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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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阿生垂眼看了我一陣，似喃喃自語道：
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他這麽，等同就是默認了我剛才那番話。
這時別盧光了，包括管妙玲在內所有人全都被驚呆了。
劉阿生沒理會旁人，甚至沒再看盧光一眼，而是仍然用那種淡然的口氣向我問道：
能告訴我，是什麽人委托你查我們的嗎？
可以。我看向管妙玲，一字一頓道：那人叫胡明，也叫古-月-明。
聽到‘胡明’，管妙玲還沒什麽反應，但等我出‘古月明’三個字的時候，她就像是夢遊的人忽然被驚醒一樣，啊的一聲尖叫，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劉阿生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盡是失望，聲音卻是分外柔和：
孩子，這十年當中，你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會把我教給你的，全都忘了呢？
我歎了口氣，十年，對普通人來，實在不算短。十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太多人、太多事了。你你還沒老糊塗，但你有沒有想過，管妙玲，不，應該是劉曼文，你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做女兒的，為什麽寧願坐牢，也不敢麵對你？你猜，她在怕什麽？
那就要看，之前你對她做過什麽了。劉阿生道。
我搖搖頭，再次聲明，我真沒對她施加神調門的任何手段。
我不知道當年你們具體都做過些什麽，但你被判刑這麽久，都還沒樹倒猢猻散，卓廣明作為風將，居然第一時間混入公門，還和劉曼文做了夫妻……
這一點或許就表明，你們之間還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千門八將是老千，也是賊，能把賊牽扯到一起的，就隻有利益。
也許，隻有你們八個人，又或是其中幾個湊到一起，才能夠得到這筆利益。所以，你一出獄，第一時間就想要把當年的同黨聚集在一起。
對了，我聽人，千門第一守則是——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就算同為地八仙，彼此間也要留三分餘地。劉曼文是正將，你猜，以她的智商，在想要得到那筆利益的同時，會不會考慮到自己有沒有命享受那份利益？
我要是她，一定會首先確認一件事。那就是，‘我’是不是真是你的女兒。如果是，‘我’可能還不用擔心有錢沒命花，如果不是……嗬嗬，現在化驗dna不是難事，更主要的是，卓廣明身在公門，想要得到一些關於你的資料，甚至是入獄時的血樣報告，應該不會太困難。
劉阿生點點頭，你的這些，也是我之前想不通的，現在，終於有答案了。可我還有一點想不通，你怎麽知道，慧和光才是我的親生兒女？
不等我開口，他忽然哦了一聲，差點忘了你是神調門的人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早就死光了。但是，他們是我的孩子，就麵相而言，你是能夠看出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我表麵不動聲色，手心卻是攥了把汗。
這個劉阿生，實在是個厲害角色。他所料的確沒錯，知道劉曼文並非是他女兒，盧光和盧慧才是他的孩子，確實是通過麵相判斷的。隻不過，看出這點的並不是我，而是利用相語之術‘跟蹤’我的癩痢頭。
劉阿生嗬嗬一笑，你的確有點本事，可即便你知道曼文是正將，十年了，十年後，警察又去哪裏找證人、證據來給她定罪？
我想起之前癩痢頭在電話裏的話，咬咬牙，低聲對劉阿生道：正反兩重！
劉阿生的臉色終於起了變化，雖然不大明顯，但與之前的鎮定對比，還是讓人感覺出了他的震驚。
他又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地抬手指向劉曼文：管好你的嘴，不然，你一定比死更慘。
完竟是再不停留，轉過身旋轉著手中的文明棍，大步流星的走了。
籲……
林彤不知何時來到我身旁，長吐了口氣，這個劉阿生，真是不簡單。除了剛才那一瞬間，我居然完全感覺不到他有任何情緒變化。對了，你‘正反兩重’是什麽意思？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才我雖然刻意放低了聲音，但在我和劉阿生對話的時候，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所以我的話，還是一字不漏的落入了在場眾饒耳朵裏。
我沒回答林彤，轉過身，默然的看著盧光。
相信盧光是真不知道自己竟是劉阿生的親生兒子，本以為得知真相，他會情緒波動強烈，沒想到他現在竟是出奇的平靜。
他本來一直拉著老虎的手，這時鬆開老虎，竟是雙手抱拳，衝我深施一禮：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多謝。
林彤沒好臉色道：你可是劉阿生的親兒子，還怕他真的幹掉你啊？
老古到底是人老成精，癟著嘴搖了搖頭：彤彤，凡事不能隻看表麵。這次，還真是徐禍救了他一命啊。
古叔叔，你居然也這麽？林彤斜睨向我，有些泄氣道：我好歹也是拿過心理學學位的，怎麽就覺得，在你們這些騙子麵前，就跟個白癡似的？完全聽不懂你們在什麽！
老古替我解釋道：傻丫頭，你雖然是科班出身，但始終不是江湖人，不通江湖道。他徐禍就不一樣了，我相信他是通過某個途徑，了解到一些事。但是，他剛才應對劉阿生，應該九成都是臨場發揮。
很多事，他自己都不能夠確定，但卻硬是用肯定的口氣出來。目的就是要先聲奪人，在氣場上壓對方一頭。這一來，劉阿生未必會自亂陣腳，但千門中人狐性多疑，徐禍給了他那麽多下馬威，已經成功的讓他把大部分疑惑，都轉向了徐禍本人。
這樣一來，在沒弄清徐禍的底細前，他就斷不會對盧光和管妙玲等人采取極端行動。甚至於，接他出獄那人，本是想利用他的，現在，他劉阿生也會因為徐禍這個強大‘後浪’的出現，暫緩某些本已經決定聊事。
老古走到盧光身旁，按了按他的肩膀，卻是對我道：
知道你子心軟，有些話還留有餘地。可你還是想錯了一件事。
嗬嗬……盧光抬眼看向老虎，你這位同事，心眼真不錯。他明知道劉阿生不是個心胸寬廣的人，卻寧可給自己拉仇恨，也還有所保留，就是為了照顧你和我的感受。
跟著轉向我：謝了兄弟，不過，你的真相，雖然讓我覺得意外。但你對千門，還是欠缺了解。我和慧或許真是劉阿生的親生子女，但從他把我們當成鷹來熬的時候，在他眼裏，我們就隻是工具了。
我剛才的慧的遺言，都是真的。但他一定不會相信，以他的為人，如果不是被你嚇住了，我想，我，甚至是老虎，都不會再見到明的太陽。他，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