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徐潔回來了
把你的爪子收回去。我從牙縫裏迸出一句。 杜路明這才一愣,轉過頭來看向我,粗聲粗氣的罵道:你他媽誰啊?哪兒來的? 上來。我朝他勾勾手指。 我心中的怒火已經掩蓋了一切疑問,達到了極限。 我不知道棺材裏的人是生是死,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在水下鐵棺裏,隻知道杜路明醉醺醺的跑下來,是想褻瀆棺材裏的人。 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染指,絕不可能。 你是老頭子派來的?杜路明終於露出一絲疑惑。 我笑笑:上來,上來我告訴你。 麻痹的,我倒要看看,這他媽是哪個旮旯蹦出來的王鞍。杜路明罵罵咧咧的爬了上來。 眼看他走過來,我在背後暗暗翻出了扣在手裏的刀。 就在杜路明離我隻有五步距離的時候,他忽然停下來,嘴角揚起露出一抹獰笑。 我頭皮不由得一緊,感覺不對勁。可沒等我來得及反應,背後突然有一隻手攥住了我握刀的手腕猛地一擰,緊接著一條粗壯的手臂死死的勒住了我的脖子! 身後那饒力氣大的出奇,我隻覺得右手猛然傳來一陣劇痛,手腕竟硬生生被扭斷了。 陰陽刀脫手落地,我想要掙紮,卻被背後的人勒的緊緊的不能動彈。 斜眼看去,偷襲我的人赫然是兩個保鏢之一! 我反手就是兩下肘擊,可這家夥壯的像牛一樣,渾身都是疙瘩肉,被搗中後居然毫無反應。 媽嘞個比的,吃了豹子膽了,居然敢跑到老子麵前撒野。 杜路明噴著酒氣罵了一句,突然舉起手裏的酒瓶,狠狠砸碎在我頭上。 我一陣頭痛欲裂,可仍是強撐著抬起左手,接住一片碎玻璃,反手就朝著身後的保鏢劃去。 保鏢被鋒利的酒瓶碎片割中,慘叫一聲鬆開了手。 我猛然轉身,一腳踢在他襠下,緊接著提膝撞在他彎下來的臉上,登時將他撞暈了過去。 我靠,子,還有兩下子嘛。杜路明譏笑道。 我在保鏢頭上補了一腳,彎腰把陰陽刀撿了起來,回身冷眼看著他,你這樣的人活著的時候就沒幹過人事,死了還要害人……你就不該存在世上。 嘿嘿,你到底是什麽人?杜路明笑得有些神經兮兮的,卻又自顧自的擺了擺手,你想我死啊?哈哈,我本來就是死人,你還能讓我再死一次怎麽的? 滿足你。 我上前一步,猛地將陰陽刀刺入了他的腹。 杜路明先是一怔,隨即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情,你……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會…… 你什麽都不用問,我也沒問你什麽對不對?我把刀拔出來,又刺了進去,你隻要知道一件事,你剛才想碰我愛人,那你就非死不可。這一次,我保證你不會再‘回來’了。 連著刺了十幾刀,杜路明已經徹底沒了動靜,身體卻開始散發出刺鼻的惡臭。 我一腳把他蹬開,就見他的臉和手腳開始快速的腐爛,轉眼間便成了一具腐屍。 我不敢耽擱,跳下水池,單手把水下棺材裏的女人抱起來,徐潔,徐潔! 見她沒有反應,我把臉貼在她鼻端,心不由得直沉到了穀底。 她沒有呼吸,完全像是一具屍體。 屍體……屍體我也要帶回去。 我不管不鼓將她抱出棺材,咬著牙單手用背包的綁帶把她綁在背上。 爬出水池,剛要走,角落裏突然傳來月月的聲音:帶我走……求求你,帶我走吧…… 我一愣,順著聲音快步走到角落。 昏暗中,卻隻見一個木架上擺著一尊一尺多高、通體黝黑的佛陀像。 求你,救救我,帶我走。月月的聲音竟然就是從佛像裏傳出來的。 想到她的遭遇,我沒有猶豫,顧不上想她為什麽會在佛像裏,伸手就想將佛像抱起來。 一抱之下,不禁大吃一驚。 乍一看佛像黑乎乎的毫無光澤,我還以為是用烏木陰沉木之類雕刻的,沒想到這佛像居然是生鐵鑄造,足有四五十斤重。 我不禁有些為難起來,雖然徐潔並不算重,可我右手腕被保鏢扭斷了,根本使不上力氣。 背著一個人,再帶上這麽個鐵疙瘩…… 求你了,幫幫我,我想回家……月月的哭聲再次從佛像中傳出。 我心一顫,一咬牙,吃力的抱起鐵佛像,回頭朝杜路明的腐屍和昏死的保鏢看了一眼,沿著樓梯向上走去。 …… 謝謝地,你終於出來了。你頭怎麽被開瓢了?怎麽還背著個人……臥槽!是包租婆! 別廢話,趕緊把佛像接過去! 我把鐵佛往竇大寶懷裏一塞,踉踉蹌蹌的往停車的方向走。 桑嵐和瑤瑤從車上下來,看清狀況都吃了一驚。 我把徐潔解下來,抱進後座,跟著鑽了進去。 你受傷太重了,得趕緊去醫院。桑嵐急著道。 不,不去醫院……大寶,開車,回市裏,去後街……找老何。 桑嵐看了看我懷中的徐潔,又看向我,咬了咬嘴唇,回頭對竇大寶:開車。 趕到後街,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了。 來的路上,又開始下雨。 我抱著徐潔,竇大寶抱著鐵佛,和桑嵐、瑤瑤冒雨跑進後街。 31號的門板居然開著一扇,裏麵透出昏黃搖曳的光。 見我們進來,老何瞪圓了綠豆眼,好半才反應過來,從櫃台後站起身,打開燈,噗的吹滅了牛油蠟,對著屋外大聲: 今不營業了,下個月初一再來。 我恍惚反應過來,今好像是他夜裏渡鬼的日子。 老家夥倒是敬業,剛不做‘植物’就開始上班了。 老何一邊讓竇大寶上門板,一邊幫著我把徐潔放到椅子裏,低頭查看了一陣,猛地抬起頭,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卻不話。 她怎麽樣了?我急著問。 老何一言不發的走到一旁,從櫃子裏拿出個醫藥包遞給桑嵐,你先
替徐包紮傷口。大胡子子,你抱上徐潔,跟我到後邊來。 我想起身去抱徐潔,卻被老何粗暴的推回椅子裏。 我心裏越發沒底。 這老家夥,平常都是一副油裏油氣的財迷模樣,今這是動了真火了。 徐潔到底怎麽了…… 興許是急火攻心,桑嵐剛幫我包了一半,我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激靈醒來,就見老何臉色陰沉的坐在藤椅裏,麵前的櫃台上正擺著我帶來的那尊鐵佛。 徐潔呢?她怎麽樣了…… 我急著想要坐起來,手一撐椅子,陡然感覺一陣鑽心刺痛。 你快別動了!桑嵐和竇大寶同時過來扶住我。 竇大寶抹了把腦門,禍禍,趕緊去醫院吧,你手斷了! 我搖搖頭,看向老何:徐潔呢? 那孩子沒事,隻不過她被施了邪術,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活過來。 我去看看她。 不行!老何厲聲道:我已經讓大寶把她背到霖窖裏,又在裏邊布了法陣,然後封霖窖。一個月之內,地窖不能開啟。否則一見日月光,那孩子就永遠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我長籲了口氣,重又靠進椅子裏。 屋裏沉默了好一陣,瑤瑤忍不住怯聲問:你們找到月月了嗎?她還會來找我嗎? 我轉眼看向櫃台上的鐵佛,剛想開口,老何就擺了擺手,等到初一,我會超度佛像中的屍鬼。 聽我月月的魂魄在鐵佛裏,竇大寶不解的問:佛像不是都有佛光普照的嘛,怎麽能拿來拘禁魂魄呢? 哪來那麽多問題? 老何少有的煩躁,指著我大聲道:再不送他去醫院,他的手就廢了! 我本來什麽都不肯離開的,可手腕劇痛難忍,再加上頭上的傷口淋了雨,大腦昏昏沉沉的,渾身無力,隻能是被竇大寶強行送到了醫院。 這一次,我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星期才勉強能下地。 期間桑嵐和竇大寶、潘穎輪番照顧我,可不知道為什麽,季雅雲卻一直沒有露麵。 這剛吃完竇大寶燉的羊肉湯,高戰和孫祿、肖陽走進了病房。 感覺怎麽樣?你那爪子,還能拿手術刀嗎?孫祿邊邊把兩個西瓜放在桌上。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不等好利索,就這會兒掰腕子你都未必贏得了我。 我笑罵了一句,回頭看了看頭上還裹著紗布的肖陽:你怎麽樣?沒落下後遺症吧? 肖陽笑了笑:沒事兒了,多虧你和屠子了,要不然,我就算不被那個瘋子砸死,也得破相。 幾個人笑著聊了一會兒,高戰突然問我:你這兩的能出院一趟嗎? 話沒完,一旁的桑嵐就擰起了眉頭。 高戰見狀連忙胡亂擺手:我就這麽一問,不一定非得今去,等徐徹底養好了再去也來得及。 我讓桑嵐幫忙去打壺水,把她支開後才問高戰有什麽事。 高戰猶豫了一下才:我們上午剛從精神病院過來,那裏有個人要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