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刷個牙也不對勁了
穿過一條鋪著紅色地毯的長廊，葉肅恭在一扇掛著734牌子的門前站定。他深吸了兩口氣，伸出手來，用指關節敲響了房門。
“噠，噠，噠。”
不到一秒鍾門就“哢噠”一聲開了，蘇淺謠把門拉開，退開幾步：“進來吧。”
H大的膠澳市招生組就住在這座賓館裏，這個單人大床房就是蘇淺謠的房間。蘇淺謠臉邊上的碎發還是濕的，看起來是剛洗完臉的樣子。葉肅恭忐忑不安的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那些內容……是你讓她發的嗎？”
蘇淺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把一個手機丟給他：“這是昨天我們談話的錄音，你先聽聽吧。”
葉肅恭稍稍有些驚奇，看著那手機上的錄音回放界麵，稍微沉思了一下，還是點開了。
“……”
蘇淺謠轉頭進了衛生間繼續洗臉。
上午蘇淺謠參加宣傳工作，現在這才剛回來。這個時候外麵熱的要命，舉辦高招會的場所還沒有空調，一上午下來熱的滿頭都是汗。再出來的時候，蘇淺謠已經把汗洗掉重新畫好裝了。她走到葉肅恭旁邊的椅子那裏坐下，右腿搭在左腿上翹著二郎腿。
“聽明白了？”
葉肅恭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
蘇淺謠瞥了他一眼：“簡單來說，呂小姐是被你的黑粉給忽悠了，她覺得把你搞臭就可以分手還不會被罵。為了和你分手廢了這麽多心思，你明白吧？”
葉肅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慢慢的彎下腰來 ，兩隻手捂住了臉。半晌，他冒出來一句：“你又打著葉肅敬的名號招搖撞騙了啊……”
蘇淺謠聳肩：“我才不會輕易告訴別人我的真名呢……重點是這個嗎？”
過了好一會兒，葉肅恭壓抑的聲音才傳了過來：“其實我知道她已經不愛我了，但是……唉……你肯定覺得我很可笑吧，但是真的……我……”
“我知道的，”蘇淺謠的聲音聽著涼颼颼的，“我經曆過這種明明看起來就不靠譜但是自己親身體驗時才知道割舍掉是多麽的不容易的戀情……但是啊就不睡，如果什麽都那麽容易的話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麽可笑的事情了。就是因為你現在難以放棄，所以才更應該割舍掉啊。”
葉肅恭慢慢的直起身來，“其實我們現在……和分手也差不多了……”
蘇淺謠撓了撓頭，把她垂在臉前的長發理到腦袋後麵，用手在頭後麵抓著，“不過啊，你真的有那麽痛苦嗎？”
葉肅恭心裏猛地一顫，轉過頭來看她，“……什麽？”
蘇淺謠向後一仰，她的左手把她自己的一頭長發揉的亂七八糟的：“你啊，雖然說沒有劈腿，但是也挺喜歡……那叫什麽……沾花惹草？不對，這個詞有點過……就是還想引起其他人的好感吧？”
葉肅恭愣了一下。
也不知是不是這房間的空調開的太涼了，葉肅恭忽然覺得背後冒出一片冷汗來。仔細這麽一想，的確是這樣的，去酒吧也會和看起來長的還不錯的女生喝酒跳舞，參加活動看見小姐姐也會有意無意的撩撥兩下，包括蘇淺謠也是……
“雖然說沒到劈腿的範疇，但是簡單來說……你也帶點海王內味兒了呢。”
“我……”
葉肅恭張口結舌。
“雖然說浪是一種性格特點，對於單身的人來說壓根沒啥，但是對於有女朋友的人來說……”蘇淺謠笑著說出最毫不留情的話：“就是渣呢。”
葉肅恭抖了一下。他低下頭來，不敢去看蘇淺謠的眼睛。視線全都匯聚在蘇淺謠那留著長指甲的修長的手指上，看著那根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而且我猜，雖然你沒有其他的戀人，但是你肯定喜歡的不止呂青瑤一個人吧？”
葉肅恭感覺自己的手在顫抖，“……啊？”
“你喜歡的是誰我就不說了，免得咱倆都尷尬，”蘇淺謠換了一下蹺二郎腿的腿，身子一歪，手臂搭在椅子把手上撐著腦袋，“怎麽說呢……打個比方吧，就像那種宮鬥劇，皇帝的真愛是皇後，但是還有個挺喜歡的寵妃，同時還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
葉肅恭笑得很勉強，“我是皇帝？”
“我也沒說你是皇帝啊，”蘇淺謠嗤笑一聲，“隻是你的情感分配有點類似三妻四妾的時代呢。”
“……”
蘇淺謠抓著自己的頭發繞著玩：“該說是人格缺陷嗎？謝知契對正確性有一種絕對性的偏執所以搞的精神分裂，竹不南帶點聖母人格所以到處給無關人員幫忙……你就是海王型人格喜歡無意識拈花惹草這種感覺？”
“怎麽叫你說的好像住在我們家沒一個正常人啊……”葉肅恭苦笑著抬起頭，“我是不是很糟糕啊。”
“糟糕透了。”
“還真是毫不客氣啊……”
“不過你放心，”蘇淺謠微微一笑，“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什麽道理可言。同時喜歡上多個人其實並不是錯誤，因為僅僅是喜歡，沒有作出進一步的行動，這並不需要承擔責任。在已經有戀人的前提下又和其他人表白，甚至進行交往，這樣才算錯誤，因為這是對戀人完全不負責任的表現。”
葉肅恭聽的一臉茫然，“……什麽玩意兒？同時喜歡上多個人不算錯誤？”
“喜歡誰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不是你靠自製力就能解決的。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追星就是同時喜歡上多個人啊，”蘇淺謠擺手，“算了算了，聽不明白就算了。”
“……”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叮咚……”
社交軟件的網絡通話鈴聲突然響起，兩人皆是一愣。蘇淺謠遲緩了一秒，拿起手機來。
“九十一給我打電話了。”
葉肅恭眨了眨眼睛，“我來之前看見他在那兒直播……”
蘇淺謠比了一個“噓”的手勢，按了接聽鍵。
“喂，九王好呀。”
“喂瀚海闌幹啊，我現在在直播……”
好家夥，直播的時候讀同人文就算了，還連麥同人寫手，葉肅恭聽著九十一的聲音有些哭笑不得。蘇淺謠在椅子上坐的像個大爺一樣：“你說的那些都太普遍了，我雖然不是說所有的XP都寫過，但是至少大部分的XP我是都知道的。”
葉肅恭捂臉，九十一直播連麥瀚海闌幹真的不怕被封直播間嗎？
九十一聽起來很好奇的樣子：“你都寫過什麽啊？”
蘇淺謠抬頭看天花板，扒拉著手指似乎是在回憶的樣子：“嗯……我寫過的還挺多的呢……比較變態的比如冰戀我也寫過，比較普通的比如S/M啊足控啥的我也寫過呢……”
聽見“足控”兩個字葉肅恭抖了一下。
九十一似乎是在回應彈幕的樣子：“你們不要亂想，我在和車神進行學術上的探討……”
蘇淺謠看了葉肅恭一眼，嘴角上揚：“說真的，足控我覺得是個挺普通的XP，根本沒有衝擊性啊……你知道糞便戀愛嗎？喜歡一個人就要……”
葉肅恭差點吐出來，九十一更是發出了悲鳴：“唔啊啊啊啊啊你別說了太惡心了啊啊啊啊啊！”
蘇淺謠攤手，“是吧，這種才叫惡心呢，足控算什麽啊，還有手控和腿控，本質上都差不多吧……”
葉肅恭默默的打開AG黑惡勢力的群，“九十一，直播間且播且珍惜。”
九十一還在興致勃勃的說著：“我也沒覺得足控就怎麽樣了，那些說看不下去又惡心的真的是……”
蘇淺謠附和道：“是啊，隨便議論別人得床笫之私，就離譜呢。”
葉肅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什麽床笫之私啊？
“哎那車神寫文是什麽樣的呢？”
蘇淺謠換了個手拿手機，“要我現場口述一個嗎？”
九十一道：“可以啊！哎等一下，我這是在直播，你別搞的太那啥了我怕我被封了……”
葉肅恭翻白眼：你他娘的還知道自己在直播啊！
蘇淺謠歪頭想了想，“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描寫下半身的部分的，隻講兩個腦袋和兩雙手，行吧？”
“行啊行啊……”
蘇淺謠一隻手捏著手機，另一隻手扣著自己的指甲，“為了防止出啥問題，我不說同人了，就隨便造兩個角色即興來一段吧。人物就……嗯……少年和貓妖吧，少年在路邊撿了一隻流浪貓，之後流浪貓變成了一個可愛的男生這樣。”
少年與貓妖嗎……
蘇淺謠清了清嗓子，開始即興口述小說。
——貓是需要刷牙的，不刷牙容易的牙結石。然而現在小貓變成了人，這樣給人刷牙可真是前所未有。
貓妖跪坐在前麵，抬著頭，嘴巴微微張開，一臉期待的等著少年為他刷牙。
好奇怪啊。
“那麽，我開始了哦。”
少年在牙刷上擠了些許牙膏，緩慢送入貓妖口中。
唰唰唰，唰唰唰。
毛刷不緊不慢的摩擦著貓妖的牙齒，偶爾觸碰到柔軟的舌頭和口腔內壁。貓妖眯起了眼睛，因為長著嘴而小聲發出呼氣聲。
“哈……”
少年覺得胳膊仿佛被什麽控製住了一般，一下一下的摩挲著貓妖的口腔。
觸碰口腔和觸碰皮膚是不同的。肌膚之親雖然有幾分曖昧氣氛，但終究隻是身體的外部。而口腔——則是身體的內部。
刷牙，其實是在觸碰身體的內部。
貓妖麵色潮紅，晶瑩口水順著張開的嘴唇流了下來，這令少年非但不感到惡心，反而激起他心底裏某種怪異的情愫。而貓妖微眯的眼睛逐漸濕潤，呻|吟聲抑製不住的發出來。
會很舒服。
毛刷摩擦著身體最柔軟的部分舌頭時，會感到很舒服。
這是區別於外部撫摸的獨特快感。
“唔……啊……哈……”
陶醉於其中的不隻是貓妖。少年霍然在這為徒弟淨牙的儀式中，獲得了一種詭異的欲望。
覺得貓妖很可愛。
少年震驚了起來，原來即使是男孩子……也可以這麽可愛的嗎？
想要……更加的……
想要一直這麽，給他刷牙。
少年覺得自己簡直荒誕，竟然會在給別人的過程中找到奇怪的愉悅……
“我靠我靠我靠！我以後還怎麽刷牙啊啊啊啊啊啊啊……”
九十一及時嚎叫打斷了施法，葉肅恭那些失戀什麽的情緒也全拋沒影了，捂著臉縮在角落。
蘇淺謠笑嘻嘻的：“我真的就是在講刷牙啊。”
誰他娘的知道你刷個牙也能這麽多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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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說明：
葉肅恭就是有海王的心沒有海王的膽，說好聽點是多情，說不好聽了就是中央空調。這一點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洗白，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而蘇淺謠所說的也並非支持劈腿，她的觀點簡單概括就是“你可以有犯罪的想法，但是你不可以真正的去犯罪。”因此在她的判斷裏，葉肅恭同時喜歡多個人甚至是無意識或者有意識的去撩去勾搭，隻要他沒有和正牌女友之外的第二個人表白甚至交往，那麽他就沒有犯錯。注意隻是沒有犯錯並不是沒有問題。
寫葉肅恭這個充滿矛盾的角色坦白來說我有些糾結，也不確定有沒有塑造到我想要的程度，害，水平有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