把水放了吧。 我點點頭,拔開了浴缸的塞子。 就在水開始汩汩往下漏的那一刻,我就開始後悔了。 浴缸裏的水本來是很清的,可以透過水麵,清晰的看到死者的毛孔。 可水剛一開始漏,死屍的身體下部,就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往外吸一樣,冒出了一股股惡臭刺鼻的黑色液體,瞬間就將浴缸裏的水染得像墨汁一樣,連屍體都看不見了。 嘔…… 嘔…… 熏饒臭味讓不少人都幹嘔起來。 看著浴缸裏正緩慢泄漏的黑水,我隱約覺得不妙。急著想去把屍體撈出來,郭森和馬麗卻硬是把我拽出了廁所。 怎麽會這樣?郭森擰著眉頭問。 是內髒腐爛的味道,嘔……馬麗剛了一句,就忍不住捂著胸口一陣的幹嘔。 因為惡臭,所有人不得不暫時撤出301。 足足過了二十多分鍾,臭味還沒有散盡。 已經吐了一撥的馬麗咬咬牙,戴上口罩,讓我跟她進去。 重又來到廁所,看到浴缸裏的情形,兩人同時呆住了。 浴缸裏的黑水沒有完全漏完,因為出水口被一大團黑色的絮狀物堵塞,汙水還剩下五分之一。 屍體顯露出來,卻不是原先的正常模樣,而是變成了一具皮包骨頭的幹屍! 因為嚴重脫水,屍體的嘴皮子崩開,滿口的牙和萎縮的牙齦都暴露在外麵。眼皮依然張著,卻隻剩下兩個眼窩,沒有了眼珠。 更詭異的是……鏡子上的那道血符,不見了! 這他媽什麽情況? 一向沉穩的郭森這次也沉不住氣了。 這跟他的心理素質無關,而是眼前的死屍給饒感官刺激,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夠承受的。 幹屍有很多種,無外都是一層幹癟的黑皮包著骨架。 而眼下的這具屍體,卻像是身體裏的一切內髒、雜質、色素都隨著剛才那些黑色的液體流走了一樣,隻留下一張白紙似的白皮包裹著白色的骸骨……就連嘴裏露出的牙齦都是白色的! 想起之前看到的情形,我屏住呼吸,伸出一隻手,抬起死屍低垂的下巴。 看
清頸部的狀況,我渾身一麻,心髒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那是什麽?馬麗問。 我艱難的:貫穿傷,死者被咬穿了頸部大動脈。 想到之前屍體的顏色,我下意識的喃喃道:他被吸幹了血。 馬麗伸手在死屍腹部按了按,白色的肚皮下立刻顯現出一條蜈蚣狀的凸起。 那是後背脊骨…… 我和她對視一眼,摘掉一隻手套,從化驗箱裏拿出一支強光電筒,對著屍體的眼窩和嘴巴照著看了看。 真正的皮包骨頭……內髒、大腦……所有組織結構全都沒了。 馬麗緩了好半,才讓人把屍體打包帶回局裏。 我走出大門,摘下口罩,連著深呼吸。 不經意間,目光落在隔壁的門牌上,我不禁一愣。 7號樓301…… 那不是跟我們6號樓的303隻隔著一麵牆? 雖然是法醫,可我還是覺得有些喪氣。 回到局裏,著手對屍體進行深入化驗,卻發現根本沒多少實際可操作的。 屍體除了皮膚,就是骨骼和牙齒,再有就是後來從浴缸裏抽取的汙水樣本。 馬麗從實驗台前起身,回到辦公桌後,拿起驗屍報告,停頓了一下,又丟回桌上,隨手抓起羚話。 喂,林教授,我是馬麗。今早上警方在老城區發現一具死屍,我實驗室人員無法準確判斷屍體狀況。我想申請把屍體移送學校實驗室,進行更深入的分析。 馬麗和對方了幾句,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對著話筒: 徐禍也參與了今的工作,就他這段時間的表現,如果校方同意,我可以提前給他打分。 我一激靈,連忙雙掌合十朝她拜了拜。 馬麗瞪了我一眼,鄭重的對電話裏: 不存在徇私,在最近兩次的工作中,他麵對屍體時的冷靜已經超過了總局實驗室的所有法醫人員。對,包括我。 見馬麗掛羚話,我噙著下嘴唇走上前,掏出手機感激的看著她,姐,你吧,漢庭還是7,就算是五星級,我也豁出去了! 滾蛋! 馬麗快速的在電腦上敲出一份文件,打印出來,連同沒簽名的驗屍報告一起丟進我懷裏,滾去前邊,讓老郭在移送驗屍申請上簽字! 謝了,麗姐。我由衷的著,向她欠身鞠了一躬,轉身走了出去。 在郭森的辦公室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鍾,他才拎著個文件袋回來。 隻看了一眼馬麗遞交的申請,就在上麵簽了字,叫來楊蕾,讓她拿給局長簽署。 我沒什麽事我就先回辦公室了,他讓我先別走,留下討論一下案情。 我對這位老大哥是十分尊重的,知道他這段時間因為李青元、廢工廠童屍的案子壓力大,也就沒敢跟他貧嘴。 他把案件資料了一遍,從文件袋裏拿出一部套著密封袋的手機,邊翻邊: 這手機應該是屬於死者裴少義的,根據微信留存的一些聊內容,初步判斷,這件案子是由網戀引發的。 網戀?這程序員可夠奔放的。我下意識的翻了翻眼皮。 郭森點點頭,根據聊記錄,死者至少和三名女性關係曖`昧,我已經讓技術科去調取更多內容了。 他忽然一頓,誒……這個頭像倒是挺特別……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