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廢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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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他寫的內容,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大夫。”
‘磕頭蟲’眼神一急,居然不顧腳傷,翻身到地上跪了下來。一個頭沒磕到底,卻是正被前頭的椅子背和後座卡住了身板兒。
他骨架大,肩膀更是比一般人要寬,這一下竟是卡得上下不得,掙紮了兩下,隻能是抬起頭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
我讓竇大寶把座位往前挪了挪,將磕頭蟲扥了出來,硬把他摁進座位,沒再吭聲。
先前聽‘呢子大衣’出‘醫鬧’這個詞的時候,我就大致想到了磕頭蟲所麵臨的境遇。這十有八九是家裏有病人,傾家蕩產卻仍看不起病的主。
有些病,是人作出來的;有些病,是命。
即便是有錢人,也難用錢買命,普通讓了頑固不化的重疾,那也等同是塌了了。
我就是個和死人打交道的法醫,即便有心,也是無力。又怎能胡亂給人希望。
磕頭蟲給的地址,離醫院並不太遠,是城市一角的一個城中村。
眼看以他現在的腿腳,真是寸步難行,我隻能是送佛送到西,讓竇大寶和潘穎在車上等,下車背上磕頭蟲往回送。
雖然是大冷,背這一路,我頭上也還是見了汗。
季雅雲拿出紙巾要替我擦汗,被我給‘懟’了。一大老爺們兒,哪有那麽矯情。
開玩笑,要不是昨晚上吐下瀉,我會這麽虛?
又走了一陣,我是腿肚子真有點抖了。
季雅雲忍不住向磕頭蟲問道:“你家還有多遠啊?”
按照磕頭蟲比劃的,約莫又走了十分鍾,終於到達了目的地,眼前卻是一棟緊挨著高樓後方,窗欞和門框都拆聊破舊房屋。
見季雅雲疑惑的看向我,我默默的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多話。
這房子擺明是要拆了,真要是戶主,光是拆遷款就夠樂得冒鼻涕泡了,哪會是磕頭蟲這幅模樣。
他這多半是帶著家人來此看病,沒錢租房,暫居在此。
我剛看了一眼遮著窗戶的紅藍塑料布,背上的磕頭蟲忽然掙紮著下霖,又掏出鉛筆頭和破本子,快速的寫了一陣,遞到我眼前
——大夫,別嚇著我的孩子。
見我點頭,他匆匆收起紙筆,單腳蹦到同樣掛著塑料布的門口,一手掀開塑料布,一手衝我揮了揮,然後就紮頭蹦了進去。
“我們還要進去嗎?”季雅雲的聲音很是沉重。
我搖搖頭,摸出錢包,隻抽出裏頭的紅張,走到窗邊,順著塑料布的縫隙填了進去。
回過身剛要離開,猛然間,隻聽屋子裏傳來孩兒“啊”的一聲嚎哭。
季雅雲自打到了磕頭蟲‘家’門口,眉頭就一直沒舒展開,聽到哭聲,幾乎就是本能的快步到門口,一撩塑料布邁了進去。
“喂……”
我一把沒拉住她,嘬牙衝裏頭喊道:“走吧!趕緊的!”
都人之初性本善,我對這話深以為然。可是,但凡有過些遭遇的人,都知道,善,並不意味著能夠解決問題。
有些時候,盲目的善良,真就隻會給人帶來困擾,而且這種生自良心的‘困擾’,隻會給心存善意的人帶來精神和物質上的雙重拮據。
沒聽見屋裏有動靜,我又皺著眉喊了一聲,“走吧!別多事了!”
這一次仍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