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一直都冷,不僅體寒,身心也寒,沒有人安慰,隻能自我治愈,在一次次的得手陷害他人中,冰火般的共存。
她恨,她的兒子,在別人的算計中隕了性命,從次,她的人生,沒了盼頭。看似與世無爭的她,是真的心灰意冷,當年的事,盡管有了了結,可她還是意難平。
但是,她從不認為害了自己兒子的人,盡數受到了該有的懲罰。
良妃沒證據,猜忌根本做不得數,她恨,恨聖上顧及太多,恨聖上和稀泥般的態度,每每遇到事情,聖上總以政務繁忙,交代底下人辦,很少親自查處。
良妃更恨自己,恨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這些年,她一直都沒有原諒自己,今日,終於要解脫了,可以去兒子團聚了。
聖上隻當妒忌,讓良妃失了理智,“生了皇嗣的女人,你嫉妒發瘋,傷了身子,再不能生,難道朕要守著你一個,絕了子嗣不成!朕瞎了眼,一直以為,你是個溫婉賢良的女人,大皇子的生母,生他那日就去了,你怎麽忍心,對繈褓兒下手,你也做過母親,這般喪盡天良的事,也做得出!”
良妃對大皇子,似乎帶著一點愧疚,“我對不起他,可你若是讓我撫養,我至於害他嗎?”聖上對良妃此刻的說辭似乎極為不解,好好的一個溫婉的女人,怎的成了這幅模樣。
“那時大皇子都四歲了,你剛失了孩子,哪裏有精力撫養,我體恤你,你卻恩將仇報。”聖上氣,極了,連自稱都忘了。
“恩將仇報,恩將仇報,嗬嗬,”良妃不斷的笑著,“你從來都自以為是,你以為的對我好,真的對我好嗎?你從未想過,我的想法,對我,對沈卿蕪,都一樣,”良妃久久的笑著,“不對,聖上對沈卿蕪,比我可好多了,起碼,你護著她的孩子。而我,你何時護過我?”
聖上本想解釋,之所以護著五皇子,因為宮裏殤了好幾個孩子,他起了疑心,才護著,良妃的孩子,那時,他剛登大位,實在是政務繁多,也實在沒想到宮裏的女人爭鬥這般狠毒。
這話,如今再還有什麽用,什麽都挽回不了。
沈妃死了,良妃今日這般無所顧忌暢所欲言,也是存了必死的心態。
跟即將死去的人,還是不要解釋了,讓她帶著恨意死去,或許,也是一種放贖。
良妃很平靜的陳述著,自己謀劃的一切。其中,她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毒下在這些討喜的點心中,若是五皇子貪玩好奇,就怪不得她了。這才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呢!
且前有趙婕妤那個蠢貨頂罪,這才叫真正的手不見血,毫無負罪感!
聖上卻一言不發,久久沉默,沒想到這麽久了,良妃還是沒有釋懷,且行事越發瘋狂,一點點的喪失了理智。
想起殞命的那個兒子,聖上揪心般的疼,倘若,五皇子也死了、、、、、他心裏一陣後怕,這個可怕的皇宮,藏著多少汙垢。
想到趙煜呈上來的供詞,蕭五提到,皇陵刺殺一案,其中也有良妃的手筆。蕭五奉命成功的策反了五皇子身邊的近衛,背叛了五皇子。
若不是保護五皇子的人機靈,當機立斷的往皇陵撤,五皇子差點就死在那裏,聖上心裏一陣後怕。
身邊的近衛背叛,簡直是致命的一擊,任誰身邊藏著一條野狼卻毫無防備,隨時會被發咬一口,後果不堪想象。
聖上想著,五皇子差點死在叛徒手中,卻沒有抓住虎子那個叛徒,聖上下旨,“虎子父母,明日,菜市口斬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