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分外眼紅
“啊啊啊!”
慘叫聲響起,驚動了天女廟裏的人。
邱韻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人怎麽會像紙糊的一樣,就看見大殿裏湧進一群尼姑。
另外三個婢女被嚇到,沒人敢再動。她們緊張地看著錢琳琅,也是此時才意識到,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姑娘,竟然是這麽危險的人物。
她們都在慶幸,剛剛最先出手的不是自己,不然現在斷了手腕的就是自己。太恐怖了,光是聽到那個聲音,她們就腿軟。
錢琳琅冷眼看著邱韻,對進來的尼姑說:“有人在廟裏行凶,這是對天女不敬。”
邱韻幾步上前,嬌聲道:“行凶的人是你,是你折斷了她的手腕。”
要說演戲,錢琳琅可沒服過誰。像她這樣活了幾十年的老妖怪,還會怕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她做出一副有理說不清的焦急模樣,道:“你們這麽多人,我孤身一人,怎麽可能主動招惹你們?”
錢琳琅本就長得纖弱,被邱韻的幾個婢女襯得更是柔弱,惹人同情。她演戲也是入木三分,頓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傾向於她。
邱韻沒想到錢琳琅這麽狡猾,她在錢琳琅身上,還真是一次便宜都沒占到。她磨了磨牙,帶著婢女就要走,今天吃的虧,她隻能忍了。
邱韻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卻在出門的前一刻聽到錢琳琅說:“沒辦法,雖然我已經被嚇壞了,但也不能追究。
那位是內閣白次輔新娶的夫人,之前侯府齊公子的夫人。她們邱家也是有權有勢,惹不起的。”
邱韻真想回頭說,你不也是內閣次輔的夫人麽?但這種念頭在出現的一刻就被她打消了,季挽的名聲,說出來也是給錢琳琅圈粉的。
白盡的名聲本來不錯,可她要是現在和錢琳琅爭執,估計又會被人詬病。她還真是進退兩難。
錢琳琅的話是故意說給邱韻聽的,主要是想激怒她。人,隻有在憤怒的時候才會自亂陣腳,邱韻一亂,她就有機會讓她的處境更差。
在洛中城的貴女圈中,邱韻沒少說她壞話,拉幫結派地讓人孤立她。以前她是不在意,現在也該是她掙回名聲的時候了。
邱韻出去後就看見白盡和季挽,在廟外供人臨時休憩的亭子裏喝茶。兩個人雖然沒有談笑風生,但氣氛也是不錯的,看不出劍拔弩張。
她腳步頓住,不敢上前。
季挽在她心裏千好萬好,是她心頭的白月光。她得不到也放不下,現在見了是徒增煩惱,可不上前,又辜負了這次相遇。
邱韻掙紮了一會兒,還是放棄了。她怕自己在白盡麵前,一不小心會表現出放不下季挽,那樣就麻煩了。
這時錢琳琅也到了邱韻身邊,看著亭子裏的兩個人,慢聲慢氣地說:“邱韻,你在看什麽?”
這次,她連個夫人都不願意叫了,直接指名道姓地說。
“你管的真寬。”邱韻說。
“我是個不愛管閑事的,不過要是涉及到我夫君,我是不會忍的。”錢琳琅說到這裏還笑了笑,“我夫君有多讓女子喜歡,你應該知道吧!”
邱韻又挺了挺脖子,道:“我夫君也不差。”
錢琳琅撲閃著眼睛,一副純然無害的樣子說:“你說哪個?齊元易還是白盡?”
邱韻猛然轉過頭,惡狠狠地看著她,道:“錢琳琅,你有意思麽?我和齊家已經沒關係了,你揪著不放是什麽意思!”
“你還知道沒關係就得放手啊!”
“你……”
錢琳琅冷聲道:“我這人最小氣,誰動我夫君不行,打他的主意也不行。”
邱韻無話可說,隻是在心裏反省,自己是表現得太過了麽?是不是人人都能看出她對季挽的心思?
錢琳琅沒時間一直跟她耗著,她落下帷帽,對著季挽的方向吹了下哨子。哨子是白玉質地,是季挽讓人給她做的小玩具。
季挽聽到哨子聲,起身過來。他的步子很平緩,不急不慌的,卻走得很快。
“好了?”季挽的聲音還是和平常一樣,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柔和。
“嗯,好了。”
“那我們去布莊轉轉,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料子。”
錢琳琅不解:“做什麽?”
“做新衣。”
“給你麽?”
“你。”
季挽說著話已經牽了自家夫人的手,向著自己的馬車走去。整個過程,他看都沒看邱韻一眼,邱韻茫然若失。
白盡也從亭子裏走出來,他像是沒看到邱韻的失魂落魄,對她說:“走吧,回府。”
邱韻想說,她也想買料子,不是缺衣服,就是不想自己不如錢琳琅。那個商戶出身的下賤女子,有什麽資格事事高她一等?
可是,她不敢。
她太知道季挽對自己來說意味著什麽了,她要是說了這樣的話,怕白盡會以為她是對季挽舊情難忘。
白盡走了幾步卻忽然回頭,道:“難得休沐,你有想去的地方麽,我陪著你隨便逛一逛。”
邱韻眼睛一亮,趕緊點頭,拉住白盡的手臂,笑著說道:“我想買幾支釵,你給我選吧!”
“夫人的眼光一向不錯,還是你自己選。”
“可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啊!”
“原來夫人這是女為悅己者容。”
兩個人相處也算和睦,隻不過,和睦得有些不正常。
邱韻笑的臉都快僵了,達成所願之後,她沒有一點快樂。她發覺自己在意的,依然是季挽陪著錢琳琅買料子。
那本來是她的特權,是她的男人,可惜她一時做了錯事,永遠地失去了她。她好恨齊元易,心裏也很後悔。
如果命運可以重來一次就好了。
相比於邱韻的痛苦,錢琳琅顯得快樂得過分。她和季挽一起選料子,陸陸續續的看了很多,最後去了慶雲周名下的一家綢緞莊。
東家來了,掌櫃自然要把壓箱底的好東西拿出來。錢琳琅看著料子很滿意,選了兩塊,準備給阿姐和自己每人做一套冬裝。
選完暖色,又選了穩重的靛青色,準備給季挽做件大氅。季挽冬天總穿她之前給他做的那件,她想做件可以替換的。
“給我選的?”季挽柔和地問。
“嗯。”
“親手做?”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季挽心裏頓時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