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奇鬆案之難解悲情
那大伯可真是一個勤快人,他劈好木柴以後又拿著斧頭去砍柴了,解元拿著繩子隨了上去。半天的工夫,那大伯砍了兩大捆木柴,解元無言的將兩捆都背了起來,他將木柴背回了小女孩家。
趙一寬和春音見解元用行動在暗示他們,他們也趕緊挽起袖子各找了一樣活兒做了起來。
小女孩的母親見趙一寬他們在幫自家幹活,她圍了圍裙走進了廚房裏。
那婦人做飯時發現麥子堆好像被人扒拉過,便隨手扒拉了一下,發現了解元放在其中的二十兩銀子,她又默默的用麥子將那些銀子蓋了起來。
小女孩的父親留解元他們在家裏吃飯,解元他們自是答應了下來。
解元見那婦人隻顧沉默不語,他試探性的說道,“我感覺好好的尋找一下,應該能夠找到銀子的。”
春音應和著,“是呀,是呀,我們幫你們尋找吧。”
趙一寬慌忙站起身,走進了儲藏糧食的房間,接著笑嗬嗬的將那藏在麥堆裏的二十兩銀子捧了出來。
趙一寬笑道,“找到了,找到了,原來……”
小女孩的母親未等趙一寬說完,她起身走進了房間裏。小女孩望了望母親的背影,小女孩跟隨了過去。
不時,小女孩哭著從房間裏跑了出來。
眾人起身走入了那個房間,卻望見小女孩的母親一束白綾尋了短見。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那婦人救了下來。
婦人哭道,“不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
春音說道,“嫂嫂呀,銀子都找到了,你這樣做又是緣何呀?”
婦人哭泣著,“無論別人怎樣欺辱我們,我們都能夠忍受,就怕自己人不爭氣,不要管我了,讓我死了算了。”
小女孩的父親垂下了淚,“她娘呀,那銀子真的不是我藏的,我再墮落也不可能到這個地步呀。”
這一家人哭作了一團。
那婦人哭著哭著就說起了身世。
婦人說道,“我叫有琴氏,相公叫有竹氏,家伯名喚有鑼氏,這方圓十裏都是家有之氏,我們這裏本是禮樂之地,那曾經可是樓台無數連,歌舞曲到晚,方圓百裏的人都會聚到我們這裏來,我們能給他們快樂,能夠鼓舞他們,人們生活得幸福又安康,可是後來呢……嗚嗚嗚……”
有琴氏哭泣起來。
有竹氏接著說道,“應豐局裏的官兵跑了過來,不但將這裏的花石搶走了,還將這裏的所有房屋扒掉了,說這些房屋建造的很有特點,要將它們供奉給皇上,我的天呢,扒掉了還怎麽供奉呀,我們本以家有為豪,後來都不敢說名道姓了,方圓十裏隻剩下那婦人,那男子的通用稱呼。”
有琴氏拭著淚搖了搖頭,“花石綱,花石綱,害得這裏好淒涼,家家戶戶傳哭聲,悲情到死無人幫。”
春音說道,“其實那二十兩銀子是我們藏在麥子堆裏的,真的很抱歉,我們又做錯了。”
有琴氏揮了揮手,“你們沒有錯,是我們心中沒有了希望,就會變得特別的敏感,一點點小事就會惹出很大的動靜,你們走吧,不要打擾我們了。”
春音說道,“我們……”
“走吧。”
趙一寬拽了拽春音,三人從有琴氏家走了出來,默默的回去了城中。
春音歎了一口氣,問道,“怎麽辦?”
趙一寬說道,“此時隻想酩酊大醉。”
“好。”解元指著一家酒館,“咱們去大醉一場。”
三人走進了酒館裏正吃著酒,聽到鄰座議論起一個女子來。
一人說道,“那女子著實厲害的很,不但精通琴棋歌舞,吟詩作賦也是相當了得,最讓人讚不絕口的還是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太能說笑了,哥哥們要是有時間了,當真過去瞧一瞧。”
餘人皆點頭稱是。
趙一寬走到那人麵前,問道,“但問這位公子口中的那位女子是何人?”
那人手指著窗外,“不遠有個桂芳樓,樓裏有個姑娘叫種音柔,夜發三尺素,日收千行書,說的就是她了。”
這時酒館裏的掌櫃走了過來,“桂芳樓裏隻養一朵花,進去就能夠瞧見她了。”
趙一寬站起身對解元和春音說道,“我去會一會那個姑娘。”
趙一寬說著,走出了酒館,朝向桂芳樓走去。
這個桂芳樓中的種音柔正是種師中女兒,昔日在洛陽石盤山與韓世忠打過交道的那個女子。那時刁蠻搞怪的種音柔被韓世忠和周美情調教以後變得很是端莊乖巧,隨後又隨家人回去了家中。可是沒過多久,種音柔實在感覺家裏的規矩多,又特別的枯燥無味,於是又一次離開了家。這一次她來到了南方,進入到了桂芳樓中。
這個桂芳樓和所有的妓館都不同,裏麵隻有一個歌舞妓,她便是種音柔。種音柔的歌舞不但是一絕,詩也寫的好,且又風情萬種。她一個人同時能將十多個公子逗得開懷大笑,因此桂芳樓裏也是歌聲,笑聲,風雅不斷。
趙一寬來到桂芳樓時,裏麵已經是熱鬧非常。
這時種音柔正在彈琴唱曲,她唱道,“春閨借一夢,夜夜春睡濃;聽慣玉盤寶器聲,誰願為這凡俗醒。”
“好。”眾人齊聲讚歎。
有一公子說道,“女子變得深了,男子就開始淺了。”
眾公子又笑了起來。
“靜一靜。”有個公子走到廳堂中間說道,“我來講個故事。”
眾公子滿麵含笑的望向那個公子。
那公子說道,“有一個妖精被人們給捉住了,人們決定吃掉這個妖精,怎麽吃呢,有人提議,從妖精身上割下一塊肉,然後讓妖精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把牠的肉吃掉,眾人就照這人的提議做了,他們從妖精身上割了一塊肉煮熟後端上了酒席,然後讓妖精看著他們吃,沒想到妖精卻樂得笑了起來,卻問妖精在笑什麽呢?”
有人猜道,“莫不是那妖精知道自己的肉難吃不成。”
眾公子笑了起來。
種音柔揮手說道,“那妖精是狗精。”
那講故事的公子點了點頭,“對。”
種音柔拍手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是如此。”
眾公子詢問,“為什麽呀?”
種音柔咯咯的笑著,“狗肉上不了席嘛。”
講故事的公子說道,“這一次狗肉到酒席上去了,那狗自然快樂了。”
眾公子都開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