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蕭五在夜色中觀看郭府，西南角的位置，大概遭過火災，雖然修繕過，但痕跡還在。其他地方，沒有什麽特別的。在郭府轉悠了一圈沒發現落千生活過的痕跡，蕭五便離開了。


  蕭五在夜探郭府的第二日，跟郭府附近的鄰居，打聽了些以前的事。大概知道府裏的大夫人，因一場大火，葬身火海。


  蕭五辦事，一向周全，甚至，連當初被燒死拉出府裏，被當做小妾埋了的那個大夫人，墳塚的位置，都從一個車夫那，打聽清楚了。


  雖然過往的細節打聽不到，但蕭五大概猜透了幾分。殿下沒有處置郭正豐這個趙婕妤派的人，且暗中護郭正豐一命，必是考慮到，落千，不能成為罪官的家眷。


  盡管隻是一份名單，但出現在趙婕妤家族中，必然是趙婕妤安插的眼線。雖然良妃也得到了那份名單，但良妃死了，趙婕妤也倒台了，郭正豐倒是誤打誤撞，撿了個漏網的便宜。郭正豐這樣的膽色，若是被抓，根本不費力氣就能全招了。


  皇室不容絲毫冒犯的皇權中，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尤其像郭正豐這種，沒有根基的小官，必死無疑。


  甚至落千，都會被處死。僅僅是為了太子殿下安全，不容一絲閃失，就足以讓落千喪命。


  虎子悄無聲息的死了，刑訊之後的他，麵目全非，受夠了背叛主子的代價，被丟在亂葬崗，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金石去見了虎子一麵，問他，“為何要背叛殿下？”虎子許是知道自己將死了，隻說了，“無意中，遇到一個女人，日日在耳邊說，若能殺了五皇子，我便是從龍的大功臣，封侯拜相。”


  金石無比的失望，利欲熏心，便是如此了。連起碼的本分，都忘了，忘了殿下的提拔，他才能衣食無憂，忘了曾經在村子裏吃的苦，忘了曾經效忠五皇子的誓言。


  虎子給金石磕了一個頭，多謝金石念在多年情分上，替他父母收了屍。


  哪怕隻一副薄棺，也比喪屍荒野，被野狗啃食了強。


  金石冷哼道：“我不過想著，你若去了刑場，便捉了你，向殿下請罪。”虎子沒再說話，“到底是我對不住你，害你在殿下那吃了掛落。”


  金石道：“殿下言，人心隔肚皮，你是你，我是我，不曾吃掛落。”虎子眼中，帶著戚戚的悲哀，“逃命的這些日子，我後悔過，若誓死跟著殿下，如今也能混個太子近衛，大好前程，被個女人毀了，是我自己活該。”


  原來，他們兄弟多年，抵不過一個認識幾日的女人吹捧幾日，輕易變了。


  虎子的眼淚，此刻不值一文，金石看著昔日的好兄弟，痛哭流涕的樣子，心裏卻再沒有一絲波動，早知如何必當初。


  虎子若是當初趁人不備，偷襲殿下成功，他們這些五皇子的護衛，都會因護主不利被處死，虧他當初還念著兄弟情分，將落千踹下馬車，替他遮掩一二，希望他死在那場刺殺中，盡管這是名義上的護主，也能讓虎子父母榮養老去。


  自己這一腔熱心，真是喂了狗。


  金石對此次來送他最後一程，甚至有些後悔，為何要親自問他，背叛殿下的原因呢，現在，早就不重要了。


  落千在靜園掌燈時分，回來了，剛回屋子，就見一個小丫頭過來，擔心的說：“落千姐姐，太子殿下問你來著，臉色可嚇人了，你出去這麽久，會不會挨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