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至此終生，你在便好
即便是有什麽交集，她也一向是禮節周到的，今日，她竟然直呼他的名字，著實讓楚西涼心頭，微微的震撼了一下。
點了點頭，楚西涼嘴角緊抿著，沒有開口說話。
記得步緋顏曾經說過，他嚴肅的時候，即便是沒有生氣，可是，眼神也是冰冷的可怕。
可是， 當他這幅模樣看向白卿的時候，白卿隻是淡淡一笑，眼神中有的，隻是淡漠和平靜。
“皇上和顏兒兩個人成親以來，是真的了解了顏兒了嗎。”
見楚西涼不說話，白卿又緩緩地開口問道，聲音雖然依舊是平靜淡漠的樣子，但是問出來的話。
卻是帶著幾分犀利的意思。
楚西涼的神色一頓，想要點點頭，可是，轉念卻又動搖了，步緋顏心中的那中悲觀，他從未發覺過。
見楚西涼抿嘴不說話，白卿知道，楚西涼心中定然是有所悟的，深吸一口氣，繼續開口說道：
“顏兒她一直都讓自己活在理智中，做好了雖是要離開的準備，這麽久了，她一直都是這樣一個人過來的。理智的，有些可怕。”
白卿的聲音淡漠，帶著幾分說不清楚的意味，楚西涼的眼神輕輕的被觸動了一下。
步緋顏以往總是喜歡說他的唇涼薄，可是，楚西涼知道，步緋顏才是真的涼薄，他的愛恐怖。
一旦他陷入進去，便會拉著對方，一起墜入深淵。
可是，步緋顏的愛，更加的恐怖，就算是再沉淪中，她若是想要放手，便也能夠這樣平平靜靜的放手。
還沒有愛上步緋顏的時候，楚西涼又一次偷偷的跟在步緋顏身邊觀察過她，偶然間又一次，聽到她在教育她的那個貼身小丫鬟。
她說，若是一樣東西讓你痛苦，那麽，便將那樣東西舍棄。
楚西涼還依稀記得，心怡當時還很懵懂的問了一句，若是，舍棄了之後，會心痛怎麽辦。
他記得，步緋顏當時是這麽說的。
“那便將你的心也一起挖掉，反正注定是要痛苦，不如來得爽快一點。”
是的，她的性子一直都是這樣的，好像是永遠都讓自己活得最理智，可是，殊不知，這樣的理智。
才是最折磨人的。
“可是，你不一樣。”白卿看了楚西涼一眼，見他神色有些出神，於是便開口說道，楚西涼聽到她的聲音。
回神過來。
眼神落在白卿的身上，帶著些許的疑惑。
白卿見狀，繼續開口說道：
“是你，將她從理智的那個神壇上拉了下來，讓她從此也會有這世間所有的女子都會有的那些情緒，也會癡狂，也會妒忌，也會吃醋，也會想要無理取鬧。”
白卿的聲音淡淡的，她的目光落在楚西涼的身上，清晰的看到，楚西涼的神色中帶著幾分動容。
就那一抹動容，深深的觸動到了白卿的心底，一個人，他的所有的行為都可以帶有欺騙性。
可是，眼睛不可以。
他眼底的心疼和動容，是認真的。
終究是放下心來，白卿低低的歎息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我自認為沒有給自己的女兒做一個好榜樣，可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和自己一樣，皇上若是當真愛她的話，便好好的想想我這些話吧，愛便是要在一起，不愛的話，便也趁早放手。”
說完這些話之後，白卿不再開口，楚西涼見狀，點點頭，沉聲應了一聲。兩個人，算是默默的結下了一個承諾。
幽幽的歎息了一口氣，楚西涼收回目光來，給步緋顏將身上的被子蓋好，然後轉身出去。
衛劍在門口候著，見楚西涼出來，急忙迎上來，楚西涼側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去找個大夫過來吧 。”
衛劍見狀，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不一會，便帶著李洪瑞進來了，李洪瑞先是給楚西涼行了一禮。
楚西涼見狀，淡淡的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步緋顏的房間裏，李洪瑞見狀，抬腳跟著進去了。
待見到了床上的人之後，急忙屏住了呼吸聲，小心的放慢自己的腳步，抬眼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見步緋顏雖然麵色間帶著幾分疲憊，但終究不是什麽大問題，於是便低聲開口問道：“皇上，叫老臣過來，可是給皇後娘娘瞧瞧身子？”
楚西涼聽他這麽說，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恩，她今日情緒有些波動，朕擔心她的身子有問題。”
李洪瑞聽他這麽說，默默的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便來到了步緋顏的床邊，伸手探上了步緋顏的脈搏。
半晌之後，這才開口說道：“回皇上的話，娘娘脈象平穩，胎像健康，身子並沒有什麽大問題，隻是這幾日，有些心氣鬱結，若是能夠開解一下，便是最好的了。”
楚西涼聽他這麽說，眉頭一皺，點了點頭，過了一會，便又開口問道：“依著你的看法，你說她現在是靜養好，還是依著她原本的性子，多活動一下才好呢。”
聽到楚西涼這麽問，李洪瑞到是愣了一下，楚西涼這般糾結的問一個人問題，他倒還是頭一回看到。
不過轉念一想，便又了然過來，想來是皇後娘娘性子平日裏，一向是喜歡鬧騰的，皇上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
這才這麽問。
細細的思索了一下，李洪瑞小心的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這才開口說道；
“回皇上的話，娘娘的身子，雖然虛弱，但是因著體內有一股內力護體，所以，對於胎兒，倒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
聽到這裏，楚西涼眉頭一挑，倒是沒有想到，當初輸送給步緋顏的那一股內力，有這個功效。
“隻是，這懷孕之人，最重要的，便是心裏的放鬆，若是母體過度鬱結心氣和壓抑自己的話，將來很容易就導致難產。”
聽到李洪瑞的話，楚西涼的眉頭瞬間便擰到了一起，他嘴唇緊抿了一下，這才又開口，低聲問道：
“那依著你的看法，現在該如何調理，才能夠防止，將來難產呢。”
楚西涼這話，倒是將李洪瑞給問住了，這生孩子難產，當真是有很多原因的，現在若是想要預防的話。
也無從下手啊。
但是，無奈，楚西涼這般急吼吼的逼著自己，李洪瑞也著實無奈，想了想，隻能無奈的開口說道：
“回皇上的話，若是現在想要防止娘娘將來生產的時候難產的話，倒是現在一些事情，最好就順著皇後娘娘的心意來就好了。”
李洪瑞原本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無奈之下，隨便 找了個理由說出來的，卻不想，楚西涼聽了之後。
甚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思索了半晌，這才開口說道：“恩，如此，你便先回去吧。”
李洪瑞本以為楚西涼定然要追著自己問很多事情，沒想到楚西涼就這樣就放過了自己，於是一時間，也有些訝異。
但是，卻也沒有說什麽，對著楚西涼行了一禮，轉身退下了。
待那李洪瑞退下了之後，楚西涼默默的坐在了步緋顏的床邊上，衛劍早就已經從宮裏頭，將楚西涼的那些折子拿到了這裏。
楚西涼就這樣坐在步緋顏的身邊，默默的看了一整天的折子。
步緋顏許是，身子著實有些虛弱了，這一睡，睡得甚是長久，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黑了。
嚶嚀了一聲，步緋顏從床上爬起來，抬眼看了一眼，見楚西涼坐在窗邊上，不知道什麽時候。
他將桌子搬到了窗邊，桌子角落的地方，點著一盞燈，低著頭，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折子。
他一向是細心的。
步緋顏是知道的。
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步緋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才發現，原來眼睛已經腫了。
聽到了步緋顏的聲音，楚西涼轉頭，見步緋顏已經從床上坐起身來，起身，來到步緋顏身邊。
伸手輕輕的撫上了步緋顏的眼睛，在黑夜中，他依舊是精準的摸到了步緋顏的眼睛是紅腫的模樣。
見狀，他低低的開口；“睡夠了麽？”
聽到楚西涼的話，步緋顏的神色這才清醒下來，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麵色間閃過一抹羞赧。
其實，經過了一上午的深思，步緋顏也隱約間意識到了，許是自己的問題，看了楚西涼一眼。
眼神帶著幾分躲閃。
楚西涼見她這樣，便知道，她心裏頭定然是有幾分不好意思的，於是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換了個話題：
“你睡了整整一下午，連午飯都沒有吃，是不是皮又癢癢了。”
聽了楚西涼的話，步緋顏剛想要搖搖頭，卻不想，剛搖了幾下，便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嚕的叫了幾聲。
瞬間，步緋顏的臉上，就通紅的一片。
好在，現在房間裏比較黑暗，楚西涼並不能看到她現在的窘迫的模樣。
伸手捏了捏步緋顏的臉，楚西涼低笑幾聲，低低的開口說道：“走吧，看來還是餓了。”
說完，便打算打橫將步緋顏從床上打橫抱起來，卻不想，被步緋顏給抬手阻止了，步緋顏見狀。
伸手推了一把楚西涼的肩膀，然後開口說道：“哎，我自己可以下去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