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罪鬼之證> 第三十章 雪悶子,死人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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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雪悶子,死人缸

  順著竇大寶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就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下麵,雪裏埋著個人。 那人大半截身子都埋在雪裏,隻有肩膀和腦袋露在外麵。 過去看看。 瞎子了一句,和竇大寶一起往那邊走。 我跟著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那人頭上戴著遮耳朵的狗皮帽子,看上去是後腦勺對著這邊,露在外麵的衣服領子怎麽是正開襟朝著這邊的? 又往前走了兩步,我突然想起了百鬼譜上的某個記載,心裏猛一激靈。 別過去!我一把拽住瞎子,大寶,停下! 哎喲我去! 聽竇大寶和潘穎同時驚呼,我和瞎子扭臉一看,都是一愣。 兩人居然都四仰八叉的摔在霖上。 潘穎倒還沒怎麽樣,竇大寶和我一樣背著個大包,這會兒包陷進雪裏,一時半會兒翻不了身,伸胳膊蹬腿兒跟個大王八似的…… 我和瞎子走過去,把兩人扶了起來。 潘穎邊拍打身上的雪邊抱怨雪地太滑,問我瞎咋呼什麽,害她和竇大寶摔跤。 竇大寶卻轉動眼珠看著我和瞎子,好半才悚然的: 是有人把我撂躺下的。 啥意思?潘穎愕然的問。 竇大寶瞪大眼睛看著她,半晌搖了搖頭: 一定不是你,你沒那麽大力氣。 我和瞎子仔細一問才知道,他當時急著救雪裏那人,正往前跑,忽然就感覺被人扯住了後脖領子,狠狠朝後甩進了雪地裏。 問潘穎,卻是迷迷糊糊的不出怎麽摔倒的。 咋不過去了呢?那人身上沒多少積雪,興許還有救呢。竇大寶著又要過去。 我忙一把拽住他。 就在我抓住他胳膊的同時,潘穎竟也伸手揪住了他的後脖領子。 見我看她,潘穎撥楞了一下腦袋,神情有些茫然的鬆開了手。 我心裏透亮,這種敏銳的反應可不是冒失的大背頭應該有的,八成是她‘祖宗’跟來了。 我讓眾人退後,從地上抓了把雪,捏成個雪蛋子朝著雪裏那饒腦袋上扔去。 噗的一下,雪蛋子正砸在那饒後腦勺上。 那人腦袋被砸中,竟然從肩膀上掉了下來,骨碌著滾進了雪裏。 我艸! 瞎子等人齊聲低呼。 潘穎反應尤其強烈,帶著顫音: 禍禍,你把他頭砸掉了! 看仔細了,那不是腦袋。我心有餘悸的使勁擠了擠眼。 竇大寶還想上前察看,瞎子這會兒已經有點琢磨過味來,拉著他不讓他往前走。 潘穎探著頭往那邊看了看,: 真不是人頭,就是頂帽子包著個大雪團兒。 末了還很爺們兒的罵道:娘的,誰在這兒堆的雪人?跟老子們逗悶子呢? 竇大寶愣了會兒神,回過頭看著她,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腦袋是假的,雪裏的身子可是真的。 潘穎怔了怔,反應過來猛地打了個哆嗦。 的確,腦袋是假,雪裏埋著的身子卻是真的,就連脖子上的斷口都還像是帶著血跡。 我招呼三人:走,別管它,我們繼續趕路! 瞎子帶路,四人回過頭走了沒多遠,忽然就聽身後忽然傳來嗚嗚……的聲音。 聽上去像是山風低嘯,卻又更像是幾個人在一起悶聲的哭。 潘穎不敢回頭看,聲問後麵有什麽。 我停下腳步,扭臉看了一眼,就見雪裏的身體在嗚嗚的‘哭聲’中快速的沉了下去,就好像是下麵有什麽東西把它給拽下去似的。 瞎子和竇大寶也都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瞎子問我:那到底是啥玩意兒? 是雪悶子。 我兀自後怕不已,用力搓了把腦門,讓他隻管帶路向前,無論遇到什麽都別再多管。 竇大寶問我啥是雪悶子,是鬼還是山精野怪? 我這還真不好形容。 我仔細想了想,才:雪悶子又叫死人缸,起來,倒是和瞎子提到過的山靈髦有點相似。這東西其實就是沒腦袋的死人。 潘穎問咋會沒腦袋? 我東北的深山老林不比別處,早年間不知道盤踞了多少山精野獸,山場子裏伐木、金溝子裏淘金、還有那些個土匪胡子……後來被日本占據,建立偽滿……總之經曆的滄桑曲折太多了,山裏埋藏的屍骨數不清有多少。 早年淘金都是兵匪一氣的,如果有人想把淘到的金粒子私帶出去,一經發現,勢必砍頭示眾以儆效尤。 被胡子禍害的人也是不計其數。 至於日本鬼子就更不用了,為了節省子彈,哪個王八犢子的刀上沒沾染國饒血。 那些人在被砍頭的時候充滿了怨念,死後成了孤魂野鬼,終日在山中徘徊,沒了腦袋的屍身因為山中特殊的環境,就有可能成為凝聚怨恨的雪悶子。 這東西沒腦袋,就隻知道害人。 它們害饒法子很單一,就是從雪裏冒出來半截,吸引人過去。 看上去它就像是陷在雪裏的人,其實那一片雪地全都是虛的。 人一走過去,立馬就得陷進去,想再出來就難了。 因為雪悶子沒有單純的目標,就隻是一味的害人,年深日久,被害死的性命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又管這東西叫死人缸。意思就是專門‘盛’死饒缸。 瞎子問:你是怎麽發現不對的? 我:你沒見那家夥帽子和領子是反的嘛,這東西邪性,知道偽裝成陷進雪裏的人,可是自己沒腦袋,帽子戴反了。 竇大寶歎了口氣,唉,到底還是被害死的老百姓,也是可憐人。 我搖搖頭: 大寶,對有些東西不能心慈手軟。那樣隻會害人害己。還有,你剛才要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個死人缸未必就是什麽好路數。就在它露頭的那片雪地邊上有棵歪脖樹,那上麵還有半截麻繩呢。我要是沒猜錯,那家夥是自己吊死的。 吊死的人怎麽會沒腦袋呢?潘穎不解的問。 我和瞎子對視一眼,都沒吭聲。 潘穎追著刨根問底,我被問急了,摘下一隻手的手套,把手伸到她麵前


  。 啥意思? 你就這麽著光著手站在這兒別動,到不了黑,你隻要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把自己的手指頭掰下來。 我掰手指頭幹啥?潘穎擰著眉毛看了我一會兒,等反應過來,臉都白了,你是……腦袋是……是…… 我讓她別想了,這玩意兒越想越害怕。 都東北的老林子能吃人,這回我總算是見識了。 要不是之前看過百鬼譜,又或者沒帶潘穎來,這才剛進山沒多久,怕是就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眼看色越來越暗,大片雪片洋洋灑灑飄落,瞎子急著跑上一道山梁,回過頭大聲招呼: 到了! 三人跟著跑上去,遠遠的就見一個平頭山崗子上有一排白樺木搭建的木屋。 幾人相對鬆了口氣,快要趕到木屋前,我才問瞎子,上次他跟師父來都多少年了,怎麽還能確定山裏的看林屋沒換地方。 瞎子這幾間木屋的確是以前看林子的人住的,可就算換了新‘據點’,也沒人會拆老屋子。 山林子裏什麽狀況都可能發生,難免有個行腳趕路的、野外旅遊的錯過宿頭……甚至是被通緝跑到山裏躲藏的犯人。 不論是什麽人,好歹都是人命,能有個落腳避雪的地方總是好的。 四人來到木屋,逐間看了一遍,沒發現有人,倒是一間屋子裏的房梁上掛著一些幹肉和幹菜。 看來這木屋早不用了,現在看林人都住泥瓦房咯。瞎子邊邊歸置柴禾點火盆。 潘穎摘下帽子,攏了攏大背頭,仰頭看著房梁上的幹肉咽了口口水: 既然都搬新地方了,這麽好的臘肉怎麽沒帶走呢? 瞎子笑了:要是沒這些東西,你來了吃啥?難不成你還去打獵啊?這都是老一輩饒傳統,獵戶、行腳在這裏歇腳,大雪也能填飽肚子;等下回路過,有富裕的獵物肉菜,再掛上去留給後來的人。 竇大寶歇了一會兒,從牆角找了口鐵鍋,拿到外麵用雪刷了,裝了半鍋雪回來掛在火盆上頭。 見他把幹肉幹菜往鍋裏續,潘穎忍不住聲: 咱在這兒起火做飯,會不會把山裏的人熊引來啊? 你想多了,別這些年野獸少了,就是有,也都在更深的山裏。再了,熊瞎子都躲窩裏貓冬呢,誰有空搭理你啊。瞎子笑道。 見肉菜還得煮一陣子,我就我先睡一陣子,晚上好起來守夜。 趕了這一的山路,身疲力乏,躺在木板床上沒多久,我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被人推醒了。 睜眼一看,見推我的是潘穎。 怎麽了?我坐起身,看看已經撲簌翻滾的鐵鍋,卻不見瞎子和竇大寶,他倆人呢? 潘穎急著: 他倆去方便,這都十來分鍾了,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麽事兒了啊? 我連忙跳下床,從包裏拿出一把進山前準備的刺馬爪。想了想,把隨身的背包扛在肩上,對潘穎:我去找找他們。 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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