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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如花思夢,短暫相逢

  楚西涼伸手,將胳膊搭在步緋顏的肩膀上,動作有些放肆,不過也像極了他一慣的作風。


  抬眼掃了一圈坐在他們對麵的人,楚西涼幽幽開口:

  “步緋顏,你要記住,今天到場的這些人裏,所有人,都希望本王死。”


  步緋顏愣了一下,對他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句話,有些莫名其妙。


  他很少這麽喚她的名字的。


  轉頭他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來。


  卻見他眯著眼睛,眼神迷離,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她探究的目光。


  身後的衛劍了一眼楚西涼,緊皺著眉頭上前俯身在步緋顏耳邊低聲說道:


  “王妃,王爺喝醉了,還請王妃和王爺起身回府。”


  步緋顏看了一眼楚西涼,他伸出手指來,沾著酒杯中的烈酒,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個“殺”。


  看來,他的確是有些喝醉了。


  輕輕的推開楚西涼,步緋顏起身,來到步衛衡麵前,他正忙著應酬:

  “爹,王爺不勝酒力,我就與王爺先回府上了。”


  步衛衡聽她這麽說,點了點頭,與她一同剛來到了楚西涼麵前,拱了拱手:

  “臣送王爺出去吧。”


  步緋顏看了楚西涼一眼,見他眼神方才還有些迷離,現在卻突然清明起來,目光中透著一如既往的微冷。


  “不必了。”


  而後便從座位上起身,他起身的頓了一下,衛劍急忙上前,俯身下去,不知道在底下忙活了一陣什麽。


  楚西涼這才起來。


  步緋顏看了一眼他的衣角,上麵沾著一小塊灰,想來方才是衣角被凳子壓倒了。


  楚西涼無視步衛衡,直接就來到了步緋顏的身邊,攬上步緋顏的腰間。


  帶著她便大步朝著外麵走去了。


  步衛衡還是依照禮節,將兩人送出了院子,而後站在原地,眼神落在兩人離去的背影上,目光悠遠暗長。


  “爹,我……大姐走了嗎?”


  步青雲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步衛衡身邊,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步衛衡點點頭,收回目光來,大步往回走:


  “你怎麽不回去照應著點,出來做什麽。”


  步青雲抿著嘴角跟在他的身後。


  “爹,為何偏偏給王爺敬的茶,換成了酒。”


  步衛衡的腳步一頓,而後繼續抬腳往裏走,沒有打算回答。


  步青雲有些不依不撓:“爹!”


  步衛衡停下腳步來,回頭看向步青雲,聲音沉冷:

  “方才你不也看到了麽,是那下人弄錯了。”


  步青雲皺眉:

  “爹還當我是小孩子麽,那下人如今也算的上是步府的家生子了,在府上操勞了一輩子,這麽大的事情上,怎麽會出錯,若非有人授意,他如何敢獨獨把王爺的那杯茶換成烈酒。”


  步衛衡被他這般直白的質問問的有些怒意,回頭怒目看向他:

  “你放肆!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些什麽胡話!”


  一巴掌落在步青雲的臉上,步青雲被打的微微測過自己的臉,而後抬眼看了一眼步衛衡,目光中隱隱波動著些異樣的情緒。


  許久,兩人就站在門外,沒有說話。


  終於,步青雲先敗下陣來,他看了一眼步衛衡,低頭垂眸:

  “爹,是我不好,衝撞了您。”


  步衛衡打了他原本就有些愧疚,如今聽他先開口道歉。


  於是也點點頭,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步青雲,他臉上有淡淡的紅色掌印:


  “好了,進去吧,以後,不應該說的話,就不要說了。”


  說罷,他便抬腳率先走在了前頭,步青雲回頭看了一眼,步緋顏和楚西涼兩個人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


  他和她,終究要成為陌路。


  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這一瞬間徹底的離他而去,步青雲收起了滿腹的心事,抬腳進去。


  院子裏,高堂滿座,氣氛正濃。


  可他,心裏卻異樣的悲涼。


  ……


  步緋顏任由楚西涼牽著自己,一路來到了步府的門口,三王府的馬車就在外麵候著,馬車有些大。


  衛劍快走幾步,在馬車旁邊候著,見楚西涼過來了,伸手將楚西涼扶上了馬車,步緋顏有些訝異。


  這種情況,楚西涼向來是喜歡抱著她,兩人一起上馬車的。


  可如今……


  不過她倒也沒有太在意,畢竟楚西涼今日有些微醉。


  楚西涼上了馬車,回身,給步緋顏伸出了一隻手來,步緋顏遞過手去,他輕輕一拉,便將步緋顏拉上了馬車。


  等兩人坐好了之後,馬車便緩緩而動,朝著三王府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楚西涼將身子斜斜的靠在步緋顏的身上,一句話不說,步緋顏低頭看了一眼他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側臉。


  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步緋顏心裏有些擔心,動了動肩膀,推了楚西涼一下。


  卻見楚西涼身子搖搖晃晃,直直的就要朝前倒去。


  步緋顏愣住,急忙伸手抱住楚西涼的腰間,將楚西涼拉回來。


  可是楚西涼腰間的濡濕讓步緋顏突地就愣住了,將他拉到了自己懷裏躺下。


  步緋顏有些顫抖的收回手來。


  手心裏是一片猩紅。


  刺目。


  緩了許久,步緋顏才突然意識到,原來那個時候,他已經受傷了。


  眼淚募得就滑了下來,今日他所有的怪異。


  都在這一瞬間就有了個解釋。


  腦海中所有的複雜的思緒,在這一瞬間,竟然神乎其技的就理清了。


  伸手掀開馬車簾子,衛劍坐在外麵駕著馬車,步緋顏盡量控製著自己聲音中的顫抖:

  “劍叔,你能快一點嗎,王爺他醉的有些嚴重。”


  她已經盡量克製住自己的情緒,可是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些斷斷續續,含糊不清。


  衛劍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抓著馬車簾子的手上一片猩紅。


  目光暗淡了一下,皺了皺眉頭,揚起手中的馬鞭。


  更加快速的往三王府走去。


  步緋顏放下簾子,看著在自己懷中暈倒過去的楚西涼。


  方才手抱住他腰間的時候,傷口的地方仍舊有一個硬硬的東西。


  那是他那時候生生折斷的鋼刀。


  一半被他震碎,留在了原來的地方,而另外這一半,便就這麽留在了他的身體裏。


  他今日,到底忍了多少苦。


  步緋顏伸手緊緊地握住楚西涼的手,眼淚滑落臉頰,一滴一滴的滴在他冰涼的臉上。


  在這馬車上,她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做心疼。


  當時那麽多疑點,為何她就沒有看到。


  那散落在地上不完整的鋼刀的碎片。


  那些看似攻擊金月和步青雲,實則是在攻擊楚西涼的刺客。


  到最後才出手的步衛衡。


  步衛衡特意簽過來的那匹難以馴服的野馬,楚西涼寧願冒著危險讓她騎馬。


  以及步府裏被換成烈酒的茶,席間灌得他酩酊大醉的那些人。


  原來一步一步,都是他們設計好了,整個過程縝密的沒有一絲破綻,他就這麽生生的陷入了這棋局中。


  低頭伸手輕輕的撫上楚西涼的臉。


  耳邊是他在席間說的話:


  “步緋顏你要記住,今天到場的這些人裏,所有人,都希望本王死。”


  傷口太重的人,是不應飲酒的。


  這是行武之人都明白的道理,可是他們仍及時拚死給他灌了這麽多酒。


  這一天中,他該有多難過。


  步緋顏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他不過是殺了一個想要害死他的人,而她卻還跟他置氣。


  那時候,他心裏是什麽感受。


  是委屈嗎。


  自己如今知道了真相, 終究會懊惱和心疼,可是其他的呢。


  他從小到大,這樣的委屈,他受了多少。


  可曾會有人替他擔心,為他心疼,因他難過。


  在這場刺殺中,步青雲,步衛衡,甚至金月,他們都不是最終目標,真正陷入棋局的。


  是楚西涼。


  他們安排的這一場刺殺,為的就是殺掉楚西涼。


  步緋顏不明白為何楚西涼拚死也要保護住這場婚禮。


  可是想到他這般傻傻的執著,最終卻落得個重傷昏迷的下場。


  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臉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平日裏他輕挑慢撚的眉眼在這張臉上,再也找不到痕跡。


  步緋顏伸出手來,在他的嘴角上幫他揚起一個弧度來。


  可是鬆手,便又消失。


  “你笑笑啊。”


  步緋顏低聲呢喃。可回應她的是一片咕嚕嚕的車輪轉動的聲音。


  在這一路上,步緋顏忽然就明白了,為何楚西涼總是這放蕩肆意的活著。


  不在意他人的性命,更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因為從小到大,或許從未有人去告訴他,何為溫暖。


  所以他生性涼薄。


  卻又極度渴望溫暖。


  楚西涼,日後,我定然日日陪在你身邊,此生隻願溫暖你一個人。


  馬車緩緩停下,車輪碾壓的聲音戛然而止。


  外麵傳來了衛劍的聲音:


  “王妃,到了。”


  步緋顏掀開簾子,見衛劍一路將馬車駕到了院子裏,衛劍站在一邊,眼神不敢往車裏麵看。


  “劍叔……”


  步緋顏起身,輕聲喚了一聲。


  衛劍的聲音顫抖了一下,而後抬眼看了一眼步緋顏。


  神色中帶著些希冀,步緋顏微微避開他的目光。


  她心裏是愧疚的。


  “王爺醉的有些嚴重,劍叔你來幫我把王爺扶到發間裏去吧。”


  步緋顏低低的開口,聲音裏帶著些鼻音。


  衛劍點了點頭,掀開馬車簾子上前來。


  伸手觸碰到楚西涼皮膚的時候,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而後小心的避開了楚西涼的傷口,將他背到了房間裏。


  “王妃,老奴去請大夫過來。”


  衛劍放下楚西涼之後,沉聲開口說道。


  步緋顏起身,來到床邊,低頭看了一眼楚西涼,眼中暗流湧動:

  “劍叔,我來吧,讓我親自將他從鬼門關帶回來。”


  衛劍看了一眼步緋顏的身影猶疑了一下,又聽步緋顏繼續開口,聲音中帶著些決絕:


  “若是帶不回來,我便陪他一塊去了。”


  “如此,便勞煩王妃了。”


  衛劍低聲開口:


  “老奴就在外麵候著,王妃隨時吩咐就好。”


  步緋顏點點頭。


  來到外間,將自己的要箱子拿來。


  在床邊上,楚西涼仰麵靜靜的躺在床上,步緋顏盯著他傷口的地方,燈火昏黃,竟看不到衣服是被浸濕了。


  怪不得平日裏一向是喜歡穿亮紫色衣袍的他,今日竟然連續換了兩套暗色係的衣服。


  原是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受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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