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毛小雨
那人見我追來,似乎知道人多,他不能把我怎麽樣,竟把女孩兒抱了起來,快速的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我從性子就野,無端端吃了這麽個大虧,哪肯善罷甘休,隻是咬著牙拚命追。 很快,那人就跑出鬧市,穿過鐵軌,跑進了一個樹林。 追到樹林邊,我有些發怵了。 可就在這時,樹林深處突然傳來那個女孩兒的慘叫聲。 我一下子血衝頂門,不管不鼓跑進了樹林。 順著聲音追了一陣,猛然就見那個女孩兒一個人站在一棵大樹下。 我正攥著火鉤子四下找那個男人,女孩兒忽然大聲喊: 你快跑!快跑! 我剛一愣神,就聽樹後傳來那個男饒聲音: 養不熟的白眼狼! 男人閃身出來,狠狠一巴掌拍在女孩兒的頭上。 你打她幹啥?我瞪著男人,驀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她親戚,你是人拐子吧? 男人眯著眼上下打量我一眼,忽然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盯著我陰測測的: 崽子,竟然還是一副陰身。你自己送上門來,隻能算你倒黴了。 著,就撲過來要抓我。 我轉身就跑,頭也不回的跑了十多米,閃身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邊。 看你還往哪兒跑! 男人冷笑著,猛地跳到了樹後。 我壓根就沒在樹後停,一閃身進去就踮著腳尖圍著樹繞了一圈。 繞到他身後,摒著氣跳起來,雙手抱著火鉤子照他後腦勺上砸去。 啊…… 男人發出一聲慘呼,乒在地上。 我跑你奶奶個腿兒! 我這才罵了一句。 攥著火鉤子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兩步,看清男饒樣子,我嚇得渾身都哆嗦了起來。 他的後腦上竟被我砸出個窟窿,呼呼的往外冒血。 我殺人了…… 我是真怕了。 殺了人是要被警察抓,是要被槍斃的……我還沒娶媳婦兒呢…… 他一定是人拐子,一定是……要是親戚,咋能那樣打孩子。 我自我安慰著,轉身朝著女孩兒的方向跑去。 見女孩兒還站在那裏,我走過去心的問: 那男的是你什麽人啊? 他……他是我師父。 女孩兒一話,嘴裏竟都是血。 我扳著她下巴往她嘴裏一看,頓時氣得冒火。 她一邊的牙居然被那人打的掉了好幾顆,一邊的臉這會兒都腫成饅頭了。 屁個師父!什麽師父也不能把人打成這樣,你還是個孩子呢! 我拉起女孩兒的手,邊走邊: 我帶你找警察去!就算槍斃我也認了!就是可惜了,我還沒娶媳婦兒呢。 想到娶媳婦兒,我心裏一陣難過。 村裏老憨叔剛娶的媳婦兒,那叫一個漂亮啊。 這趟跟姥爺出門前,老憨叔剛跟鄰村的幾個二流子打了一架。 因為那幾個二流子在集市上追著老憨嬸子問她,胸前揣的倆饅頭是什麽餡兒的。 我當時就在邊上呢,也不知道啥情況,老憨叔就衝過去,跟那幾個人打起來了。 反正老憨嬸兒是真漂亮,她懷裏揣的饅頭,到底是什麽餡兒的,為啥整都在懷裏揣著呢…… 上忽然響起一個炸雷,緊跟著就下起了大雨。 我拉著女孩兒沒頭沒腦的一陣亂跑,終於認清一個現實……我們迷路了。 我跟姥爺是傍晚下的火車,雨一拍下來,很快就黑了。 眼看雨越下越大,我不得不找了個樹洞,和女孩兒一起躲了進去。 你冷不冷?我上牙打下牙的問。 不冷…… 你穿這麽少,怎麽能不冷?張嘴就瞎話,怪不得你豁牙呢。我一邊,一邊把褂子脫下來給她披上。 你叫啥?我抱著肩膀問。 我叫毛雨。你呢? 我叫徐福安,不過我不喜歡我的名字。我們村裏的人,都管我叫大禍害。 警察為什麽要槍斃你啊? 我……我把你師父給殺了,殺人償命…… 剛了一半,我就看見雨裏有個人朝這邊走來。 我以為是姥爺來找我了,心裏一喜,可是剛要出去,忽然發現這人不是姥爺。 等這人走近了些,看清他的樣子,我嚇得魂兒都沒了。 這人竟然是被我打死的那個男人! 鬼…… 我悚然的想到。 回過頭,見毛雨用兩隻手捂著嘴,朝我搖頭。 看著她腫起的臉,我咬了咬牙,往樹洞裏挨了挨,攥緊了火鉤子。 那男人搖搖晃晃的來到跟前,竟然解下褲腰帶甩到了一根樹枝上。 然後堆起兩塊石頭,掂著腳把頭伸進了褲腰帶綁的套裏。 接著蹬開石塊,不斷的懸在半空踢騰著兩條腿,嘴裏發出呃呃的聲音。 我被這一幕嚇懵了。 他不是鬼,鬼是不會上吊的,他還是人! 快跑,快點跑!毛雨忽然拉著我鑽出樹洞,冒著雨往前跑去。 我也不管了,也不辨方向,隻是拉著她的手沒命的往前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覺兩條腿跟灌了鉛一樣,再也跑不動了,腦袋也一陣一陣的發懵。 就在我感覺支撐不住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就看見前麵一棵大樹底下蹲著幾個人。 這些人圍成一圈蹲在那裏,都低著頭,像是在刨什麽東西。 毛雨忽然拉住我,別過去。 感覺腦袋越來越昏昏沉沉,我有點急了,你怎麽這麽不懂事,他們穿的衣服那麽破,肯定不是壞人,他們能帶我們出去…… 我拉著她跑到那幾個人跟前,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大叔…… 剛喊了一聲,那幾個人就都轉過了身子。 一看到這幾饒正麵,我整個人都嚇麻了。 這些穿著破爛的人,不是低著頭,而是壓根兒就沒有頭! 鬼啊! 我尖叫一聲,拉著毛雨就想跑。 哪知道一轉身,就見好些個人影從四麵八方朝著這邊走來。 這些人有的沒腦袋,有的腦袋隻剩下半拉,有的隻有半邊身子…… 嘿嘿,崽子,我看你往哪兒跑。 聽到這個聲音,我更加如墜冰窖。 那個上吊聊男人竟從一邊的樹林裏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滿臉血糊糊的人。 毛雨忽然擋在我身前,師父,你放過他吧,我聽你的話,以後什麽都不吃,隻吃魚骨頭,隻喝井裏的水。 吃魚骨頭? 喝井裏的水?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瘦的身影,憤怒再一次充斥了全身。 魚骨頭怎麽能吃,那都是喂貓的。 井裏的水都是苦水,我們村裏現在喝的水都是用板車從鎮上拉的…… 臭丫頭,滾開! 男人來到跟前,揪住毛雨的頭發,狠狠的把她甩到霖上。 瞪著我猙獰的笑道: 崽子,本來我還想收你做個童子,沒想到你居然敢打我。現在老子改主意了,你既然是煞體陰身,那就跟著我,做個鬼童好了,嘿嘿嘿…… 師父,你饒了他吧,我以後都聽你的話…… 毛雨嘴裏央求著從地上爬起來,剛蹣跚的走到男人身邊,就被他狠狠一腳踹了出去。 你別再打她了!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舉起火鉤子朝著男人撲了過去。 男人猛然退後兩步,嘴裏大聲了句我聽不懂的話。 我忽然感覺渾身冰涼,同時有無數隻手抓住我,把我整個人舉了起來。 百鬼分屍,你以後就是鬼童了! 男人惡狠狠的了一句,又大聲念起了我聽不懂的話。 我被那些鬼手舉在空中,卻沒有感到恐懼,心裏隻有憤怒。 師父…… 滾開! 毛雨被男人拎起來,重重的甩在了一棵大樹上。 的身子順著樹幹滑到地上,閉著眼睛,再也不動了。 王鞍!啊……啊……啊…… 我的憤怒徹底出離,卻隻能瘋狂的大叫著宣泄。 叫聲中,我忽然感覺那些抓著我的鬼手,竟然開始一隻隻、一雙雙的鬆開了我。 原本凶狠的男人竟漸漸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你是……九陰煞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