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半無人私語時
長夜漫漫，夜半無人，微風浮動的床幔中，盡是旖旎之色。
江冥夜緊緊地抱著思君，剛才的一番翻雲覆雨，讓他激動得現在都睡不著，隻是懷裏的思君，許是身子虛弱還是太累了，微微地打著小鼾，看著熟睡的懷中人，滿心幸福讓他覺得不真實，多少次看著她的睡顏，卻是那麽可望不可即，而今她乖順地躺在他的懷裏，隻屬於他一個人，激動和幸福塞滿了他的身心，讓他不由得抱緊了她。
“多麽希望，這輩子都能夠擁你入懷，抱你入睡，那該是多麽幸福的事情。”江冥夜越來越清醒，剛才他的耗力並沒有影響他，反而讓他興奮地精神抖擻，思君睡著了，又怕打擾她的睡眠，隻能對著她說著枕邊情話。
“君君，我真的好愛你！”江冥夜情不自禁地抱緊她，將她的臉埋進他的胸膛，仿佛要將他和她融為一體。
“嗯……”思君忍不住呢喃，許是被他突然的壓迫所驚醒。
江冥夜連忙放開她，思君撲閃的大眼睛正微微的張開，她被他折騰得全身發酸，所以經受不住濃濃的倦意睡了一會，被他這麽一抱，倦意也被他強烈的情感所驅散，突然清醒過來。
抬頭看著他正一臉深情地看著自己，那黑亮的眸子中有希冀的光芒，讓她紅透了小臉，再美的雲霞都不及她臉上的那兩朵緋紅。
“弄疼你了？”江冥夜語中盡是抱歉，更多的是歡喜，她醒了，他有好多話要對她說。
思君搖搖頭，一絲愁緒爬上她的臉，擔憂的道：“冥夜，你愛我嗎？”雖然，這樣的話她聽過很多次，但是，現在的她已經是他的女人，她開始在意她在他心裏的地位。
“我愛你……”江冥夜拉過她的手，吻著她的手心，將她的手放在他的心跳處，讓她感受他的內心。
她感受到了飛快的頻率，以及他身上火熱的體溫，隻是，她那麽不了解他，讓她覺得害怕，他是那麽有經驗地撩撥她的火種，那麽溫情地帶著她領略幸福，她隻屬於他一個人，他是否也是一樣？
“你是否跟每個與你溫存的女人都說同樣的話？”思君話一說出口，立即意識到自己問出了一個多麽嚴重的問題，她不了解他的過去，就不應該這麽懷疑他。
思君的話如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他的火熱。他從前有過過多女人，這樣的他叫這麽純潔的她如何接受？
可是，即使是再多女人，也不及她帶給他的快感，隻有和心愛的人一起才能感受到的快樂，在別的女人身上是沒有的。
“君君，你在我心裏，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能夠取代你。”江冥夜解釋道。
思君是聰明的女子，他在回避她的問題，這是一種變相的回答，她隻是他縱多女人中的一個。
想到他和別的女人溫存，心裏就有一股子酸意，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竟然會在意他？
覆在他心房的手猛地縮了回來，或許，他說的都是枕邊情話，那麽甜蜜，卻不屬於她一個人的情話。
思君的轉變被江冥夜看在眼裏，她吃醋了，這讓他很欣喜，她開始在乎他了。
大手又將她禁錮在懷裏，讓她對著他的臉，看著他。“君君，你聽我說，我愛你，我從來沒有這麽愛過一個人，這輩子我隻對你一個人說我愛你，因為我真的愛你。”江冥夜的聲音是那麽輕柔，柔得讓思君感動。
“是真的嗎？”思君問著，再聰明的女子，都會陷進溫柔的情話中，她也不例外。
江冥夜堅定地眼神看著她，繼續道：“自從遇見你，愛上你，我就再也無法將別的女人放在心上，因為你已經占據了我心裏的全部，我對你的愛，天地可鑒，若是你不相信，我可以發誓，若是此生負你，必叫我江冥夜天……”
江冥夜就要發毒咒了，他是那麽在乎她的心思，若是她懷疑他的真心，勢必讓他很快失去這片刻溫存，他不會讓這晚成為回憶，這隻是剛剛開始，他一定要讓她相信自己的真心。
思君卻在他要發毒誓的時候伸手覆上他的唇，女人的耳根子都是軟的，她相信他，不需要他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
“我相信你，我不要你詛咒自己。”思君輕聲道。
江冥夜激動地握著她的手，隻要她相信就好，他便可以放心了。
兩人密不可分地緊緊抱著，夜，越來越深，寂靜地隻能聽到彼此的心跳，這一晚是那麽美麗，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君君，我要娶你，我要讓你成為我的新娘。”江冥夜再次情動意動，這個念頭，他已經醞釀了很久，隻是以前他有意娶，思君無意嫁，他隻能將這件事深埋心底，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他要為她考慮名聲，他要娶她為妻。
“不……”思君驚得脫離開他的身體，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竟然要娶她？不，這不可能。
江冥夜不想她的反應這麽大，眼神黯淡下去，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我？”江冥夜看著思君像躲瘟疫一樣將她推開，讓他的美夢瞬間被驚醒。
思君搖搖頭，忙從床上坐起來，靠著牆，擔憂的看著他。“你不能娶我，你不能。”邊說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為什麽？”江冥夜見她哭泣，心裏又是一疼，難道這個念頭嚇到她了？還是，她根本就不願意嫁給他？“你不願嫁給我，那麽你……”江冥夜也從床上坐起來，心裏滿是怒意與失望，既然不願意嫁，為何要委身於他？難道，自己隻是她忘掉痛苦的救命稻草？為了忘掉聶風遠帶給她的傷痛，她獻出了自己的純潔，隻為一個負心的男人？
想到這些，江冥夜的心裏意亂如麻，要是換做別的男人，她是否也是一樣？
“你不要過來。”思君喝住他，不讓他靠近，自己自顧自地哭泣。
江冥夜憤怒的心被她的傷心所感化，心裏突地一軟，他不能這麽逼她，或許是太突然了，嚇到她了。
“君君，若是你不願意，我可以等，你不要這樣，你過來好不好？”江冥夜試圖安慰她，牆上那麽冰涼，讓他的心也跟著冷卻。
思君看著他，右手卻已附上右臉，將那跟隨了她十幾年的紅印蓋住，她突然在意，自己那臉上的一塊痕跡。
江冥夜察覺到她的動作，原來她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心裏已經明了。“君君，我愛你並不是因為你的外貌，若是我在乎，就不會這麽愛你，難道我的一顆心，還抵不上世俗的偏見？你在我心裏是那麽完美無瑕，我不在乎你的臉，我隻在乎，你是否愛我。”
思君哪裏還聽得下去，一張臉深埋在雙臂中，江冥夜連忙上前，將她抱住，讓她的身體蜷縮在自己的懷裏，給她溫暖。
“君君，你愛我嗎？”江冥夜突然好想知道，他對她的感覺。
兩人一起在欲望的火海中時，她一遍遍地叫著他的名字，這讓他的堅挺更加驕傲地在她的身體裏麵馳騁，他一度以為，她是愛他的。
難道，這隻是他的幻想？
思君在他的懷裏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江冥夜不明所以，卻也不想為難她，來日方長，他要慢慢地讓她愛上他。
“冥夜，你是江家少爺，而我隻是一個丫鬟，身份懸殊，我們是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思君邊哭邊說著，終於開口道出了心事。
原來是因為這樣，江冥夜終於舒了一口氣，她不是不願意嫁，而是因為身份的原因，江冥夜安慰道：“君君，你是那麽有思想的女子，怎會被世俗的階級觀念所誤導？丫鬟又如何？我要娶的人是你，而不是娶一個身份回家當擺設，若是你在乎這些，我可以去求阮伯父，讓她收你為義女，這樣不就名正言順了麽？”
思君抬頭看他，他說得那麽認真，阮老爺早就認她作義女，卻迫於壓力這件事隻能瞞著，她能夠想象，若是這件事一旦被捅破，將會是怎樣的腥風血雨，眾口難調，這件事又豈會是那麽簡單？
從前，桐城的飯後常談就是圍繞著他和她，這些謠言就是一把刀子，讓她活在刀山火海中，若是他還要娶她，勢必影響他的名聲，少爺娶丫鬟本就荒唐，更何況還是一個醜奴呢？
她不能害他，他應該娶身份尊貴的嫡小姐做正室，有很多妻妾為他生兒育女，她一個丫鬟，上不了台麵，她怎麽能夠讓他娶了她？
“求你，不要再說這些話。”思君哭得更凶了，一想到這些困難，她就止不住的傷心。
江冥夜被她嚇到了，以為她是因為擔心身份，沒有想到她會想那麽多，隻好又安慰她。“君君，你放心，這些事交給我去做，我一定會娶你，我江冥夜這輩子隻娶你一人。”
情話往往是最打動人心的，就算是再傷心，被他幾句話就會被打動，她還能夠說什麽，即使沒有將來，也該好好珍惜現在擁有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