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意外來人，愛與被愛
可如今，楚西涼哪裏還能聽到衛劍在說什麽，他雙眼裏，滿滿的都是嗜血的神色。
一步一步，他離著白卿越來越近。
抬起手來，修長的手指，如今勾成爪的形狀，緩緩的凝聚起內力來。
“楚西涼……”白卿嘴唇微微挪動，想要開口說什麽，卻終究是覺得心中滿是乏力的感覺。
“慢著！”
就當眾人都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女聲。
楚西尋自是熟悉那個人的聲音的，轉頭，果然見到阿九從外麵進來。
看到滿院子的血腥之後，她的眼神暗淡了一下，終究是沒有理會那滿院子的血腥。
“皇上，臣妾可以救活皇後娘娘。”
她來到楚西涼麵前，看了楚西涼一眼，繼而跪下身去，柔聲開口。
她話一出口，瞬間便能感覺到楚西涼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了。
周身的殺氣，瞬間便消失不見。
察覺到這種狀況，阿九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來，曾幾何時，她日夜祈禱著，若是楚西涼能夠有一次，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
能夠有一次，為了她，放下所有的殺意，她願意折壽十年。
她日夜祈禱，上天終究是聽到了她的願望，時至今日，償還了她一個心願。
“你……再說一遍。”
楚西涼隱藏在寬大的衣袖下的指尖微微有些顫抖，他俯身看向地麵的阿九，聲音中隱藏了幾分不可察覺的激動：
“你方才說的，可是你能救活她。”
阿九抬眼看了一眼楚西涼，他雙目通紅，發絲淩亂，原本那一頭令人傾慕的烏發，不知何時已經全部蒼白。
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阿九抬眼看向楚西涼，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開口說道：
“回皇上的話，臣妾可以救皇後娘娘。”
話音剛落，阿九便覺得自己的身子猛然騰空，回神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楚西涼拎著衣領來到了屋子裏頭。
床上，大片大片的猩紅，將步緋顏包圍著，她的臉色蒼白，但麵色極為安寧。
肚子上和脖子上的傷口，都已經被那個太醫給縫合上了。
“若是將他治好了，你提什麽要求，我都會答應你。”
楚西涼鬆開了阿九的衣領，眼神看著步緋顏，淡淡的開口說道。
阿九聽到他這麽說，轉頭看了一眼楚西涼，眼眶有那麽一瞬間的濕潤。
但是卻很快就被她給隱藏過去了，她笑了笑，麵上仍舊是歲月不改的溫柔。
“皇上放心，臣妾到時候，自然會跟皇上所要心愛之物的。”
楚西涼聽到她這麽說，並未應承，反而是冷哼了一聲，陰冷的開口：
“這是在你救活了她的前提之下，若是救不活的話，我也不介意這個院子裏，再多上那麽一具屍體。”
楚西涼話語中的陰森，讓阿九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她看了一眼楚西涼，沉聲開口應到：
“救皇後娘娘的辦法，自然是有的，隻是看皇上想不想用了。”
見事到如今，她還是要賣弄套路，楚西涼略微有些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
阿九識趣，開口說道：
“我之前，流落在民間的時候，知道有一種蠱術，可以起死回生，隻要將蠱引入人的身體裏麵，那個蠱便會帶動人起死回生。”
聽到阿九這麽說，白卿猛然站起來，她看了阿九一眼，她很早便聽過阿九的名字，隻是，見麵，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中了蠱，便要這一輩子都要受人控製，我的顏兒那般驕傲，如何能夠心甘情願的受人控製，更何況，是受她的控製！”
白卿伸手指著阿九，語氣有些憤怒的開口說道。
阿九看了白卿一眼，勾唇冷笑了一聲，繼而又看向楚西涼：
“皇上，這可是救皇後娘娘唯一的辦法了呢。”
聽到阿九這麽說，白卿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幾分。
“你需要多久。”
沉默了一會，楚西涼終究是開口，確實對著阿九說的，阿九聽到楚西涼這麽說。
氣息一頓，繼而開口：
“回皇上的話，臣妾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這一個時辰的時間，皇上需要保證，沒有任何人能夠來打擾到臣妾，不然皇後娘娘的性命，或許就再也救不回來了。”
楚西涼聽後，點了點頭，雙手負到身後去，抬眼看向前方。
冷冷的開口：
“今日在這裏的事情，我不想聽到有任何人透露出去。”
說完，楚西涼便給一邊的楚西尋使了個眼色，楚西尋見狀，急忙招呼著眾人出去。
如今楚西涼都已經做了決定了，他們就算是想要阻止，都阻止不了。
況且，如今，這也算是最好的辦法了，若是今日步緋顏不能救回來的話，那麽，這個天下，恐怕真的要淪為煉獄了。
“一個時辰之後，我要看到她活著。”
待眾人都出去了之後，楚西涼這才開口，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轉身便想要離開。
卻不想，身後傳來阿九的聲音：
“皇上，給皇後娘娘的體內引入這種起死回生蠱，需要我體內引入一個母蠱來喚醒皇後娘娘體內的子蠱，而這個母蠱，會侵蝕掉我十年的壽命。”
她說道這裏，突然就停頓了一下，她抬眼看向楚西涼，看向他的眼睛，她想看看，楚西涼聽到自己減少了十年的壽命。
會不會有那麽一絲絲的心動。
可是，她看了很久，終究是沒有看到楚西涼眼神中有半分的心軟，哪怕是一絲絲的憐憫都沒有。
原來真的是這樣，被愛的人，都是可以隨意傷害別人的。
”等她醒來之後，你便跟衛劍將你想要的東西說一聲，隻要我有的，定然會滿足你。”
聽到楚西涼不帶絲毫感情的就說出了這句話，阿九隻覺得自己的心，就在那一瞬間，哢嚓一下，碎了一地。
楚西涼，我想要你，這一聲都將你的愛放在我的消身上，如對她一樣寵我，如對她一樣對我溫柔，如對她一樣，給我這個世間的唯一。
你能做到麽。
阿九看著楚西涼，勾著唇，笑的甚是嘲諷。
“皇上，這個臣妾自然是會好好考慮的，眼下，還是先將皇後娘娘救了再說吧。”
阿九別過眼神去，抬手，不經意間就擦掉了已經滴落在臉頰上的淚。
“聽聞皇後娘娘體內的內力是皇上傳送的，所以，一會就勞煩皇上運起內力，給皇後娘娘輸送真氣，喚醒皇後娘娘了。”
擦幹了眼淚，阿九淡淡的開口，囑咐著一些事情。
這是她從回宮以來，第一次和楚西涼獨處一室的時候，這般的和諧。
其實她也想過，不如就這樣讓步緋顏死去，可是，她知道楚西涼的性格。
若是步緋顏不在了，那麽這個世界，恐怕也都要跟著一起毀滅了。
她終究還是得不到吹涼。
不如將步緋顏救回來，她日後也好有個把柄。
……
白卿在院子裏頭站著，聽不到裏麵的動靜，一時間心裏頭有些著急，一邊的蘇麽麽有些心疼的看了白卿一眼。
開口說道：“夫人，這外麵太冷了，夫人不如回到自己屋子裏去等吧，正好，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在屋子裏頭呢。”
白卿搖了搖頭，許久之後，這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繼而抬眼看向蘇麽麽，眼眶中帶著幾分猶疑：
“蘇麽麽，你說，人這一輩子，是圖活下去呢，還是活個暢快呢。”
蘇麽麽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心裏頭酸酸的，嘴唇顫抖了幾下，卻終究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一個時辰有多久，楚西尋不知道，但是，他敢說，今晚上在院子裏等著楚西涼和阿九出來的這一個時辰。
絕對是他人生中，最備受折磨的一個時辰。
當楚西涼終究是踩著那破碎的木頭出來的時候，眾人的心，猛然就被踢到了嗓子口。
可是，誰都沒有勇氣先開口，如今已經經曆過一次絕望之後。
給了希望，又重新失望絕對是更大的傷害。
“皇後娘娘因為身體虧空，大約會昏睡個三五日，這幾日，皇上找人給皇後娘娘喂參湯就好了。”
聽到阿九這麽說，眾人雖然都沒有開口，但是心理都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麽樣，人救回來了，就挺好的。
“對了，若是皇後娘娘醒過來之後，問起自己的脈象異常，便說這是雙生子生產之後，留下來的變故。”
楚西涼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阿九見狀，抬腳便朝著外麵走去。
楚西涼看著她的背影，聲音依舊是平平淡淡：
“朕答應你的，自會兌現，你隻管跟衛劍說便好。”
阿九聽後，腳步頓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楚西涼，眼眶中閃過一抹波動，繼而又輕笑了幾聲：
“臣妾的要求，隻打算跟皇上一個人說。”
說完，便不再開口，轉身大步朝著外麵去了。
楚西尋看著阿九離去的背影，目光中亦是一片深沉，楚西涼看了一眼眾人，沒有開口說話。
轉身進了屋子裏頭，將步緋顏打橫抱起來，路過眾人的時候，腳步沒有停頓便朝著外麵去了。
臨走的時候，他吩咐了衛劍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