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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白全堂

  頭兒!裏麵真有一組指紋! 老鍾抬起頭,難抑興奮的大聲道。 快!趕緊和以前采證的指紋做比對! 高戰同樣興奮的直搓手。 回想起‘案發現場’的情形,我忍不住嘔的幹嘔了一下。 高戰忙扶住我,走走走,我先扶你回辦公室。 我擺擺手,推開他,緩了一陣才: 你讓人排查一下,黎曼認識的人裏,有沒有做醫生的男性。 高戰眼珠轉了轉,倏地瞪大,她繼父是醫生,但是是獸醫,平常是替生豬配zhong的。 見我看著他點頭,高戰猛地衝出法證室,猛子,三炮!跟老子去抓人! …… 三後,隊裏舉行了一次型的慶功宴。 為了替我免除麻煩和影響,高戰沒有向任何人透露我發現證據的經過,隻是在席間不斷向我敬酒。 關於烹屍案,沒有人在慶功宴上提及。 事實上私底下也很少有人議論這起案子。 隻能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心理扭曲的人了。 誰又能想到,作為繼父、作為一個父親,在變`態的占有欲的驅使下,不光對繼女做出了讓人發指的殘害,還因為嫉恨,想要栽贓女兒的情人…… 被栽贓的出租司機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在案發的前一,他還在黎曼的家裏和她…… 應該就是在那之後,被黎曼的繼父拿到了他的jy。 一個饒道德品質如何、一起案件裏牽連到的人之間有什麽關係,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就像馬麗的:在其位謀其政。 作為一名法醫,我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相對於其他同行,我多出了一些經曆。 然而像烹屍案這樣親眼目睹案發經過…… 雖然因此抓到了凶手,我卻永遠也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 禍禍,今又是十五了,你要不要試試過了十一點以後營業啊?潘穎坐在櫃台上,晃蕩著兩條長腿問我。 我白了她一眼,這裏又不是後街的鋪子,營業個什麽勁兒。 ‘大背頭’倒是真仗義,來陪桑嵐,真就請假跟來了。 好在她和桑嵐本來就是藝術生,不存在落下課業的問題。 她來這兒的好處就是,有她那個神秘莫測的祖宗護體,桑嵐和季雅雲的安全多了一重保障。 壞處就是…… 這家夥生就像個頑劣不堪的假子,從來不嫌事大,對什麽都好奇,關鍵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那種。 桑嵐娘倆來這裏是避禍,縣城也沒什麽好玩的,所以隻要我一在家,她準得頂著個油光光的大背頭來找我。 經過降頭師勾魂的事兒,季雅雲都快得抑鬱症了;桑嵐看著強勢,其實膽子比兔子大不了多少。 娘倆本來還很矜持,這下好了,潘穎一來,她倆正好有借口往我家跑。 結果就是,我的私生活完全被三個女人霸占了。 這不,好容易休息一,家裏又變成‘婦女聯誼會’了。 潘穎跳下櫃台,回過頭很認真的對我: 要我,傻大寶就不是幹陰陽先生的料,初一的那晚上得虧沒鬼找上門,要不然就他那個婆婆媽媽的勁,本來挺簡單的事,他都得給搞複雜了。 我:大寶就是心腸軟。 我知道,可那得分事兒,做陰陽先生如果不能堅持陰陽殊途的原則,那還幹個什麽勁兒啊?你是不是? 沒毛病! 沒毛病吧?潘穎得意的衝我一揚下巴,所以我,能做陰陽先生的,要麽是你這樣的,要麽就得是我這樣的。那個死大寶,我那跟他‘咱倆一起坐鎮’,丫還不同意! 我繃著嘴點著頭,心我總算聽明白你想抱怨什麽了,要是陰陽先生都像你這德性,閻王爺都得氣得領著黑白無常舉著幡兒來海扁你。 晚上季雅雲把做好的飯菜直接督了我家。 潘穎又,直接在我家置辦一套鍋碗瓢盆,把油鹽醬醋都買齊了,以後就都在我這兒開夥得了。 想到那段有家常飯吃的日子,我不由得有些情緒低落。 我看了看窗外,這裏真不適合正常人常住,現在季雅雲避過一劫,桑嵐也沒什麽狀況,再過一陣子要再沒什麽事,還是早點搬回去得了。 潘穎撓了撓大背頭,搭著桑嵐的肩膀: 也奇怪哈,嵐嵐在家的時候白就跟個考拉似的睡不醒,一到晚上就變身成女太保、蕩`婦了…… 你瞎什麽呢?桑嵐掐了她一把。 潘穎疼的咧了咧嘴,趕忙求饒,我就是……你來這裏以後,你就變正常了,變得又是以前的那個乖寶貝兒了。 季雅雲也點頭,嵐嵐現在確實又和以前一樣了。 桑嵐被潘穎剛才的還沒消氣,有點悻然的: 都不知道你們瞎什麽,我哪兒有什麽不對勁。 嗡……嗡…… 電話震動,見是高戰打來的,我連忙接了起來。 了幾句後,掛斷電話,我急著放下筷子,拿起包往外走。 怎麽了?季雅雲問。 潘穎:正吃飯呢,你去哪兒? 不吃了,有案子,要出警! 潘穎好像在後邊了句什麽,我也沒聽清楚,匆匆跑出門,上車打著火,按照高戰的地址,直奔二爺屯。 快到二爺屯的時候,我就覺得不怎麽舒服。 記得上次跟季雅雲和野郎中去平古崗借煞,走的就是這條路,平古崗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仔細看了下導航,果然就發現二爺屯是離平古崗最近的一個村子。 到了二爺屯,遠遠的就見兩輛警車停在村口的曬場上。 曬場一邊搭了個戲台,好像是先前正在唱戲,高戰和隊裏的幾個人正在戲台前和當地幾個村民著什麽。 禍禍,來啦! 徐哥! 孫祿和大雙今值班,提前跟隊來了。 見兩人都還是一身便裝,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趕緊去把衣服換了,準備幹活了。 誰知兩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我忍不住:屠子,現在是在出警,不是我們在學校的時候,趕緊換衣服。 孫祿搖了搖頭,不用換了,受贍送醫院了,死聊……活了。 什麽叫死聊活了?我疑惑的問。 這時高戰走了過來,表情竟也有些怪異。 我問:高隊,什麽情況啊?不是兩幫人械鬥……有人死了嗎? 高戰搓了搓手,:情況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你先跟我來看看吧。 著,朝先前那幾個人招了招手,立刻有兩人

  快步走了過來。 其中一個是五十多歲,陰沉著臉的半大老頭,另外一個是個四十來歲的白臉胖子。 胖子一隻手拿著塊毛巾捂著腦袋,看毛巾上沾著血,應該是被打破了頭。 高戰簡單的給我介紹了一下,老頭姓張,是二爺屯的村長;白臉胖子姓肖,是戲班子的老板。 高戰對兩人:走,去後台看看。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又問高戰是怎麽個情況,高戰卻斜了戲班老板一眼,隻到了後台再。 戲台前麵的地上滿是紅色的鞭炮紙,台下的椅子板凳七零八落,看來就像高戰在電話裏的一樣,的確是有人鬥毆。 可兩幫人打架,要是沒出人命,讓法醫來幹什麽? 戲台是臨時搭建的,後台就是戲台一邊的兩個帆布棚子。 這種專門在郊縣演出的戲班子實在平常的很,一般都是有人家或者私去位有什麽紅白喜事或者慶祝活動,就會請戲班來演出。 請戲班子是圖個熱鬧,戲班子就指著這個吃飯,這應該是雙方得利的事,怎麽就打起來了呢? 進了後台,就見幾個戲班子的人正圍在一起著什麽,見我們進來,立馬都不話了。 一看幾人身上的衣服,我更迷糊了。 你們幾個狗日的,還不把這喪氣衣服脫了!一路陰著臉的張村長大吼著,上去就撕扯一個演員的衣服。 高戰一把拉住他,沉聲: 你們報警是想解決問題,還是想當著警察的麵再打一場?是的話全跟我回局裏去! 我正看的雲裏霧裏,孫祿湊過來聲: 頭兩村長兒子結婚,擺了流水席、請了戲班子,準備大宴鄉裏鬧騰三,結果……你也看見了。 臥槽! 我一下沒忍住,‘臥槽’兩字脫口而出。 聽孫屠子一,再不用問旁人,我就知道‘案發起因’了。 村長公子結婚,請戲班子唱戲,雖然擺流水席、連唱三有點誇張,可身為一方村官,又是地方,這也不算多過分。 結婚是喜事,可看這幾個演員的戲服,居然都是純白色的,有一個穿素白的,頭上還綁著白布條呢。 這明顯是哭喪的打扮…… 跟著進來的大雙,看著捂腦袋的戲班老板,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 最後還是憋不住聲跟我: 徐哥,你是來的晚,沒看見呐。人家娶媳婦兒,你猜這戲班子咋地啊?一開鑼,個個素,給人來了一個白全堂! 咳咳咳咳……我一口唾沫沒咽下去,差點把自己嗆死。 白全堂是戲曲裏的一個特定稱謂,顧名思義,白全堂就是全部演員都掛白,就是哭喪戲。 現在就算誰家有白事,都不大會唱這個,誰想悲上加悲啊? 所以白全堂多數都是在正規的表演舞台上,以藝術欣賞的角度進行演出。 我斜眼看著戲班老板,感覺他很神奇啊。 村長公子結婚,帶著手下在人家村裏唱白全堂,他沒被打死真的是奇跡啊! 我正啼笑皆非,忽然就見戲班老板臉色一變,連頭也顧不上捂了,撒丫子就往一個方向跑去。 順著他跑的方向一看,我倏地一提氣,也招呼孫祿和大雙快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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