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追查邱尚何
早朝後，邱尚何接到了皇帝的召見，讓他去禦書房候著。莫仁莫義已經平安回到洛中，邱尚何心裏不踏實。
在接到皇帝的召見後，他更加忐忑了。莫仁莫義到底拿到了什麽證據，他到現在還是不清楚的，不知道會對自己造成什麽損害。
越是平靜越代表正在醞釀更大的風波。邱尚何對傳令的宮人說自己身子不舒服，想來是生了重病，怕把病氣過給聖上，故而先去太醫院找人診治。
曲文厲聽了宮人的回話，神色一黯，道：“所以你們沒留下邱大人？”
宮人稱是。
曲文厲想了想，覺得邱尚何應該是意識到了危險，他對身邊的宮人說：“傳令下去，讓人攬住邱尚何，無論如何不準他出宮。”
曲文厲心裏有種感覺，這次如果讓邱尚何跑了，那後果不堪設想，希望還來得及。
白日裏宮門沒有落鎖的時候，一旦落鎖，一定就是有大事要發生。季挽皺眉，問門口守衛道：“發生什麽事了？”
“季閣老，奴才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按照上頭的命令封門，還請您回去稍坐片刻，一解封，奴才們就去通知您。”
季挽頷首，回了內閣。
“三爺，好端端的宮門怎麽會忽然落鎖呢？”身邊伺候的人問。
季挽低聲道：“去禦書房。”
曲文厲正在禦書房來回踱步，宮門已經封了，卻遲遲找不到邱尚何，也不知他逃出去沒有。
“聖上，季閣老求見。”
曲文厲擔憂的神色一緩，道：“快請。”
季挽進門曲文厲便秉退左右，對季挽道：“老師，您說邱尚何在宮裏會不會有內應，能不能脫身？”
季挽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看著曲文厲，道：“聖上提前動手了？”
曲文厲點頭：“不除了他，我實在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麽埋怨的話也是無用。季挽思忖了片刻，道：“讓錦衣衛封住所有出口，哪怕是宮裏的狗洞也不要放過。”
曲文厲猶豫：“老師，這樣做會不會動靜太大，惹了有心人動手？”
“宮門一鎖，敏銳的人就已經意識到了。現在拚得就是個快，如果能把邱尚何扣在宮中，可以免去很多麻煩。”
曲文厲一向是不懷疑季挽的，他當下就吩咐了錦衣衛，全力搜捕邱尚何。可惜皇宮太大，可以藏身的地方也很多，一時半刻錦衣衛那裏也沒有消息。
季挽坐在禦書房，等到入夜發現還沒有邱尚何的消息，他覺得該做最壞的打算了。
“聖上，你準備好了麽？”
曲文厲看著自己最信任的人，這時候心裏也在後悔，沒有聽老師的話。他應該再忍一忍，不該對邱尚何起了殺心，現在怕是打草驚蛇了。
“老師，您怪我麽？”
季挽搖頭：“聖上經過這次的事，能記住什麽？”
“以後不衝動行事。”
“微臣跟聖上說過很多次，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可聖上一直沒有更深刻記住。如果經過這次，聖上可以記住的話，那就不算是白冒險了。”
曲文厲看著季挽，是用那種很信任依賴的眼神看的，他低聲說：“對不起，老師，我記住了。”
季挽看著這個少年，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就像是曲文厲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季挽時，他正在哭，季挽也是這樣安慰他的。
後來，年紀漸長，曲文厲便不哭了。他知道男人不能哭，尤其是做了天子的男人，就更不能哭了。
但是老師當時看他的模樣，是他一直印象深刻的。從那時開始，他心裏就是清楚的，他不是一個人。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有老師。
錦衣衛連夜排查，最終還是沒有邱尚何的消息。季挽連夜去了兵馬司，讓人轉交了自己的親筆信件。
兵馬司中可動用的人手也不是太多，洛中城內能用的士兵也隻有那麽多。負責皇城守衛的禁軍不過六千人，錦衣衛也隻有兩千人，不過都是精銳。
季挽在盤算著，怎樣能擋住邱尚何的人。邱尚何手上可以調動的兵力，他也不清楚有多少，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至少有幾萬人。
邱尚何積攢多年的人脈，是他可以一直囂張下去的原因。他當初依附於賈廣的時候，就隱藏了自己的實力。
韜光養晦，是邱尚何的拿手好戲。
“邱尚何真的會起兵造反麽？”
錢琳琅有點不相信。不是她不信季挽的推測，而是她覺得沒有必要，風險實在太大。
造反不是那麽容易的，就算有那個實力，得到了皇帝的寶座，但是也沒有一直守著的資本。
沒有皇室血脈的加持，那人人都可以找個理由起兵討伐。這也是賈廣寧可挾天子以令諸侯，也不願意造反的原因。
以賈廣當時的實力，他要造反沒有人能攔得住。可他甘願做無冕之王，也沒有選擇反了。
就算邱尚何隱忍多年，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但是他也肯定不如當初的賈廣。
這時候選擇造反，不是死路一條麽？即便他成功了，又能當幾天皇帝呢？城中守備是不多，但南晉可用的軍隊也不在少數。
“我和他師生一場，了解他的為人，也知道他的處世之道。他這次聯合北狄的事被拿住把柄，是要致命的，他不得不反。”
“可是……他成功的幾率不大，他真的要賠上所有麽？就算是通敵賣國的事被拿住把柄，他也不會賠上整個邱家，而造反那是要誅九族的。”
季挽看著錢琳琅，柔聲道：“邱尚何是個很傳統的人，他信奉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是個情種，也是需要他夫人母家的助力，所以這輩子都沒生出一個男丁。”
錢琳琅冰雪聰明，季挽一說她就明白了。她笑了笑，道：“所以說，邱尚何做事的風格和正常人不一樣？”
“對，在某種時候，他是個很自私的人。比如讓他一個人死，他會覺得不如賠上一切。反正他死了，這些東西他也享受不到了。”
錢琳琅忽然覺得，邱韻也沒那麽可恨了。因為，她也是繼承了邱尚何骨子裏的自私，可以做出那些事也是正常的。
對於他們，隻要不把他們當成是人看就好了，左右這種人也是和畜生沒什麽兩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