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救人前的回想Ⅰ
玲瓏的治療,就是這樣的讓他溫暖。
所以,他不可以再次失去重要的人,所以他必須馬上站起來,用自己的雙手殺掉那個破麵和藍染,然後帶玲瓏離開虛圈,但是,他卻還是不能動,即使手臂在玲瓏的治療下很快接合上,但他還是無法動彈。
玲瓏簡單地為冬獅郎治療了一下,然後她將手放在冬獅郎一直保持著握拳動作的手上,指尖從他的食指壺口處伸進了他的掌心,然後緊緊握住,握緊。
“小白,你要活著離開虛圈,不要來找我。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低低在冬獅郎耳邊說出這句話,玲瓏的聲音略顯沙啞,然後她用另一隻手將冬獅郎額前的頭發理在一邊,看著冬獅郎熟悉的皺眉俊美容顏,摸了摸他白色的劍眉,冬獅郎似乎聽到了她的話,皺了皺眉。
當玲瓏想站起身,抽回手時,手卻被冬獅郎牢牢的抓住了。
雖然冬獅郎有些意識模糊,也不能動起身體,眼睛也時閉時睜地看不真切眼前的景象,但他知道,他一鬆手,玲瓏就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玲瓏一愣,看著冬獅郎緊抓著自己的手,眼眶裏竟閃出了淚光。
“小白,放手吧。求求你。”玲瓏雙手掙脫冬獅郎的手心,前方的藍染正在等她,如果她對冬獅郎表現出明顯的關心,或是猶豫著跟不跟他走,藍染都會馬上變卦,出手殺了冬獅郎。
所以她並沒有選擇,在她麵前的隻有一條路,跟藍染走,保住小白的性命。
玲瓏揉揉被冬獅郎抓得太緊而發痛的手,手上還有小白的靈壓環繞。站起身走到藍染身邊,忍不住回頭又看了冬獅郎一眼。
太好了,小白可以安全離開了。
勉強笑笑,小白,謝謝你平陪我來虛圈,這一走我也許沒有機會再見你了。
保重,已別,勿念。
收回目光,玲瓏低頭,粉色如錦緞的長發輕垂在側臉前,風一吹,發絲就與這令人悲傷的空氣纏繞,淒美無暇。
最後她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冬獅郎抓空的掌心依然傻傻地緊握著,而鼻尖隻剩玲瓏身上淡雅的發香,眼前也隻餘下一片黑暗。
為什麽要走,為什麽要為了保他而身陷險境?
保重,已別,勿念。這多麽簡單的離別之語,當她在心中說出時,又是何等的悲傷與沉重?
那一次,他沒有救下雛森,對自己萬般怨恨。
這一次,他仍然沒有救下玲瓏,心中已是萬念俱灰。
堂堂十番隊隊長,被譽為天才的男人,竟需要一個柔弱女子來保護他的性命,冬獅郎趴在冷冷的沙地上,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疼痛讓他意識逐漸恢複,身體也開始有了知覺。
嘴角溢出血絲,手指摳進地上的沙子中,抓著那些從指縫迅速溜走的沙子,卻如玲瓏掙脫自己的手一般,怎麽樣都抓不住。
身上的傷口雖然被玲瓏簡單地治療了,但從地上猛然爬起來時,還是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疼痛讓他更加的清楚意識到,藍染是在他的麵前將玲瓏帶走的,就像,就像在中央四十六室時,當著他的麵將雛森桃兩刀斬殺。
玲瓏和藍染還有那個破麵的靈壓已經完全消失,在她離開前,還在努力爭取著時間為他接上斷臂,幫他盡可能的治療。
不要來找我,我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玲瓏的話還在耳邊清晰地回響,但他怎麽可能不去找她,怎麽能相信她會安然無恙?藍染那樣多變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殺了她,冬獅郎根本不信玲瓏會平安的呆在虛夜宮。
在以玲瓏留下作為冬獅郎活下來的條件後,冬獅郎是絕對不會接受這樣苟延殘喘的活下去的,至少,他不會用一個女人的性命來換自己的性命,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最重要的愛人。
狼狽地站在宮殿牆外的陰影中,冬獅郎一手捂著手臂接合處的傷,一手捏著拳頭。
他注視著宮殿頂端隱約出現在窗口裏的白色人影,最後白發蕭瑟,臉上表情轉淡,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隻留給了宮殿裏的烏爾奇奧拉一抹黑色的堅毅背影。
當冬獅郎緩緩趕回入口時,夜一和露琪亞早就焦急地等著了,傳令神機被露琪亞拿在手裏,一會兒就看一眼時間,還剩五分鍾了。
“啊,是日番穀隊長。總算回來了,怎麽隻有他自己?”夜一疑惑地看著冬獅郎搖晃著身體走過來,冬獅郎的臉色異常蒼白,好像風一吹他就會倒下去。
“他受傷了!”露琪亞看到地上一路跟在冬獅郎手指滴下的血形成的血路驚呼道,然後她和夜一瞬步過去將他扶住了。
“日番穀隊長,發生了什麽事?玲瓏呢?難道……”
“玲瓏她,不會回來了。”冬獅郎沉聲落寞地說。
“看樣是遭到破麵或是藍染的襲擊了,不然他不會傷得這麽重。時間到了,我們先回去再說吧。”說著夜一一把將冬獅郎背到了自己身上,冬獅郎有些抗拒,但失血過多的他,隻能任人擺布。
空氣中的虛腔已經呼地打開,露琪亞站在虛腔口內,看著一望無際的沙漠問:“真的不等玲瓏回來嗎?玲瓏……我們真的不管她了嗎?”
夜一歎氣,然後正色道:“具體發生了什麽,要等日番穀隊長好一些才能知道。快走吧露琪亞,我們會再回來救玲瓏的。日番穀隊長傷的不輕,必須馬上送回四番隊。”
露琪亞還在猶豫,因為玲瓏可是她最好的姐妹,怎麽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說不管救不管了呢?
她做不到。
最後虛腔大門關閉的一刻,夜一猛地將她拉了進來,幸好,沒有留在虛圈。
“露琪亞,你在搞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夜一很少生氣,她的性格和浦原喜助差不多,都很好說話,而且一直是笑著的,但這次,夜一真的怒了,她大聲地責備著露琪亞。
“你怎麽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嗎?剛剛如果你沒回來,會害死你自己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丟下玲瓏,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怎麽能把她留在虛圈不管,而且她臉上還有傷,會不會已經惡化了……”
露琪亞大聲打斷了夜一的話,然後說著說著竟流下了淚來,夜一背上的冬獅郎還在喃喃地說著:“玲瓏她不會回來了,不會回來了……”
夜一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一定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麽。”
“哎喲,時間剛剛好,恭喜你們按時回到了現世,怎麽樣找到食靈花了嗎?剛剛在外麵我就聽到你們在說著什麽,好大聲啊,夜一?玲瓏醬呢?”浦原喜助還以為他們已經幫玲瓏治好了臉,四個人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呢,卻沒想到首先出現的會是背著已昏迷的日番穀冬獅郎的夜一,然後是臉上掛著淚痕的露琪亞。
當虛腔關上消失後,都沒有出現玲瓏的身影,浦原喜助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遭到藍染的襲擊了,回來的隻有日番穀一個人。喜助,我先和露琪亞把他帶回靜靈庭,其他的以後再說。”說著夜一直接在麵前打開了穿界門,一點時間都沒耽誤,和露琪亞回了屍魂界。
浦原喜助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直到穿界門哢哢哢地關閉以後,他才自言自語地對著空氣說:“日番穀隊長傷得還真是重啊,恐怕那孩子凶多吉少了吧。哎,看來對付藍染,還是該把假麵軍團請出來了。正好,一護也需要他們的幫助。”
浦原喜助站起身,把紅姬放回腰間的綠色腰帶裏插好,然後瞬步離開了地下室。
藍染也該嚐嚐自己當初實驗的後果了。不過,一切的初始都是從他這裏製造出的崩玉開始,最後會遭到報應的應該也會是他自己吧。
浦原喜助苦笑,看著自己為藍染而特別研究的封印記錄圖,無奈地想,能彌補多少,就算多少吧。
回到靜靈庭,夜一直接去了四番隊,而露琪亞去找了浮竹。
當時可是浮竹親自將他們送進穿界門的,同去的三人,偏偏少了玲瓏沒回來。
“什麽?!玲瓏在虛圈不見了?”浮竹一急,猛地咳嗽著,他趕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捂嘴跟著露琪亞往四番隊趕去。
如果是遭到襲擊的話,日番穀隊長怎麽可能受了重傷還回來了?玲瓏難道已經死了?被藍染殺了還是臉傷惡化?
浮竹的腦袋裏不停冒出不同的想法,胡亂猜測著。
當他抵達四番隊,看到躺在病床的冬獅郎時,竟感到非常的生氣。
“怎麽樣了他?”
“嗯,手臂受了嚴重的刀傷被斬斷了,不過後來又被接合上,隻是傷口接合處還有血滲出,沒有完全愈合,不過,過段時間就會好了。日番穀隊長的情緒似乎很低落,應該是因為沒能帶玲瓏回來的緣故。雖然我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請你們不要再在言語上刺激他。另外,浮竹隊長,這件事我已經上報給了總隊長。”
卯之花把露琪亞和浮竹堵在了門外小聲說著話,而房間裏,副隊長虎徹勇音正在照顧冬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