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報仇
“好,你什麽,我都答應,隻要我能做到。”韋無影竟絲毫沒有猶豫。
我點點頭,從包裏拿出了藏魂棺。
“等等!”郭森大概也猜到我想做什麽,急著問:“他不是劉元,那真正的劉元呢?還有,趙奇他們呢?”
“我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那個劉元,原來根本就沒下車!”靜海橫了韋無影一眼,“紅手絹果然名不虛傳,敢情從他上車的時候,咱們就掉溝裏了,一直都沒上來!”
韋無影微微一笑,原本佝僂的身子忽然挺直起來,臉上的皺紋竟也快速的舒展開,變成一個豐神俊朗的中年人模樣。
靜海歎了口氣:“唉,這玄妙的易容術,怕是成了絕響了。”
我留意到他這麽的時候,一雙眼睛卻是斜向韋無影的後背,很有點不甘心的樣子。
我靈光一閃:“大師,你來,是為了神仙索?”
韋無影最後施展神仙索的絕計,那捆麻繩起碼有一兩百米,就算他手段再高,想把繩子藏在身上不被發現也不現實。
唯一能藏下那麽大捆繩子的,似乎就隻有他的‘羅鍋’了。
而現在,隨著他樣子的變化,那羅鍋已經不見了。
靜海一翻白眼:“到了現在,佛爺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了。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大名鼎鼎的神仙索。不過你們也看到了,真正的神仙索早在他被殺的時候,就已經落在旁人手上了。我這趟可是勞心勞力,白忙活了!”
我問韋無影:“另外兩個人呢?”
韋無影:“那一男一女和你們不是同一個心思,我不能把他們帶進同一個幻境。不過你放心,我最初的目標是你,他們不會有事。”
我點點頭,打開藏魂棺,念起法訣,將他收了進去。
就在韋無影被收入藏魂棺的瞬間,我們身處的石屋和屋中的一切都消失了,隻空留下一個快要熄滅的火盆。
“原來這裏以前是他家。”高戰看著一個方向,深吸了口氣。
順著他的目光,不遠處,正是那個連著兩次出車禍的水塘……
回到大路上,0443中巴車騎著路沿停在那裏,居然根本沒有撞擊過的痕跡,擋風玻璃也沒有破。
郭森看了看地上的泥濘,連連搖頭,“這一夜跟他娘的做夢一樣,不過好在總算找到了元凶,不會再有人死了。”
上了車,就見劉元躺在最後邊的座位上,還在呼呼大睡,直到被叫醒,也還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我累了,你開車吧。”
劉元搓了把臉,點點頭,“去哪兒?回平古?”
“不,直接開去市裏,去東城看守所。”
“咦?”靜海轉眼看向我,“你要韋無影報你的恩,我怎麽覺得,這話裏透著不懷好意呢?”
我低頭看著懷裏的背包,一字一頓的:
“報恩就不必了,祖宗替後代報仇,可是經地義。韋前輩,我現在帶你去見害死你重孫女的凶手!”
郭森和高戰對視一眼,想什麽,高戰卻把臉轉向窗外,吹起了口哨。
郭森對頭的遭遇也是早就知道了,猶豫了一下,悶聲了一句:“別鬧出人命。”
我笑笑:“我就是覺得那樣的畜生,讓他死太便宜他了。”
高戰忽然回過頭,朝著我懷中努了努嘴:“不是他現在沒了煞氣,不能見光嗎?”
話音未落,背包裏突然傳出一個陰測測的聲音:“我想知道,是什麽人,為了什麽,用什麽手段,讓我韋家絕後的!”
見高戰和郭森都是一臉震驚,靜海嗤之以鼻:“切,要不外行就是外行呢,也不想想看,煞氣是怎麽來的?要是有人害死你們的親人,你們能不憋著把仇人挫骨揚灰嗎?”
……
離開東城看守所的路上,郭森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掛羚話,看著我的背包幹咽了口唾沫:“潘國立瘋了。”
我蹙了蹙眉,對著背包問:“你對他做了什麽?”
韋無影冷酷一笑:“嗬嗬,也沒什麽,隻是讓他每都重複經曆一些事,他卻隻能是旁觀者,無能為力。”
“你要他經曆什麽?”高戰好奇的問。
“他對我孫女做過什麽,他老婆和女兒,也會有相同的經曆。這種‘經曆’隻是在姓拍意識裏,但是他每隻要一睜開眼,就能看到。”
高戰忍不住又問:“為什麽睜開眼才能看到?”
“因為那才更真實。”韋無影陰笑著道:“還因為,我要他好好睡覺,讓他長命百歲!”
“你可真夠毒的啊!”靜海駭然倒吸一口冷氣。
郭森和高戰也都露出無比驚恐的表情。
我看著窗外倒湍樹影,忍不住笑了……
過後靜海問我,為什麽沒有問韋無影,徐家和韋家有著怎樣牽扯不清的仇怨。
我,你也牽扯不清了。都不知道是哪輩子的事了,非要問個明白,那落到心裏隻能是病。
更何況我已經想通了,韋家已經沒人了,即便兩家有什麽仇恨,又能怎麽樣?
高戰憋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問我:神仙索究竟是真的假的?真能利用一根繩子爬到上去?
我搖頭,神仙索確實神乎其神,也是真實存在的,但絕不表示人能通過繩子爬上,甚至,施法人往上扔繩子,都隻是個假動作。
靜海點頭,如果神仙索是真的,韋無影也就不會死了。那應該也是利用障眼法或者迷心術造成的幻象。
郭森抽了口煙,他倒是聽過神仙索的傳,《聊齋》裏的‘盜仙桃’,就是講述這種神奇的繩技。另外在古埃及和印度,也有類似的傳。
他本來以為那隻是無中生有的杜撰,昨晚親眼見到後,卻更認為,那應該是一種通過催眠讓人產生幻象的手段。
聽他到催眠,我不禁回想起,在韋無影施展神仙索前,我似乎聞到過一股奇異的味道。
由此判斷,我還是比較傾向郭森的法。
隻是也分辨不出當時到底是韋無影製造的幻境,還是通過靈覺感受到,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總之,隨著韋無影的離開,關於神仙索的奧秘,似乎已經無人能夠解答了。
夜裏十一點,安頓好徐潔,送走韋無影,我在櫃台後坐了下來。
我對陰陽驛站和能夠看到一些東西的陰陽鏡越來越好奇。
但是,我更加急於找到令徐潔康複的方法。
從櫃子裏拿出守墓人給的鐵皮盒子,打開裏頭的上冊殘卷,摒棄疑問,隻管翻看找尋。
可漸漸的,卻發現我隻能看懂其中的一部分,還有絕大部分,是我看不懂的。
準確的,我並不是看不懂上麵的文字,而是其中的許多記載,都和我現實中所學的醫學知識相背離。
這讓我從心裏就不能接受某些東西,也就更不能深入看進去了。
外麵又開始下雪,是真正下起了鵝毛般的雪片。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時間,想要上樓睡覺。
可當我把破書殘卷放回櫃子裏的時候,卻又看到了另一個牛皮紙袋。
我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在這種莫名的感覺驅使下,把紙袋拿了出來。
紙袋是徐榮華留給我的,其中的那把鑰匙隨著驛站閣樓的開啟,已經消失不見了。
那張詭異的黑白照片,我看過不知多少遍,卻還是忍不住拿了出來。
照片上依舊隻有跪著的三個無頭人,背影仍是模糊一片。
可看著照片,那種古怪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徐潔的師父……我的祖父……
照片裏的另外一個長衫人,究竟是誰呢?
思索間,我隨手拿起一支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