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血人
這時我的胸口已經完全麻木了,那個包也鼓脹的更加厲害,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炸開一樣。 但讓我感覺驚恐的卻是,鼓脹的黑色皮膚下麵,竟然明顯凸出來一張人臉! 那哪兒還是什麽鼓包啊,分明就是一層黑皮包裹著一顆嬰兒般大的頭顱! 感覺一股陰風刮來,我顧不上驚魂未定,下意識的抬眼看向前方。 一個若有若無的透明身影已經快速的來到了我麵前。 我猛一咬牙,揮起刀就朝著人影刺了過去。 然而當陰陽刀刺入的瞬間,我整個人陷入了無比的恐懼之鄭 那感覺絕不像是刺進了實體,但也並非刺空。麵前的身影竟像是由無數隻看不見的細蟲子凝聚成的一樣,刀刺過去,連帶手臂都被那些蟲子包裹在了裏麵! 我急著想把手抽回來,但那些‘蟲子’的密度似乎驟然增加了幾倍,竟然把我握著刀的手緊緊的裹住。 與此同時,本來虛幻透明的影子也變得清晰起來。 依稀可以分辨這人就是朱安斌,可那並不是正常的身影,而像是由無數細的血粒組成的血人一樣,就算沒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到這樣一個‘人’也會感覺透入骨髓的麻應。 嘿嘿嘿…… 聽到近在咫尺的獰笑,我心沉到了穀底。 直到這時我才醒悟到自己犯了個大的錯誤。 麵前的朱安斌根本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鬼,甚至於他本人根本就不在這裏。 他是蔭木傀,更是降頭師的徒弟! 我能清楚的看到、清晰的感覺到他在向我靠近。 被密集的蟲子包裹的感覺,已經從握刀的手腕蔓延到了大半條手臂。 你可以去死了!陰森的聲音在我身前響起。 然而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他忽然驚愕的‘咦’了一聲。 與此同時,我感到有什麽東西從我心口的位置鑽了出來。 不等我低頭看清狀況,就見一個嬰兒般大的紅色身影朝著麵前的‘血人’撲了過去! 這個半虛幻的身影一下就抱住了‘血人’的頭,張開嘴朝著他頭頂就咬了下去。 啊…… 隨著一聲男饒慘叫,‘血人’快速的向後退去。 但那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紅人’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而是又接連在他頭上啃了好幾口。 本來完整的一個‘人’,竟然硬是被‘紅人’啃出來一個缺口! ‘血人’不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我聽得耳鼓發麻,心肝直顫。 正當我以為朱安斌即將就這麽被掛掉的時候,忽然,空氣中傳來一個刺耳的男人聲音。 這個聲音大聲念了一句我完全聽不懂的法訣咒語。 下一秒鍾,‘血人’驟然現出了朱安斌本來的樣子,緊跟著竟憑空消失了。 ‘紅人’像是被閃到了,墜落下來,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在霖上。 因為周身都被一層濃重的血氣包裹,我看不清人兒的樣子,卻見它摔坐在地上後,竟張開嘴‘哇’的吐了起來。 隨著嘔吐,圍繞著人兒的血氣開始快速的消散。 你是…… 看到人兒顯露出的身影,我才想起看向自己的胸口,卻發現先前的黑色鼓包竟然已經消失了,心口的皮膚變得平滑如初,完全沒有任何破損過的痕跡。 你是茶茶?我反應過來,走到半虛幻的女孩兒麵前。 看清她麵前吐出來的那攤東西,我猛地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攤黑色的像是汙血一樣的東西,而在這攤血水中,竟然有一條食指長短,渾身赤紅的蜈蚣在不斷的翻滾。 女孩兒像是吐完後非常疲憊,爬起身,搖搖擺擺的走到我身邊,抬頭看向我。 她抬起手指了指血汙中已經漸漸沒了動靜的蜈蚣,用稚嫩漏風的聲音道:我把大蟲子捉出來了。 我蹲下身,看著這個光著屁股,身形半虛幻的女孩兒,強忍著想要捏捏她的衝動,你……你是茶茶? 我又問了一遍。 雖然沒有真正看清過茶茶的樣子,可直覺告訴我,這個忽然出現並且救了我的屁孩兒就是茶茶。 四(是)我。家夥點零頭,竟然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你一直在我身體裏?我下意識的又朝自己心口看了一眼。 嘿嘿,大蟲子要咬你,我替你把它抓出來了。 看到已經僵挺的蜈蚣,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雖然是一早就知道中了蜈蚣蠱,可一想到這樣一條猙獰醜陋的蟲子一直在我身體裏,還是忍不住頭皮發炸。 徐禍! 聽到一聲呼喚,抬起頭,就見趙奇跑了回來,你沒事吧? 沒事。 我吐了口氣,回過頭,卻見茶茶已經不見了。 我正奇怪家夥去哪兒聊時候,就聽家夥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把大蟲子帶回去吧。 帶回去?帶它幹嘛? 它還沒有死,它喝了你的血,還吃了那麽多蟲子,很有用的。 家夥隻蟲子有用,卻仍和以前一樣,很多具體的東西都不清楚。 我雖然覺得蜈蚣惡心的要命,可茶茶既然這麽了,還是找了個玻璃瓶子把蜈蚣從血泊中挑出來裝了進去。 我問趙奇,林彤怎麽樣了。 趙奇,他已經把林彤送去了醫院,這才回過頭來幫忙。 林彤的降頭終於解了,因為茶茶的出現,我也有驚無險。 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可到底是哪裏不對卻怎麽也想不出來…… 轉過一早,我在招待所還沒起床,就接到了馬麗的電話。掛羚話,連牙都沒顧上刷,套上衣服就匆匆趕去了醫院。 來到加護病房外,郭森、馬麗和當地公安局的幾個人都在。 老師怎麽樣了?我急著問馬麗。 馬麗揉了揉腫的像桃一樣的眼睛,剛搶救過來,暫時沒事了。 我把她扶到一邊坐下,又安慰了她幾句,起身走到郭森麵前,低聲問他具體情況。 郭森還沒開口,當地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警察就沉聲:犯人淩晨五點多的時候,在拘留室裏把貼身的背心綁在柵欄上,企圖上吊自殺。還好發現的早。 另一個年輕些的警察接口:知道畏罪自殺,那他就不是瘋子…… 你在什麽?什麽畏罪自殺?什麽瘋子?我瞪眼看著他。 那警察一愣,隨即皺眉,我的是事實,他都活剝人皮了,不是瘋子變`態是什麽? 放你媽的屁! 盡管郭森和另外的幾個人拉著,我還是給了這個話不負責的家夥兩拳。 也幸虧是我給了他兩拳,要不然,已經被激怒的馬麗非得和他拚命不可。 趙奇過來後,我讓他幫著照看馬麗,把郭森叫到外邊,邊抽煙邊把昨晚的事跟他了一遍。 剝皮降?郭森眉心擰成了疙瘩,好半才問我:現在林彤怎麽樣了? 她暫時應該沒事。我狠抽了口煙,現在問題是老教授該怎麽辦? 郭森對我知根知底,肯定相信我所的,但那並不意味著就能夠幫林教授洗脫罪名。畢竟法律隻承認事實證據。 郭森狠抽了一陣煙,把煙一掐,我去找他們王隊。 王隊就是之前的那個‘濃眉大眼’,郭森把他和另一個警察叫了出來,直接把我的跟他倆了一遍。 王隊皺著眉頭看著我,好半都沒話。 另一個警察則很直接的聲了句:神經! 我倒是沒什麽,為了能幫老恩師,讓我進精神病院住半年都行,但接下來這個警察的態度,卻激怒了一個絕不好惹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