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他素來不是個喜歡說甜言蜜語的人,但是若是這句話能夠讓她安心好眠的話,他願意天天說與她聽。
楚西涼的話,步緋顏終究安心下來,癡癡笑了幾聲,她將腦袋在楚西涼的胸口蹭了蹭,枕在他的胸口。
安然入睡。
第二日,步緋顏照常起床,打算容李洪瑞他們一起去城外救治那些百姓,卻不想用過早膳了之後。
眾人一同往外走著,李洪瑞突然就停下腳步來,轉頭看了一眼步緋顏,見步緋顏也要跟著。
遲疑了一下,這才開口:
“顏非,你這幾日就先不去城外了吧,朝廷上往這邊運了大批的藥草來,你在府上來分揀一下那些藥草,城外的那些百姓,有我和明然兩個人就已經夠了。”
說完,他不待步緋顏開口,便先轉身離開了,步緋顏見狀,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楚西涼。
卻見楚西涼麵上沒有絲毫的異樣。
愣了一下,步緋顏這才應了一聲:“是,師傅。”
說著,她便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望著何明然他們一路出去了,等人走光了之後,步緋顏轉身。
看了一眼楚西涼,挑了挑眉毛,沒說什麽,但是卻目光深沉,其中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意味。
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步緋顏抬腳,狠狠地在楚西涼的腳背上才過去,楚西涼眉頭一皺,悶哼一聲。
卻終究是忍了下來了。
看著步緋顏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淡淡的笑意:“生氣了?”
步緋顏冷哼一聲,沒有理會他,自顧往前走,剛走了沒幾步,便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追上來。
緊接著便是風鈴那嬌柔的聲音;“大人,等等~”
步緋顏見狀,停下腳步來,風鈴追上來,繞過楚西涼,來到步緋顏的麵前,捂著自己的胸口嬌喘了幾口氣。
這才開口:“大人不是要去分揀那些藥材嗎,請隨奴家過來吧~”
步緋顏見狀,點點頭,調教跟著風鈴一塊往另外一個院子裏走去,楚西涼見狀,亦是不遠不近的跟在兩個人的身後。
風鈴帶著步緋顏來到了一個院子前麵,伸手將門推開,這個院子雖然有些落魄的,但是裏麵的裝飾。
可以看得出來,這裏曾經一時繁華過的。
“我已經命人將那些藥草都放到這個院子裏了,奴家今天上午就陪著大人一塊來分揀這些藥草。”
說著,風鈴便想要抬腳去將院子裏門關上,轉身,便見到楚西涼站在自己的身後,腳步一頓,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
半晌,她才轉頭,看了步緋顏一眼,伸手指了指楚西涼:“大人,能不能讓你的隨從先退下,他在這裏,奴家害怕。”
楚西涼一聽風鈴這話,周身的陰冷更盛,步緋顏見狀,看了楚西涼一眼,輕笑了一聲,低聲開口吩咐到:
“顏西,你先下去吧。”
乍一聽到步緋顏稱呼自己這個名字,楚西涼還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步緋顏見狀,起身來到他身邊。
不動聲色的推了他一把,楚西涼的目光涼涼的從她的臉上掃過,轉而便抬腳出去了,風鈴隨後去將門關上。
回頭,臉上又重新戴上了幾分笑意:“大人的這個隨從,當真是脾氣好大啊。”
聽風鈴這麽說,步緋顏隻是笑笑,沒有開口接話,抬眼,卻見風鈴的臉色一片蒼白,眼神有些恍惚。
步緋顏見狀,急忙上前來,伸手將她扶住。
小心的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夫人的身子好像是有些虛弱,昨日見你騎馬的時候,臉色便也是一片蒼白。”
步緋顏看了她一眼,低聲開口說道。
風鈴見狀,淡笑著將胳膊從步緋顏的手中抽出來,擺了擺手,低聲開口說道:“大人不必擔心,我隻是身子早年;落下了病根,不能有什麽劇烈的活動,不然就會麵色車蒼白,呼吸不順。”
頓了頓,她又繼續開口:
“更嚴重的話,可能會突然就猝死。”
她將死亡竟然就這麽輕一點額說出口來,步緋顏就這樣站在她的麵前,看著她正是十幾二十歲的如花的年紀。
就這樣將所有的豔麗的顏色掩掉,留下的是一片蒼白。
心中是一片莫名的荒涼。
看步緋顏麵色沉靜的看著自己,風鈴突然又抿嘴一笑,給那蒼白的臉色上帶來了幾分燦爛的笑意。
“大人當真是膽子小,我不過是同大人開開玩笑,大人竟然當真了,這般多愁善感,當真不知道大人是如何做的太醫的。”
說道這裏,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悠長了起來:“要知道,要知道,有些難過的事情,不能一直去想,若是這樣,一輩子活下來,就太痛苦了。”
步緋顏沒有理會她的話,對著她伸出自己的手掌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聲音中的帶著幾分沉靜:
“夫人若是信我的話,可以讓我幫你探探你的脈。”
步緋顏說著,目光沉沉的落在風鈴的身上,風鈴聽她這麽說,抬眼對上了她的雙眸,眼神中閃過一抹難言的苦笑來。
她搖了搖頭,沒有伸出手來遞給步緋顏。
她的嘴角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眼神有些迷離,再開口,聲音中多了幾分飄渺:
“我自是相信大人的醫術的,這從朝廷上派下來人,那個不是人中龍鳳,隻是大人不知道,這世間,不是所有的傷口都可以用藥來治愈的。”
她的語氣中滿是荒涼和淒婉,步緋顏嘴唇緊抿著,目光看著她,眉頭輕皺著,卻終究是收回手來。
沒有再開口說話。
風鈴見她麵色沉靜,抬眼打量了她一眼,撲哧一聲笑出聲音來,嬉笑著開口說道:
“大人身為男子,當真是太過多愁善感了,我不過是不想看大夫,所以特意編了這麽些話出來,大人當真是信了。”
說著,她便自顧癡癡笑了幾聲。
步緋顏見狀,勾了勾嘴角,沒有拆穿她。
她不知道,步緋顏從方才說話的時候,眼神便一直落在她的眼睛上,從第一句話開始,她的眼神便透著額一股濃濃的悲涼。
她的話中,沒有半分玩笑的成分。
每一字,每一句,說的都是被她深深隱藏起來的秘密。
低笑幾聲,步緋顏不再開口,默默無聲的和風鈴挑選著那些藥草,風鈴狀似無意間將一包魚腥草不小心弄撒在了步緋顏的麵前。
一股濃重的魚腥味瞬間撲鼻而來。
步緋顏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就轉身開始吐了起來,一陣翻江倒海的吐之後,將胃裏的早膳全部吐了出來。
一邊的風鈴見狀,眼神暗了一下,待步緋顏吐完了,她這才上前來,將手中的手絹遞給步緋顏。
手絹上一陣淡淡的清香,讓步緋顏胃裏頭的翻湧倒是好了很多,風鈴看了她一眼,低笑著開口:
“大人當真是對魚腥味太過敏了,不過是個魚腥草,反應也是這麽大。”風鈴的話雖然清清淡淡的。
可是聽著卻有那麽幾分試探的意味。
步緋顏見狀,地笑了幾聲,用她的手絹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低頭看了眼那個手絹,低笑著開口說道:
“人一旦對一個東西敏感起來,不管它是以什麽形式出現在你的麵前,都會讓你的反應排山倒海而來的。”
步緋顏抬眼,目光淡淡的落在風鈴身上,意味深長的開口。
聽她這麽說,風鈴的麵色僵硬了一下,地笑了幾聲,掩蓋自己麵上的尷尬。
將手絹放在鼻尖上輕輕地嗅了一下,戲謔的笑著開口說道:“哎呀,夫人的手絹不小心被我弄髒了,倒是可惜了這香噴噴的手絹了。”
說著,步緋顏便想要將那手絹收起來,卻不想風鈴快走幾步,上前從步緋顏的手中將那手絹拿了回來。
嬉笑一聲:“不必勞煩了,不過是一塊手絹而已,何須大人操勞,髒了便丟掉就好。”
說著,她便伸手將那手絹揣進懷中,繼續同步緋顏分揀那些藥草,兩個人一上午都是默默無聲的。
臨近中午的時候,風鈴停下手中的動作來,抬眼看了一眼步緋顏,嘻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也快到晌午了,大人一起過來用午膳吧,若是我再抓緊大人不放,想來你那個侍衛又要生氣了。”
風鈴起身,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低笑著開口說道。
步緋顏見狀,起身地笑了幾聲,轉頭看了一眼楚西涼,他今上午一上午都不在,想來是出去了。
“大人是去前廳吃飯,還是在屋子裏,我去吩咐廚房做好。”
聽她這麽說,步緋顏想了想,這才又開口說道:“那就勞煩夫人給我送到房間裏去吧,我就不去前廳裏了,省的讓夫人麻煩。”
風鈴見狀,地笑了幾聲,掩麵一笑:“大人何須這麽客氣,那大人先回去吧,我去吩咐了廚房,便就給大人送過去了。”
說著,風鈴便對著步緋顏行了一禮,轉身便出去了。
步緋顏見狀,淡淡的點了點頭,目送著風鈴出去了之後,轉頭看了兒一眼楚西涼,低笑著開口問道。
“你去哪裏了,我今天上午怎麽都沒有感覺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