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場歡宴無銀使
再說徐丘卜,幾日來都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這使得他相當的恐慌,他走出家門敲開了左鄰家的大門,住在徐家左邊的這戶人家的家裏隻有一個男子,其人叫唐牛,就是那個會正骨懂推拿的那位。唐牛這些日子依舊在為人推拿正骨,但瞧這天氣一天比一天的熱,他便給自己立了一個規矩,心想日後成親生了孩子也算是一個家規吧,這規矩便是陰雨不出門,下雨天街上也沒人呀,去哪裏找交易,天熱不出門,你熱別人也熱,誰犯傻頂著太陽跑來跑去呀,早不出門,那時街麵上也沒有多少人,晚不出門,不安全呀。今天正是不出門的日子,因為天氣很熱。
唐牛躺在床上睡了一覺,正為一頓飯犯愁,卻聽見了敲門聲。他便懶洋洋的下了床,踢啦著鞋子打開了大門。徐丘卜雖然搬來多日,但彼此還未曾打過照麵,這二人互相打量了一番,兩人咕咕叫的肚子將二人的神兒提溜回來。
徐丘卜這才拱了拱手說道,“我是新搬來的鄰居,剛搬來,這家中還沒有置辦炊具,眼看著午時已過,可是午飯還沒有著落,但不知……”
徐丘卜才說到這裏,就聽見唐牛的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來,徐丘卜再不好說下去。
唐牛抱歉著笑了笑,“不瞞大叔,我也沒有吃飯呢。”
徐丘卜搖了搖手,“也無妨,我那閨女尚可煮食,不如喊她來……”
“嘿嘿。”唐牛笑了笑,“不瞞大叔,我家裏沒了柴火,現在沒有力氣去砍柴了。”
徐丘卜將手一攤,“這該如何是好?”
這時唐牛朝向右鄰指了指,“這戶人家是教書的,家裏很有一些吃的。”
“哦。”徐丘卜點了點頭,“甚好,那我去問一問這戶人家。”
唐牛壓低了聲音,“大叔,可不可以也給我要一點。”
徐丘卜又打量了唐牛幾眼,點了點頭,“好吧。”
徐丘卜敲開了右鄰的家門,開門的是一個白麵書生,其人叫莊郎,是一個教書的先生。
莊郎望著徐丘卜問道,“大叔,你找誰?”
徐丘卜笑了笑,指了指旁邊,“我是新搬來的鄰居……”
莊郎緊忙拱手道,“原來是鄰居呀,失禮失禮,那咱們應該認識一下呀,大叔如果方便,小生做東請大叔一家去酒館裏聚一聚如何?”
徐丘卜想了想,唐牛催促著,“還想什麽呀,方便,我也方便,正巧咱們街坊好好熟悉一下。”
莊郎朝一個方向指了指,“咱們村中沒有酒館,一裏外的勾樂村是南郊最熱鬧的地方,近日新開張了一家酒館,叫做春餘酒館,正在優惠,我們去那裏一聚。”
徐丘卜說道,“你們先行一步,我去喚我家閨女,稍後便去。”
莊郎和唐牛去了勾樂村的春餘酒館裏,這家酒館的掌櫃叫周業興。周家人來到勾樂村安下了家,周業興張羅了幾日,便於村中開起了這家酒館。原本打算讓來財,來旺去做些其他的要緊事,撞個機會也不至於委屈了二位,可是近日未有找到夥計,便讓來財,來旺暫且留在酒館裏打打雜。
來財將莊郎和唐牛讓進了包廂裏,到包廂是唐牛的主意,唐牛對莊郎說,“既然請客吃飯,咱不能太寒酸了,飯菜雖然一樣,可變換一下位置,那感覺可就不一樣了,再說你我都還未有婚配,好歹人家有個閨女,瞧上了眼,那你的這頓飯菜可就值了。”
莊郎雖然嘴裏說著自己沒想那麽多,但還是同意去包廂裏吃飯,畢竟感覺真的不同。
莊郎和唐牛在包廂裏坐了下來,那飯菜剛剛點好,徐丘卜帶著徐婆惜就走入了包廂中來。徐婆惜畢竟曾是官家的小姐,雖然沒剩幾件換洗的衣物,但每一件也都是綾羅綢緞。這讓莊郎和唐牛的眼睛都看直了,二人就在皇城下,那世麵卻也見了不少,可是世麵成了鄰居,這的確讓人意想不到。
“啊,坐……坐。”莊郎和唐牛弓著身向徐婆惜讓著座。
徐婆惜笑了笑,坐下來後,對著二人又笑了笑。二人感覺這個世界清靜了許多,就剩下男女彼此了,真的,多餘一個人沒有了,還要別人幹嘛呀,別人畢竟都是礙事的。
酒菜擺上,閑話沒有,唯有觥籌交錯。
這一席結束,到了結賬的時候,來財拿著單子走進了包廂,笑等著諸位結賬。
莊郎摸了摸懷中,“壞了,忘記帶銀子了。”
一句話生了一桌怨。
徐丘卜撇了撇嘴,“你這……你這……”
“哎呀。”唐牛撓了撓頭,“這事整的,該怎麽辦,吃到肚子裏了再給人家吐出來嗎。”
來財搖了搖手,“吐出來,我們也不要。”
徐婆惜說道,“我們再往懷裏找一找,瞧誰還帶有銀子。”
幾人往懷裏摸了摸,徐丘卜和徐婆惜很快攤開了手,分文沒有,倒是唐牛好像在懷裏捉什麽,所有人的視線都盯向了他的懷抱。過了好一會兒,唐牛才將手從懷裏退了出來,眾人望向他的手,見他的手裏捏著一個金牌。
唐牛默默的歎了一口氣,很是不舍的將金牌遞給了來財,來財退出包廂,將金牌遞給了周業興,周業興仔細的端詳了一下,見上麵刻著一個‘梁’字。
周業興將金牌遞給來財,“先記下賬,去城中打聽一下。”
來財又回到了包廂之中,將金牌還給了唐牛。
“這位公子方便留個名字嗎?”
唐牛接過金牌,先是一愣,隨即鎮定著咳了咳,“唐牛。”
來財在賬單上寫下唐牛的名字後退出了包廂,包廂裏的所有人都沉靜了下來。
一陣兒沉默之後,唐牛站起身,“咱們回村吧。”
其餘人慌忙起身隨在唐牛後麵走出了酒館,一路規規矩矩的隨在唐牛後麵回了村,各自散回了家。
唐牛跑進房中緊忙關上了門,他掏出金牌重新仔細的看了看,激動的在地上直打滾,心想:這金牌居然能夠賺到酒菜,看來以後我有金飯碗了。
“咚咚咚”
好一陣刺耳的敲門聲。
唐牛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開門走到院中,支棱著耳朵問道,“誰?”
“是我,隔壁老徐。”
聽到這句話,唐牛舒了一口氣,他將金牌揣進懷中,去開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