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夫妻同心,心無雜念
可是唯獨你除外,我不能,可不想。
他的一句話,就像是一股暖流,瞬間通順了步緋顏心頭的那個被堵死的極端。
他令她霎時間,心頭像是開滿了大片大片的花。
一種幸福和甜膩縈繞在心頭。
他總是能夠懂得她的所有,懂得她的欲言又止,懂得她的言外之意。
心中的悸動太過洶湧,她必須要找一樣東西來轉移一下,慌亂之下,步緋顏便將那京城地圖手冊抓在了手心裏。
楚西涼看著她有些慌亂的樣子,低聲笑了幾聲,而後有些好笑的看向步緋顏:
“顏兒,那你拿著這手冊是要做什麽?”
步緋顏情急之下,隨便想了一個問題問他:
“你之前問我這條路上,哪裏埋伏刺客最好,既然不是你想要派人,那麽到底會是誰呢?”
她這麽一說,楚西涼也愣了一下,她真的正好就問到了點子上了。
楚西涼將步緋顏往自己的腿上抱了抱,整個臂膀將她包圍在自己的胸膛裏,步緋顏聽著他緩緩的一下一下跳動的聲音。
心裏,莫名的心安。
楚西涼伸出手來,修長的食指在那條路上劃過:
“皇上吩咐我在大婚的那日,派兵守衛好那條路上的秩序,你說,誰會安排刺客呢?”
步緋顏沉思了一下:
“太子,皇上,甚至步青雲他自己都有可能。”
楚西涼伸手揉了揉步緋顏的腦袋:
“聰明,那你覺得,他們會在哪些地方安排刺客呢?”
步緋顏低頭看著地圖,皺眉沉思了一會,而後伸手指了幾個地方。
“第一個,應該是這個地方。”
步緋顏伸手指向醫館旁邊的一個酒樓:
“這家酒樓就在驛館旁邊,並且是四周地勢最高的建築,地勢極為有利。”
見楚西涼沒有出聲,步緋顏繼續開口說道:
“並且,在這裏的話,金月隻要一出來,他們便可以動手,可以說,這裏是刺殺的最好的地點,若是到了後麵,金月便已經坐在轎子裏了,刺殺起來,自然是有一定難度的。”
楚西涼點了點頭,示意步緋顏繼續說下去。
步緋顏眼神順著那條路,繼續往下看著,驛館通向步府的路上,還要經過一個集市。
如今這街上越繁華,越有利於刺客的隱藏。
“這裏,可以有大批的刺客隱藏在人群中,裝作是過往的老百姓們,等到迎親的隊伍一道這個地方,他們便一起動手,群起而攻之,正好給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步緋顏沉聲開口,目光整體掃了一下,那京城地圖的手冊,大體上,應該就隻有這兩個地方了。
其他的地方,沒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楚西涼見她說完,點了點頭:
“沒有其他的地方了嗎?”
步緋顏點點頭:“再往後,便一直都是較為寬敞的大街了,兩邊也沒有什麽高大的酒樓,所以,不便於刺客隱身。”
楚西涼見她皺眉思索的樣子,眉頭緊緊地寧在一起,極為可愛,不由得伸手輕輕地按了按她的眉頭。
低笑著開口:“為什麽,不想想,他們會在步府設下一場殺局呢?”
“步青雲大婚,步府自然是守衛極為森嚴,那些刺客怎麽可能會自尋死路,在步府門口,大開殺戒。”
步緋顏想不明白。
“你方才也說了,這場刺殺,步青雲很可能也會安排人手,那又怎麽可能不會在步府門口,這樣一來,他的嫌疑不是一點就沒有了嗎?”
楚西涼的一番話,讓步緋顏內心小小的震驚了一下:
“若是……若是步青雲親自安排殺手的話,那麽自然會成功的,到時候金月可不就是會……”
步緋顏話還未說完,便被楚西涼的低笑聲給打斷了。
“皇上既然安排我來護衛他們的這場婚禮,我又怎麽可能會讓他們真的出事,那步青雲,想娶也要娶,不想娶也得娶。”
縱然楚西涼說的雲淡風輕,但步緋顏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她抬頭看向楚西涼,伸手撫上他的手腕:
“若是你沒有守住這場婚禮,那皇上會如何你。”
楚西涼低眉笑了笑:“你覺得,他現在能夠奈我何?”
步緋顏有些懷疑看了他一會,見楚西涼神色間依舊是一片平淡,縱然心裏仍舊是有些不相信,但也是在是找不出什麽疑點來。
隻能默默的不做聲,低頭看著那京城手冊,在朝廷上,她無法站在他身側,那麽就讓她站在他的身後,默默的做他的港灣吧。
楚西涼看著步緋顏趴在桌子上,默不作聲的背影,目光中一陣深沉。
記憶回到進宮的時候,楚皇和他的對話。
“三王來了。”
楚皇斜靠在軟椅上,眯著眼睛,房間裏煙霧繚繞,越發的顯得他有些沉淪。
“有什麽事情麽?”
楚西涼負手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寬大的袖子之下,兩隻手緊緊地交握著。
這麽多年了,他每次看到他,心裏仍舊是阻擋不住的恨意。
楚皇笑眯眯的看了楚西涼一眼,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的開口說道:
“過幾日,步家的那個步青雲要大婚了,你便帶人一路護送吧。”
楚西涼眯著眼睛,沒有回話,縱然這京城裏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一向是不喜歡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楚皇見他不說話,倒也不著急,翻個身,想要從軟椅上起來.
卻因為身體太過肥碩,怎麽著都起不來。
楚西涼見他這樣的落魄,卻絲毫沒有想要上前動手幫忙的意思。
楚皇掙紮了一會,怎麽都無法起來,所以也隻能就這麽放棄.
身子往後重重的一倒,直接癱倒在軟椅上,大口喘息的看向楚西涼。
“這場婚禮,不能出現任何差錯的,你知道嗎,不能出現任何差錯的!”
楚皇看向楚西涼的神色中有些瘋狂。
楚西涼皺眉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瘋狂,神色中帶了些厭惡,而後轉身便想要出去
。楚皇見他要走。
慌忙的想要起身攔住他,卻因為身型太過肥碩,一不小心,就把軟椅弄翻了,他跌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聲。
“楚西涼,若是那婚禮發生了任何一點意外,楚西洛的解藥,你就永遠都不要想著再拿到!”
楚皇有些聲嘶力竭的喊道。
楚西涼離去的腳步頓了一下,他緩緩地停下腳步,周身的空氣開始慢慢的變冷,而後凝結。
他轉身,像是帶著來自地獄的無限死寂,如死神一般的走向楚皇。
而後俯身,一腳將楚皇踹出去老遠。
楚皇被他踹的咳嗽了幾聲,俯身吐出了幾口鮮血來,他的麵色猙獰,而楚西涼的麵色卻格外的平靜。
平靜到像是沒有生命一般的可怕。
“我知道,你恨不得殺了我,從我逼死你娘的時候,你便想要殺了我,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依舊是沒有下手的機會,而我依舊是這楚國的皇上!”
楚皇嘴角帶著血,有些瘋狂的開口說道。
他就是想要刺激到楚西涼,這麽多年了,縱然他一直都掌握著楚西涼的死脈。
可是每每被折磨到快要瘋掉的人都是他。
而楚西涼永遠都是端著那麽一副沉靜的麵孔。
可是他不甘心,他要讓他與他一樣,他要撕破他的冷靜的外皮,他要讓他永墜地獄的黑暗。
楚西涼的眼神中猛地迸發出一陣冷光來,他俯身,伸手捏住楚皇的咽喉,慢慢的收緊自己的手指。
而楚皇的臉色也開始慢慢的發紫,楚皇有些嘲諷的看了一眼楚西涼,麵容仍舊是猙獰到瘋狂。
從楚西涼的的母妃死了那天開始,他便一直都生活在楚西涼的陰影之下,這麽多年,他雖身居高位。
可是這麽多年的折磨,早就讓他生不如死了。
可是,這皇宮中,三分之二都是楚西涼的人,他即便是想死都死不了。
隻能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
楚西涼見他麵色中閃過一絲解脫,在他就要快要窒息的前一秒。
猛然鬆開手,一把將楚皇甩出去。
楚皇得了自由之後,捂著自己的胸口不斷的的大口呼吸著,麵色仍舊是猙獰的可怕,但神色中卻閃過一絲失落。
他終究是沒有死成,他依舊要在這這座叫做皇宮的牢獄裏,享受著生不如死的折磨。
“怎麽不殺了我!”
楚皇伸手拍著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息,嘲諷的問到:
“你不是一向離經叛道,連你的母妃你都動手了,難道還怕背上個殺父的罪名嗎?”
楚皇呲著牙看向楚西涼,他今日是死不了了,既然他要繼續承受著楚西涼的折磨,那麽就互相折磨吧。
楚西涼的母妃一直都是他心裏最不願意提及的痛楚。
從他親手將那毒藥喂給了自己的母妃之後。
從當天晚上開始,他便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會夢見母妃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會夢見楚西涼哭著跟問他,母妃哪裏去了。
雙手在寬大的袖袍之下狠狠地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的陷入在手心裏,血水順著指縫,一點一點的滑落。
滴落在房間裏那雪白的地毯上。
遠遠看去,猩紅點點,像極了他母妃當年最喜歡看的二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