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避風頭
許雲周卻不放手,他死死抱住良生,道:“不行不行,就指著好漢保命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賴皮至極。
錢琳琅在一旁都替他汗顏,可他就是可以做到,臉不紅心不跳。
良生被許雲周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也顧不得他是錢琳琅的朋友了,提氣就要震開他,可惜未果。
良生發現許雲周體內有一股真氣在流竄,十分強大。他之所以這麽弱,是因為他不會運用,真氣在體內停滯。
如果找到適當的辦法,把體內的真氣疏通,他會成為曠世高手,就連良生自己都沒有把握可以勝過他。
良生現在可以甩開他,但甩開的前提是一定會傷到他,並且不輕。他不想錢琳琅擔憂,就強行忍耐。
本就不喜歡和人接觸,被人這麽抱著,讓他十分難受。臉色一會青,一會紅的。
“許雲周,你別抱著他了,你想跟我們走,我們又沒說不帶你。”
錢琳琅話音剛落,良生的眉就皺了起來。他雖知道許雲周不是壞人,但總歸是不想讓他登堂入室。
錢琳琅見了良生抵觸的表情,還有什麽猜不出來的?她衝著良生笑,一副討好的樣子。
她也想理直氣壯地命令良生,讓他帶上許雲周,可現在她和許雲周的身家性命,都在良生一個人手上掌著,她的底氣就沒有那麽足了。
良生看出錢琳琅的為難,在心裏默默歎氣,隻能同意帶上許雲周。她對他來說,終究是特別的存在,他狠不下心拒絕她。
三人回去的路上,許雲周顯得格外興奮,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麽。按照錢琳琅對他的了解,他這樣就是在醞釀什麽目的。
她忽然有點擔心良生,這個木頭,不會吃什麽虧吧!
事實證明,錢琳琅想多了。許雲周隻是對良生感興趣,纏著他讓他教自己武功。
良生是個冷性子,除了對錢琳琅特殊一些外,也就沒什麽別的人了。不管許雲周怎麽纏他,他依然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
錢琳琅看了以後心裏觸動不小,她一直覺得良生心眼實,武功高,應該很容易吃虧。沒想到看起來狡猾的許雲周,竟然一點便宜沒討到。
許雲周在良生那裏接連吃了閉門羹,最後敗興而去。他回去後不久就消失了,許家對外隻說四公子病了,去了鄉下的莊子上養病。
錢琳琅心裏清楚,許雲周不像她,身邊有良生,他這是換了身份,躲起來了。他的易容術高絕,想改頭換麵容易。
追殺他們的人很執著,一批接一批的殺手被良生抹去,可每晚還是照常會來。
時間久了,錢琳琅也明白,自己這是惹了大人物,普通人是肯定沒有這樣的實力的。
“良生,你說是誰要殺我?”
良生搖頭。
錢琳琅歎息:“許雲周可能是受我牽連,因為隻有我牽扯進了朝局中,這麽大動靜,估計是哪個朝堂高官買凶殺人。”
良生皺眉,來的人除了逆流的,還有他猜不出身份的,能確定的是,不是同一批人。
那她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危險麽?
“既然你的危險起始於朝堂,你不如先跟我走,我們離開洛中,避避風頭。”
錢琳琅搖頭:“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離我想做的事觸手可及,我不能放棄。”
“什麽事讓你連命都可以不顧。”
“重逾生命。”
良生看著她臉上堅定的神色,知道多說無益,就低聲問道:“那你知道是誰要你死麽?”
錢琳琅眼睛深沉,道:“有個猜測,不過不能確定。”
“說。”
“我懷疑要殺我的人是當朝太後。”
“反殺。”
簡單的兩個字,說得鏗鏘有力。錢琳琅震驚地看著他,道:“你知道你要反殺的人是誰麽?”
良生點頭。
“那你知道這會有多艱難麽?一不小心就會喪命,即使活下來,也會被發下海捕官網,一生見不得天日。”
“我不在乎。”
“良生,我是個沒有未來的人,複仇就是我活著的目的。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我自願的。”
錢琳琅看著他,明明是個俊秀得比女孩也半分不差的清瘦少年,卻讓她感覺很高大,可以依靠。
這就是良生的性子,和他手上的琅心一樣,堅不可摧。他一心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太後,為了她他也敢殺。
良生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依舊是冷清得沒有情感的聲音,卻莫名柔和:“別怕,左右我都在的。”
錢琳琅對著良生笑了笑,道:“我跟你出去躲段日子就過去了,不用你為我冒險。”
這樣最好不過,良生點頭:“聽你的。”
入夜後,錢琳琅去了賈廣府上,告知自己要離開洛中一陣子。賈廣早就知曉她的處境,隻能說他低估了太後。
本以為那是個軟弱性子,沒想到是在韜光養晦。如今,朝臣有不少支、持她的,已經打算讓她垂簾聽政。
要不是他極力壓製,這個女人早就該上了朝堂,指點江山,成為南晉第一個攝政的女人。
“她對你出手,是因為你是我的助力。隻要你離開洛中,她就不會再讓人追殺你,不過也說不準的。
她現在能控製的,不隻是禁軍,還有少許江湖勢力。不過,以你的本事,那些江湖草莽應該難不住你。”
這是賈廣第一次一口氣和錢琳琅說這麽多,從前他都是不屑的。如今他看重錢琳琅的才華,也因為太後對他下了毒手,他的處境大不如前。
他現在需要人,尤其是錢琳琅這種要求不多,還有能力的。他是生出了惜才之心,希望過了這陣風頭,錢琳琅可以換個身份重新替他效力。
錢琳琅拱手行禮,聲音一如往常平穩:“多謝太師指點。”
賈廣難得的一笑,道:“我怎麽能指導得了先生,先生未卜先知的本事,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學會的。”
“太師言重了,我隻是通些卦象皮毛,算不得什麽本事。”
賈廣搖頭:“先生不必過謙。我這個人難得能和誰多說幾句話,今天說這麽多,也是因為愛重。
先生身負大才,自然要在洛中施展抱負,所以就不要走太遠了,純當遊山玩水吧!東西我已經替先生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