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這畫麵真是拍的剛剛好啊。”皮休心裏知道如果所有的監控畫麵都流出來，那麽一定會引起社會的恐慌。
擦了擦嘴，皮休一臉悠閑看向雲雀：“你說是吧。”
雲雀看皮休撅著臀趴在雪白的病床上，像一隻拱著屁.股伸長脖子在雪地上輦著玩的北極熊，臉色稍霽，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皮休隱隱約約覺得昨晚的事與他有關，隻是他不肯說，自己如果直接問肯定問不出結果，正糾結該怎麽問才比較不傷感情。
卻猛然覺得自己身邊的床鋪一沉，雲雀已合上狹長的眼眸，長睫輕顫，呼吸均勻的躺在身側。
皮休眉頭抽了抽，這家夥還真是小孩子一般，說睡就睡。但是……
“雀雀仔，昨天昏迷中，我似乎聽到有人叫你……少……”
“好吵。”雲雀微微合動薄唇，頓了頓，“累。”
皮休看著他長睫底下極為輕淡的黑眼圈，唇瓣嚅動，終究放棄。
本想早點辦出院手續，畢竟多住一天就多花一天錢，這讓皮休肉痛，但實在是舍不下手搖醒的確已經睡熟的雲雀。
所以等雲雀醒來，在她萬分堅持下，出院已經是下午了。
皮休抱著抱枕，枕著下巴，趴在榻榻米上，看雲雀在廚房卷著衣袖忙碌。心中暗暗慶幸還好有個便宜弟弟照顧自己，雖然沉默寡言性格有些別扭，但是本性不壞。
夜晚打雷，閃光一陣陣的照得房屋雪亮，皮休趴在被子裏，抿了抿唇想著要買個遮光的，餘光微掃卻發現自己身側多了一道模糊的身影，皮休眨了眨眼，那模糊的影子不見了。
剛剛這是幻覺？皮休吞了吞口水，望向身邊不遠處睡著的雲雀。
“怎麽了。”雲雀閉著眼，卻開口了。
皮休驚奇的看著連眼都沒睜開的雲雀，心情放鬆了些：“你沒睡？”
“……”
被子突然被掀開，雲雀鑽了進來，一雙煙青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呆愣的皮休：“害怕打雷。”
皮休盯著被窩裏多出的小子，奶白的肌膚太具有欺騙性，明明是打起架來和放炮一樣的家夥，害怕打雷？這家夥什麽時候開始害怕打雷了？
忍不住用食指戳了戳雲雀的臉，不見他反抗，皮休微微揚起笑容，還真是臉皮嫩的家夥。
托雲雀的福，皮休昨晚睡得十分香甜，完全忘了那道模糊的身影，直到聞到飯香才醒來。見皮休睜開眼，雲雀急忙將手中的箭矢藏進了木盒中。
皮休很想裝作沒看見，眼睛卻不受控製朝箭矢看去。
“有人想要買它。”
“買它？”
“高價。”
“賣！”
雲雀揚了揚眉，果然隻要和錢有關就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誰要買它。”
雲雀舒了口氣，還知道要問誰是買家，否則真擔心有一天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spw財團。”
“聽著很有錢的樣子。”皮休扒了口米飯，又咬了一口鮮嫩碧翠的蘆筍，感慨雲雀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所以出價很高。”雲雀嘴裏雖然這樣說著，但腦中想到的卻是起那隻軍人般行事作風的隊伍。
“這支箭很特別？”皮休停下筷子，手有些不受控製朝木盒伸過去，一道隱約黑影在她身側出現，做出和她一樣的動作。
皮休猛地縮回手，被嚇了一跳，驚慌的看了一眼雲雀，卻不見雲雀有任何疑惑。
皮休吞了吞口水，她？難道被鬼附身了？
皺眉不受控製的看著那裝有箭矢的木盒，總覺得對自己有莫名的吸引，難道是與那隻箭有關。
“我懷疑那支箭有鬼。”皮休小心翼翼出聲，壓低嗓音湊近雲雀耳邊。
雲雀揚揚眉：“無法辨別使用它的人究竟有什麽用意，的確有鬼。”
“我不是那個意思。”皮休氣餒，抿了抿唇，略過那道讓人心悸的陰影，心思一轉，“那樣大的霧，究竟是誰在射箭。那些屍體的操控者究竟是誰，真的可能是那頭爆掉的主廚？”
雲雀抿了一口茶，看著一臉認真的皮休，沒有猶豫：“箭的主人。”
皮休卻愣了，這麽輕易就說了出來，猶豫了一下問道。
“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雲雀沉默了一陣，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皮休。
“並盛也曾出現過這種情況，隻不過沒有人活下來。”
極為平靜的語調，讓人察覺不出一絲異常，手中的茶水，卻顫出極為細小的波紋，一下便散開了。
皮休卻抖了一下，但是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任何消息都沒聽說？而雲雀又怎麽會知道這些，驚疑不定的看向他。
“雖然被封鎖了消息，但要知道總歸有辦法，死去的人身上都有被箭射中的傷口。”雲雀淡淡道，看出了她的疑惑，避開她的目光，雙手環胸盯著茶杯中上下起落浮動的茶葉。
皮休頓了頓，忽然道：“那些叫你少爺的人告訴你的？”
雲雀沉默了。
皮休急了，顧不得疼，直起身捧住他的臉，盯著雲雀：“究竟有什麽不可以和我說？”
四目相對。
焦慮與沉寂相觸，仿若幽寂的深潭燃起烈焰，無法預知究竟是烈焰燃遍深潭，或是深潭吞噬烈焰。
“隻要你沒事，其他不重要。”終於，雲雀開口，裝似妥協。
皮休終於緩緩鬆開手，側過臉去，避開了那一灣深潭：“你什麽時候回並盛？”
無力感的突生，讓皮休意識到雲雀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和自己找茬的單純小孩，他比自己所了解的要複雜得多。
“叮鈴鈴——”
一陣清脆的風鈴聲，突破夏日特有的焦躁，從陽台傳入二人的耳中，皮休朝風鈴看去。
半圓形的透明玻璃上繪製著兩條小錦鯉，在耀眼的陽光下，搖晃著打著轉兒，仿佛隨時可以活過來，半圓形玻璃底下掛著的二人曾一起去寺廟得到的禦守，此時被風吹著撞擊出悅耳的聲音。
“你和我一起走。”雲雀看著皮休。
皮休沉默很久，呐呐道：“錢很難賺。”
雲雀皺了皺眉：“不需要你操心。”
又是這句……
皮休扯了扯嘴角：“你很有錢嗎”
“你很需要錢嗎”
“沒錢不行。”
“應該比一般人有錢那麽一點。”雲雀看著皮休，滿眼認真，頓了頓，“遺產。”
皮休心軟了，坐在眼前的少年，承受了太多。
“我並不是不想去並盛，隻是蒸蒸日上是我的心血。”
“可以一起搬到並盛。”
“讓我想想。”
“這裏比我想想的危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待在這裏。”
“並盛也沒有安全到哪兒去。”皮休脫口而出。
“為什麽一定要留在這裏？即使發生這樣的事？”
“並盛也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誰也無法說服誰的一場辯駁，最終沒有勝出者。
下午，皮休突然改變了注意，不想賣箭了。
她意識到，中箭時，雲雀也正在她身邊，誰知道那支箭的真正目標究竟是誰呢？如果這支箭留在她身邊，那一定會逼得箭的主人出現，隻有抓住製造混亂的人，才是真正的安全。
“那麽我留下。”雲雀聽完她的想法，語氣平和道。
也許正是看穿了這一點，才一直留在這裏照顧自己吧。
霎時複雜的思緒，如蔓延的野草，在心裏滋生，皮休覺自己不該再將雲雀當成小孩子看待了。
“我這裏很小，你住下來的話會很不方便。”
雲雀定定看著她，這些天一直在一起吃睡，突然說不方便。
“我知道了。”
雲雀走了出去，回來便和皮休說租下了隔壁的單身公寓。
“這麽快？”
“畢竟給他的錢，可以買一座商品寓所了。”雲雀不以為意。
皮休卻霎時抓狂，紅著眼：“既然這麽有錢就應該孝敬長輩。”
雲雀揚了揚眉，對著皮休道：“你也算長輩麽？”
皮休氣結。
自從皮休發現自己身邊出現詭異的影子後，夜晚總是變得越來越難熬。特別是今天讓雲雀搬了出去，自己得一個人麵對。
她猛然想起某個人曾問的一句話——
“你的異能會實化成惡靈的形象？”
難道被那烏鴉嘴的家夥說中了？異能實化？
皮休撇了撇嘴，從網上開始著手研究各種惡靈和異能相關的資料。
但大部分都是神棍故事。
還有一個更加搞笑，在各種網站上發小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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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皮休特別在意，而是這家夥的廣告簡直無孔不入，上至政要論壇，下至神社活動網頁，所以當皮休從某牛郎營業網，看到這句留言的時候，差點在屏幕前笑裂傷口。
“快速省錢又令人安心？”
就憑在這一句中出現的兩個字，就怎麽也無法讓人安心了吧。
這人對錢的執著還真是，前所未見啊，但是太笨。
皮休關掉電腦，不要問她為啥會瀏覽到牛郎網頁上去。
問，就是事物都是相輔相成的。
接下來的幾日，皮休沒有再見過鬼影，被雲雀照顧著的她，很快便淡忘了這件事。
其實說照顧，不如說全麵插手她的生活。
就如現在，能夠行走後，就立馬被這小子拉到了店鋪前。
兩人之前還為店鋪的裝修爭吵過。
一氣之下，皮休徹底不管，雲雀竟真的另外找了設計師進行設計，並逼著她與之前的裝修公司取消協議。
皮休隻好聯係乙雅一，卻一直沒有聯係上，隻好打到乙雅一所在的裝修公司，卻說被派去了埃及。
總算在雲雀的一張臭臉下，和裝修公司取消了協議，但，違約的費用是雲雀掏的腰包。
皮休對此越發不爽。
“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皮休心不甘情不願的和雲雀踏進店鋪，語氣十分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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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一周見一次，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