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都是漂亮惹的禍
在陪著陽冥冥進宮的半道上,納蘭玉容就隨著一個小太監來到了晉陽宮。
來鳳閣,晉陽宮,兩個平常都還算比較安靜的宮殿,今天卻因為兩個人而變得異常的熱鬧。
相較於陽冥冥和眾位公主的和睦相處,納蘭玉容這邊似乎不是很樂觀。
納蘭玉容緩步踏進晉陽宮,吩咐一直跟在身邊的清朗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位置,於是就坐在靠牆壁的一個位置上。
他不想惹事,更不想別人打擾自己,可是天不遂人願,有些人偏偏就喜歡找麻煩。
納蘭玉容進入晉陽宮的時候,裏麵已經坐滿了人,為首的便是昊天皇帝的第七子,歐陽逸澈。
歐陽逸澈,柳貴妃的嫡子,宮裏除了三皇子是皇後所出之外,他的身份可以說是僅次歐陽逸宸般的尊貴。再加上歐陽逸宸的正妃尊榮公主又娶了三房相公,所以這歐陽逸宸是絕對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的。
自古皇位爭奪是殘酷的,此時的官員們明顯分成了三派。一派支持二皇子歐陽逸豫,一派支持三皇子歐陽逸宸,以及支持七皇子歐陽逸澈的一派。
而這其中呼聲最好的是二皇子歐陽逸豫,呼聲最高的是歐陽逸澈。即使歐陽逸宸的母親是皇後,得到的支持除了皇後的娘家端木左相一家和南宮世家,再無其他人。
三人中歐陽逸澈得到的支持是最多,這樣也成就了他從小就恃寵而驕的性格。
而偏偏這歐陽逸澈無心爭奪皇位,隻一心追求自己的容貌。自詡是昊天的第一美人,風華絕代,瀟灑不羈。認為即使在自己的幾個哥哥中,都沒有容貌可以比得上他的。
他嫉妒心極強,一旦發現一個比自己容貌還要漂亮的男子就會憂鬱好久,甚至還會狠下殺手。他不能容忍別人長得醜,更不允許有人比他還有漂亮,即使對方是個女人,隻要達到這兩個條件,最終也逃不過厄運。
此時的歐陽逸澈一身湛藍色蟒袍,輕倚窗欄,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微側著身子,慵懶飄逸,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發絲幽黑發藍,被服帖的懸掛腰後。鳳眸微微一抬,不分性別的美麗,即使隻是側臉,卻是如此驚心動魄的魅惑。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坐在牆角的納蘭玉容,可是他踏進晉陽宮的那股絕世風華卻沒有躲過一雙高傲的鳳眸。
歐陽逸澈迅速轉身,露出了一張絕世的容顏,幽黑發藍的長發輕輕垂散,高傲的鳳眸裏鑲嵌著一雙幽黑發藍的瞳孔。
“爺,發生什麽事了嗎?”
一直站在歐陽逸澈身邊清秀侍童輕輕問道,與七皇子相伴已有十幾年的他,很了解七皇子的性格。此時七皇子幽藍的眼睛變得幽深,那是不高興的表現。相比而言,如果七皇子幽藍的眼睛變得通透泛著天藍色的光澤,那便是高興。
“他是誰?”幽藍的鳳眸一挑,輕輕一句,已經透露著怒氣。
侍童藍宣順著歐陽逸澈的目光看去,觸及那抹青色身影,看到那籠罩周身的如玉光華,心下已經明了,這主子是為什麽生氣了。
“他是瀾滄的七皇子,雙目失明,是尊榮公主的三相公。”
雖然這納蘭玉容足不出戶,可是那侍童藍宣能一眼就認出來他。因為他卻掌握了所以皇親國戚的資料,這都是為了主子有疑問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回答。
“哦?就是我那三哥的正妃,尊榮公主的相公?”歐陽逸澈聽到這個消息,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可是幽藍的鳳眸依然幽深。
“是的。”侍童藍宣微微俯身,等待著主子下一步的指示,因為他知道,主子也許不會殺那個人,卻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嗯,我不喜歡他。”歐陽逸澈說完這句話,就靠在窗邊的軟榻之上,閉了一雙幽藍的眼睛,假寐。
“是。”
領會了歐陽澈逸的的意思,侍童藍宣就來到一個白衣貴公子麵前,湊到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那貴公子笑著點了點頭,說話間眼光不禁瞟了一瞟歐陽逸澈的方向,但隻是一瞬。
侍童藍宣回到歐陽逸澈的身邊之後,就給了那貴公子一個“可以了”的眼神。
那貴公子立刻站起身子,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就朝納蘭玉容的方向走去。
“上官瑾瑜見過這位兄台,瞧著兄台有些麵生,不知兄台是誰家的公子?怎麽不與我們坐在一起?”
一身白衣的上官瑾瑜手捧一杯清茶,很是客氣和納蘭玉容聊著天。
“上官公子客氣了,公子這個稱呼已經不屬於在下了,在下全名納蘭玉容,去年已經成親。”納蘭玉容麵色不變,也沒有起身,隻是弓手作了一下禮。
“難道兄台就是下嫁與我國尊榮公主的瀾滄的七皇子納蘭玉容?雙目失明的七皇子?”
上官瑾瑜很是大聲的驚訝起來,尤其在“下嫁”和“雙目失明”這兩個詞上發音很重,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得。而果然他的目的達到了,晉陽宮的所有人都轉頭看向納蘭玉容這邊,不少人的目光還帶著鄙視和嘲諷。
一國皇子竟然是個瞎子,而且還嫁給了一個女人,這是怎樣的一個大笑話和恥辱?
然而此時納蘭玉容冷淡臉龐卻變得柔和起來,嘴角淡淡露出一抹微笑,周身散發的如玉光華反而比剛才更加明顯,恍若被貶下界的謫仙。讓那些嘲諷的人,竟然有了一種褻瀆神明的感覺。
“嗯,玉容一個殘缺之人,能嫁與尊榮公主也是玉容的福氣,畢竟玉容的下半生有了很到人陪伴,不再是孤身一人。”
納蘭玉容這句話的意思很是明顯,尊榮公主可不止一位相公,這第一位就是昊天的三皇子。要是再糾結納蘭玉容下嫁與尊榮公主是件可恥的事情的話,那就將歐陽逸晟也一起羞辱了。
上官瑾瑜抬頭,看向侍童藍宣,觸及那一抹憤怒的眼神,心裏不禁一顫。這藍宣就是七皇子的心腹,直接代表歐陽逸澈,而七皇子可是自己吃罪不起的。
心下一橫,上官瑾瑜就端起手裏的茶杯舉向納蘭玉容。
“剛才是瑾瑜不好,提起了納蘭皇子的傷心事,是在抱歉,特意呈上一杯茶,以表瑾瑜的歉意。”
納蘭玉容沒有接,直接搖了搖頭,“沒事,玉容沒有在意,上官公子也無需自責。”
那上官瑾瑜哪裏允許納蘭玉容的拒絕,直接將茶杯遞到他的眼前,有些淒婉的說道:“納蘭皇子要是不喝這杯茶,那就是不原諒瑾瑜了,難道要瑾瑜跪下,你才會原諒嗎?”
納蘭玉容一聽,立刻伸手去摸索那杯子,語言急切:“玉容喝茶便是。”
“嗯,納蘭皇子,杯子在這,你可接好了。”
上官瑾瑜嘴角微勾,將杯子送到納蘭玉容的手邊,納蘭玉容剛剛接觸到被子的邊緣,上官瑾瑜就鬆開了手。
“啪”
盛著滿滿茶水的杯子直接掉在納蘭玉容的身上,納蘭玉容立刻站起身體,茶杯立刻滾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哎喲,請恕瑾瑜忘記了瀾滄七皇子是個瞎子,這茶杯沒有放到納蘭皇子的手中就鬆了手,還請納蘭皇子不要太介意瑾瑜的無心之舉。”
“納蘭相公。”清朗驚呼一聲,立刻拿出手帕替納蘭玉容擦拭衣袍上的水漬。
對於這種故意的行為,納蘭玉容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賠禮:“無礙,無礙,髒了一件衣服而已,是玉容自己不小心。”
“既然是這樣,那瑾瑜就不再打擾納蘭皇子了,還請納蘭皇子以後小心一點啊。”
上官瑾瑜達到目的之後倒也不再客氣,轉身就往原來的位置上走去,觸及七皇子侍童藍宣的讚許眼神後,很是得意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怎麽,欺負了我的人,就想這麽完事了?”一個好聽的嗓音在晉陽宮的大門響起,異常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