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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三件事

  我問竇大寶,還記不記得野郎中和老陰。


  這兩人都是修煉鬼道,一旦法身顯露,就都是半人半鬼的樣子。


  而我在井下,和那個‘怪物’近距離接觸,雖然昏暗,但仍是看到了她的臉。


  五官緊皺,可不就是七分像鬼,三分像人嘛。


  竇大寶和孫屠子似乎都想再什麽,但同是張了張嘴,卻又都沒話。


  我了解兩饒想法,這件事的複雜程度,換誰一時半會兒也都捋順不清楚。


  行了,都先別往深處想,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辦我們本來要辦的事。


  我一邊,一邊從包裏拿出紙筆。


  現在酒意雖然退了,但我從大學時期就已經養成了習慣,在不能確定腦子是否完全清醒的狀態下,還是把一些事落實在筆頭上比較好。


  ‘撈瞎子’……


  我剛寫了三個字,史胖子忽然敲了敲桌子。


  我留意到,從剛才開始,他就沒有話。


  這時他麵無表情的對我:除了草道人、燈台、香爐……你還記不記得那塊水泥板上的符什麽樣?

  我搖頭,不記得。


  但手裏的筆,卻不自覺的在紙上劃著。


  這不就是那道符嗎?!白晶忽然道。


  順著她的目光往本子上看去,我不由得一愣。


  就在和史胖子一問一答間,我竟然已經在本子上劃出了數道比劃。


  這對我而言,看似隨意的亂畫,所畫出的內容,竟和那水泥板上的符籙有九成相似!

  畫師,你留給我的‘東西’還真不賴。我在心裏默默了一句。


  史胖子把本子拿到跟前,仔細看了一陣,突然把本子往桌上一甩:糟了!


  完,就想起身往外走。


  但他實在太胖了,而這間被當成臨時‘會議室’的房間裏,家具都是舊款。


  他想站起來,但大屁股卻卡在了圈椅裏。


  他一下沒能起來,頓下去時,卻像是想到了什麽,扭過臉問我:

  你那是具生屍,還那生屍跟著你們在洞裏爬了一截。最後,你們是怎麽擺脫那生屍的?


  我:我把一樣玉器塞進了它嘴裏。


  白晶想開口,被我暗中打手勢給攔住了。


  我覺得史胖子的反應有些奇怪,而在這之前,我還想到一些旁的事。


  那就是,同屬鬼道,我哪來那麽多同門?


  我這時還隻是出於潛意識的謹慎,並不能清楚,具體在擔心什麽。


  但後來發生的事,證明我的第六感還是相當準確的……


  史胖子聽了我的話,像是鬆了口氣,點頭道:

  你子總算不傻……不過,單是普通的玉器,未必就能派太大用場啊。


  白晶問他:你知道那符是幹什麽用的?

  想到一些,但不能確定。


  趁兩人話的工夫,我拿回本子,準備繼續以自己的方式整理線索。


  房門忽然打開,進來的,是孫祿的叔。


  王希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等他開口,我就起身迎了上去。


  開玩笑,警察也不能擅自征用民居,更何況這是孫屠子的叔叔。事弄成這個地步,我已經覺得很對不起他了。


  見孫祿叔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我問:叔,咋了?


  孫祿叔本來就不大善言辭,這會兒更是急得有些語無倫次:


  楊癩子非要見你……虎婆子要撞牆……


  楊癩子?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是癩痢頭。


  我問王希真,他們把癩痢頭娘倆怎麽了。


  王希真起身,他和封其三就隻讓人找地方把兩人關了起來,其它沒做什麽。


  關著癩痢頭娘倆的,其實是孫祿叔家以前養牛的牛棚。


  牛棚本是關不住饒,可有兩個封萬三的手下看著,癩痢頭想跑也難。


  跟著孫祿叔出後門來到牛棚外,剛看到兩人,那又殘又醜的虎婆子忽然隔著木頭柵欄,衝我們跪了下來。嘴裏啊吧啊吧的叫著,直朝我們磕頭。


  癩痢頭本來像是有些發怔,和我對視了片刻,竟也猛地跪了下來,邊磕頭邊聲嘶力竭的大聲道:

  兄弟!大師!先生!求你救命!求你救救我老娘!救救我!


  見兩人情緒激動到了這種地步,我不由得一陣後悔。


  這娘倆一個是殘疾,一個隻是靠口舌混飯,他們被封其三找去,是想騙錢,可金典一行,本來就和周瑜打黃蓋差不多,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能是誰錯?


  反倒是因為我們的到來,害這娘倆被關了牛棚,命運未卜……


  這會兒我是想不到什麽外八行的情義,隻是受不了虎婆子這麽大年紀,為了自己和兒子的性命給我們磕頭。


  氣血上頭,我對王希真:


  放了他們吧,這事和他們無關,一切後果,由我承擔。


  王希真隻了一個字:好。跟著就讓人放人。


  我轉身想走,沒想到癩痢頭忽然衝出來,一把抱住我雙腿,再次跪倒在地,仰著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求:

  先生,救命!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們一家吧!


  癩痢頭之所以叫癩痢頭,是因為他頭頂頭發稀疏,而且有著大片黑嘎巴。


  我本來就不待見他,再看到他顯露的癩嘎巴,更覺不耐煩:


  你聾啊?沒聽見我什麽?這事兒和你們沒關係了,趕緊走吧!


  我確定我的話的很清楚,但癩痢頭卻仍抱著我不放。


  就連虎婆子,也是一路跪著朝我身邊挪。


  你們娘倆到底想幹嘛?孫祿和竇大寶同時忍不住,過去把虎婆子硬攙了起來。


  這時我才看清,虎婆子畸形的前額上,有著一片摩擦的傷疤,像是才撞擊硬物留下的。


  孫祿叔家雖然相對僻靜,但周圍也不是沒別的人家。


  見癩痢頭娘倆鬧騰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我擔心給孫祿叔惹麻煩,不得不使出殺手鐧:

  有話好好!再鬧騰,就讓封萬三拿你們去填坑!


  把娘倆帶回剛才那間屋,孫祿剛把他叔支出去,癩痢頭就扶著虎婆子,邊鞠躬邊哭道:

  徐先生,我知道您是大能。之前的,權當是我不懂事、是我放屁……


  你不是都聽見了?現在這事和你們已經沒關係了,你們還想幹什麽?我不耐煩的打斷他。


  癩痢頭沒有立刻話,而是往前湊了兩步,仰著頭,鼓著眼泡盯著我看。


  我被他看的不自在,剛要開口,他卻忽然對著我伸出三根手指——


  兄弟,不,先生。咱們打過交道,你應該知道,我癩子雖然嘴臭,可還算有點真本事吧?

  想到那年見到他的情形和張喜的遭遇,我下意識點點頭。


  癩痢頭眼神一亮,幹脆把那三根指頭舉到我眼巴前:


  你知道我不會話,一開口就得罪人,那我就不多沒用的。就三件事。


  一,你大劫將至,沒我幫忙,你必死無疑;

  二,就算這趟你能活,也必須得是有人替你死!


  三……這第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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