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對峙愛人，心痛無妨
怪不得，何明然會衝動到去和楚西涼對峙。
“皇後娘娘，如今可怎麽辦啊。”王太醫看著步緋顏的臉色也冰涼一片，心裏頭也有些著急，急聲開口問到。
被王太醫這麽一問，步緋顏回神了一點，她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太醫他們，步緋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楚西涼那樣的決定下來，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
他分明是放棄了那個地方，打算讓那個地方成為一座鬼城。
其實，若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立場上來看，不帶絲毫感情的話，步緋顏知道，楚西涼這樣做，其實是正確的。
一個地方，若是沒有希望了，若是再繼續投入人力物力的話，幾乎就是浪費了。
城郡那邊，所有人都已經被感染上瘟疫了，這麽久了，仍舊是沒有研製出解藥來。
再派人過去也沒有用了，頂多派一個，將來就多一個死人罷了。
可如今不一樣，李洪瑞還在裏麵，步緋顏無法眼睜睜的就這麽看著，李洪瑞死在裏麵。
“皇後娘娘，怎麽辦啊，皇後娘娘，李太醫他若是就這樣沒了的話，實在是委屈啊。”
步緋顏被被這一聲聲求饒的聲音，給擾的有些心煩氣躁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半晌才緩過來。
看了一眼那些跪在自己麵前的太醫，穩了穩自己的語氣，開口說道：
“皇上隻是下了個命令，還不知道下一步是什麽打算， 你們便在這裏瞎猜測，是想做什麽，造反麽！”
步緋顏一聲低斥，倒是讓眾人一時間都不再哭唧唧的跟步緋顏求助了。
步緋顏給一邊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沉聲開口吩咐道：
“你個沒眼力見的，還在這裏愣著做什麽，不敢進去將各位太醫給扶起來，你們可是朝廷的棟梁之才，在這裏這樣跪著，成何體統！”
步緋顏沉聲開口，聲音中的冷靜，倒是也給了眾人一點鼓舞。
眾人紛紛從地上起來，步緋顏眼神掃過他們每個人，而後又開口說道：
“李太醫，不光是你們的同輩，更是本宮的師傅，本宮跟你們保證，絕對不會讓師傅有事的，而你們要做的，便是趕緊查看醫書，早點找到解決的辦法！”
步緋顏冷聲開口吩咐完了之後，便轉身就朝著禦書房的方向去了，何明然素來是跟在李洪瑞身邊的，跟李洪瑞的感情。
比步緋顏都要深刻好多，步緋顏都難以接受楚西涼的這個決定。
何明然，想必就更是接受不了了。
快走了幾步，沒多久，步緋顏便來到了禦書房，老遠，步緋顏便聽到了禦書房中傳來何明然略微有些激動的聲音。
步緋顏的腳步一頓，心頭微微的擔心了一下，楚西涼這個人，雖然是軟硬不吃，但是，若是跟他硬抗的話。
會死的更快的。
“皇後娘娘。”
蘇豐懷一轉頭，便看到了步緋顏，急忙上前來，迎接了一下步緋顏。
“何明然在裏麵嗎？”
步緋顏低聲開口問到，一邊問，一邊腳步不停的往屋子裏麵走。
蘇豐懷點了點頭，臉色不是很好，低聲開口回到：
“回皇後娘娘的話，皇後娘娘快進去看看吧，那何太醫，也是個直爽的性格，若不是皇上看在娘娘的麵上，這何太醫，恐怕是早就已經沒有命了。”
步緋顏聽後，點了點頭，推門進去，屋子裏是一片肅殺的氛圍。
何明然就端端正正的跪在了楚西涼的麵前，眼睛紅紅的，向來是生氣導致的。
楚西涼聽到有人推門進來，看了一眼是，步緋顏，知道她定然是聽到了消息才過來，但是他現在，心情不是很爽快。
在步緋顏開口之前，陰沉著聲音，低聲開口說道：
“小狐狸，你將這個人帶走，我可以暫時什麽都不追究。”
步緋顏聽到他這麽說，知道楚西涼這個時候，向來是難以聽進去別人的話，看了楚西涼一眼，低聲開口應了一聲。
來到了何明然的麵前，垂眸看了一眼何明然，沉聲開口：
“跟我走。”
何明然聽到步緋顏這麽說，抬眼看了一眼步緋顏，目光中流露出幾分痛恨的意思來。
他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話還未開口，眼淚便簌簌的順著臉頰落下來了。
“皇後娘娘！他是要殺了師傅！他是要殺了師傅啊！”
步緋顏聽到他這麽說，原本好不容易壓製下去的躁動的情緒，也被他給勾起來了，呼吸有些急促，步緋顏暗暗握緊了拳頭。
沉默了一會，終究是又重新開口：
“和明然，跟我走，我說著最後一遍。”
步緋顏的聲音不大，但是不難讓人聽出來，她是在刻意壓製著自己的情緒。
何明然雙目通紅的抬眼看著步緋顏，嘴唇不斷的顫抖著，縱然眼淚簌簌的往下落，可是身子仍舊是一動不動。
“他是暴君！他濫殺無辜！聽信讒言，貴妃簡直就是紅顏禍水……”
何明然突然有些發狂，伸手指著楚西涼大聲的開口罵道。
步緋顏看了楚西涼一眼，見他雖然麵上沒有什麽神色，但是那眼底的冰冷，已經洶湧到快要無法控製。
“啪”
步緋顏揚手，給了何明然一巴掌，自己眼睛裏的淚，也簌簌的落了下來了。
“何明然！”
步緋顏低吼了一聲，聲音都有些破音，這一巴掌，倒是讓何明然安靜下來了，他捂著自己的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步緋顏。
沒有想到，步緋顏竟然會打自己一巴掌。
“你信不信我。”
步緋顏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沉聲開口問到，何明然不知道步緋顏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剛想要開口解釋，卻不想，又聽到步緋顏聲音大了幾分，重新開口問到：
“何明然， 我問你，你信不信我！”
何明然聽到她這麽問，沉默了一會，終究是點了點頭，步緋顏見他終究是恢複了一些理智，鬆了一口氣。
將何明然從地上拉起來，冷聲開口教訓道：
“既然這樣，便給我振作一點，既然是李洪瑞的徒弟，那便不要給他丟臉，跟我走！”
說著，步緋顏便給門外的蘇豐懷使了個眼色，蘇豐懷見狀，急忙進來，將何明然給扶出去了。
步緋顏看著何明然出去了之後，回頭看了一眼楚西涼，理了理自己的發絲。
見楚西涼仍舊是低著頭。
步緋顏胸口中微微的一痛，痛的是他竟然這般冷漠。
“今日，打擾皇上了，臣妾帶他跟皇上賠罪，如此，皇上便好好批閱折子吧，臣妾先行告退了。”
步緋顏說完，便不再回頭，轉身出去。
“哐當”一聲，門被關上，聽著步緋顏的身影出去了之後，楚西涼這才抬頭，看了一眼門外，眼神中終究是閃過一抹無奈。
何明然從禦書房中出來之後，便是一言不發的模樣，步緋顏見他這樣，生怕他回到了太醫局，又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來。
擾的整個太醫局都是人心惶惶的。
所以，索性便將何明然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心怡見到步緋顏出去了沒多久，便將何明然給帶回來了。
再加上看著兩個人的神色都不是很好，楞了一下，急忙上前來，幫著步緋顏一塊扶著何明然進了屋子裏。
“心怡，你去準備一間屋子給何明然去。”
心怡見狀，急忙轉身離去，步緋顏拿了個手絹，遞給了何明然。
何明然隻是安靜的坐在位子上，眼神有些放空，一眼不發的就這樣坐在原地。
步緋顏見他這樣，歎了一口氣，走到何明然的身邊，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何明然的肩膀，放柔了自己的聲音。
“明然，你要知道，我現在是和你一樣的，那個人，那個被困在城郡裏，正在和瘟疫做鬥爭的人，他也是我的師傅。”
步緋顏這句話，終究是出動了何明然心上的那跟弦，他看了步緋顏一眼，終究是忍不住，將臉埋在自己的雙手中，痛哭起來。
“每次，師傅臨走的時候，他都會交代我一句，若是他回不來，便不用等他了，我一直都以為，師傅這句話是多餘的，可是，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何明然會想到這次和李洪瑞的分別，雖然離別匆匆，但是李洪瑞仍舊是沒有忘記說這句話。
因著李洪瑞素來是醫術高超，所以，何明然從來也沒有想過，李洪瑞會真的有回不來的那一天。
可是，現實就是這麽赤裸裸的可笑，李洪瑞，當真是有回不來的那一天了。
見步緋顏沉默著不肯開口，何明然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步緋顏，眼神中閃爍著濃濃的恨意，他有些激動的開口：
“皇後娘娘，師傅他不是因為自己的醫術不好而死的，他是因為皇上而死的，他死不瞑目啊！”
何明然的話，的確是有些激動了，步緋顏聽到他越說越有些過分，冷聲喝止了他。
“何明然！你放肆！身為醫者，從一開始，便要隨時做好，奉獻自己生命的準備，你這樣說，對的起師傅對你的教導嗎！你這樣說，對得起師傅自己的奉獻和付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