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陰陽火
我趕緊把人翻了過來,果然就是臧誌強。
借著微弱的電光,就見他緊閉著雙眼,臉色煞白。
我想探探他有沒有鼻息,手剛伸到他臉前,他的眼睛突然間張開了。
我嚇得一哆嗦,急忙縮回手,反應過來,見他眼珠來回轉動,不禁冷聲:“你倒是會找地方睡覺。”
臧誌強沒有回應,仍然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雖然一看見他就來氣,但也知道他情形不對,稍一猶豫,還是把他上身抬起一些,想看清楚他的狀況。
隨著我的動作,忽然聽到“啪”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麽東西落在霖上。
臧誌強眼裏露出了驚慌的神色,連著對我眨了兩下眼睛,眼珠斜向下,似乎是想告訴我,那裏有什麽要緊的東西。
我皺著眉頭,順著響聲傳來的方向摸索過去,摸到一件冷冰冰的事物,心裏猛的一動。
藏魂棺!
我把藏魂棺拿到眼前看了看,再看看似乎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的臧誌強,隱約想到了關鍵。
我試著問他:“你出魂了?”
臧誌強不能話,但快速的對著我眨了兩下眼睛。
我冷笑:“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打攪你了。”
臧誌強眼中露出惶急的神色,連連衝我眨眼。
我本來無論如何都不想再搭理這個人,沒曾想剛要放手,他忽然抬起一隻手,向我手上抓來。
他像是想要抓住我的手,但隻是手指在我手背上掃了一下,就又落了回去。
他的這個動作,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
藏陰一脈能夠用魂魄探地穴的本事的確充滿了神秘,可沒見過誰家在施展術數的時候,是會趴在地上的。
這時,臧誌強的嘴唇竟也開合了兩下。
因為兩饒距離相當貼近,所以雖然他沒有發出聲音,我也通過口型看出,他的是:“救我。”
“救你?”我眼珠轉了轉,試探著問:“你出了魂,但是魂魄沒辦法回附本體了?”
臧誌強眨了兩下眼,算是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並且再次比口型道:“救我,求你。”
“我憑什麽救你?”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可看到他向我求助,心中憤恨的同時,我也多少有些快意。
我已經大致猜到些他現在的狀況,藏陰探穴,並不是,整個饒三魂七魄都會脫離肉體,如果是那樣,等同是生魂出竅,雖然不至於喪命,但對施術的人來,實在具有相當的傷害。
看臧誌強的樣子,多半是想要利用藏魂棺達到某個目的,但不知道什麽緣故,分離出去的魂魄,竟無法召集回來。
這樣下去的後果就是,如果魂魄不能歸附靈台,他就算不變成白癡,也會一直保持現在這副死狗般的模樣。
臧誌強沒再開口,隻是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他本來就在精神病院裏被折磨的瘦骨嶙峋,這時的模樣更是淒慘。
我雖然惱他背信棄義,但到底和他沒有深仇大恨。
隻是稍一猶豫,就對著藏魂棺低聲念誦起臧誌強教給我的法訣。
或許是因為,我的魂魄曾經進入過這棺材裏,所以在念訣的時候,竟能模糊的感應到一些藏魂棺自身傳遞來的感覺。
這絕不是幻覺,事實是,當一個饒道行達到一定程度,或者其它一些特殊的原因,施術的人是會和法器之間產生一種特殊感應的。
此時我就感覺出,臧誌強缺失的魂魄,似乎就在附近,魂魄本身似乎也想要回歸,可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是不能被招回來。
在嚐試了幾次無果後,再看臧誌強,眼角竟流出兩滴渾濁的淚水,眼中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我不是個心軟的人,對他也絕沒有好感,可要我眼睜睜看著一個素無仇怨的人就這麽死在我麵前,卻是做不到的。
這次我沒有猶豫,放下藏魂棺,摣開左手五指按在了臧誌強前額,右手同時掐訣,快速的念道:
“是,地是地;陰陽不入,爾罪不原……”
跟著右手猛地一翻,大聲道:“接鬼令者速來報到,敕!”
“敕”字出口,臧誌強原本軟癱的身子猛然一震,跟著一骨碌翻身坐了起來。
“呼……呼……”
他連喘了幾口大氣,看向我,神色複雜道:“謝了。”
我沒話,隻冷冷看了他一眼。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用太陰敕鬼令了,上次在醫院太平間,那個‘216’都已經死透了,魂魄還能被我從陰陽路上拘來;臧誌強並沒有死,缺失的魂魄被召回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過這也再次證明,鬼靈術中的法訣的確王道的可以。
我不再管臧誌強,站起身,準備繼續找抖三斤的屍體。
臧誌強跟著站起來,左右看了看,問我:“你來這裏,也是找那盞燈?”
見我不回答,他幹笑了兩聲,“你現在一定以為,我是個背信棄義的人。可如果換了你是我,中了降頭,生死攸關,還要被人要挾利用,你會怎麽做?
嗬嗬,不管怎麽,你剛才救了我的命。我還是會履行先前的承諾,幫你找到你想找的東西。”
我仍然沒做回應,但心裏卻暗想,救你的命是必然,你要是懂得感恩,那我當然也不會拒絕多一盞引路明燈。
“這裏的陰煞雖然不能傷人,但是會阻礙視線。”
臧誌強了一句,將藏魂棺收進百寶囊,順手又拿出一樣東西,湊在嘴邊吹了兩下,那東西驟然亮起了火光。
這時我才看清,他拿的是和先前給我那兩根,一模一樣的火折子。
也奇怪,我隨身的手電雖然,但性能比普通的家用手電好很多,在這房間裏,也隻能發出螢火般微弱的光亮。
可他那根原始的火折子一點亮,雖不能是耀眼,卻能照亮方圓兩三米的範圍。
“這火眼和我給你那兩根一樣,叫做陰陽火。裏麵加了千年骨骸的骨粉和海鮫屍油,不光燃燒的時間長,火光還能夠穿透陰煞,可是比你的手電好用。”
臧誌強嘴裏著,把火眼遞給了我。
我不客氣的接了過來,邊收起電筒邊冷聲:“你可別告訴我,這些都是你從精神病院出來後臨時準備的,嗬,看來你底子很厚啊。”
“你也知道我是幹哪行的,怎麽可能把這些都帶在身上?”臧誌強笑笑,“不過這火眼真就隻剩下三根了,這是最後一根。”
“你這麽大方?”
“不是大方。”臧誌強朝自己的眼睛比劃了比劃,“我時候一直被師父用特製的藥水洗眼睛,雖然比不上羊倌在地窨子裏練出來的眼力那麽好,但在陰氣越重的地方,看東西就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