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殺了她
見她沒有立刻拆穿自己，沈心瑤鬆了一口氣，隨即又陷入了更大的疑惑和驚慌之中：
她到底想做什麽？
眼看著到了岸邊，顧禦琛抱起虛弱無力的她，離開之前輕描淡寫地看了沈心瑤一眼，然後離開了。
送到當地醫院檢查之後，宋淼坐在病床上，她已經漸漸緩過來了，隻是精神卻仍舊不怎麽好。
病房裏並沒有人，安靜得連花瓣掉落的聲音都聽得到，她身上的衣物都換成了幹淨的，頭發也吹幹了，一旁的桌子上還有削好皮的水果。
她愣了一會兒，漸漸回想起自己溺水前的情形，忍不住懊惱：
自己竟然輕信了沈心瑤！
不過現在，顧禦琛去哪裏了？
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是看到了他的，怎麽現在……
無論是國內國外，醫院都有一個相同的特點，四處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燈光冰冷，長長的走廊總有一種無可言喻的壓抑感。
顧禦琛的臉色比這種鋪天蓋地的死亡還要令人窒息，他冷冷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行動間都透露著不安分的女孩子。
他倒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生出了這樣大的膽子，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傷害宋淼。
“禦、禦琛哥哥，你怎麽、怎麽不說話？”
他這樣陰鷙地盯著自己，沈心瑤心裏實在是害怕極了，她低下了頭：
“禦琛哥哥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當時實在是遊不動了，不然我一定會救她的！”
“你救人？”
聽著都覺得古怪，顧禦琛冷冷一笑，“你如果會救人那還是沈心瑤嗎？”
“我、我雖然不喜歡她，可是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在我麵前死去！禦琛哥哥，你不能這樣平白無故地汙蔑我！”
咬死了他沒有證據，沈心瑤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我知道禦琛哥哥你不喜歡我，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揣測我！”
“你做了什麽，心裏應該比我清楚。”
他出來的時候宋淼還沒醒，但是他大約也能猜到些東西，顧禦琛眼神冷淡：
“沈梟然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應該會很高興，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果真是骨子裏流淌著沈家人的血。”
“我知道你喜歡她，也知道你對我有偏見，可是，這件事我絕對是清清白白的！”
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這件事，沈心瑤心裏清楚得很，一旦她承認了顧禦琛有的是方法對付自己：
“不信的話，你可以讓警察來調查！”
“好啊。”
淡淡一笑，顧禦琛並不擔心證據的問題，他露出了輕蔑的眼神：
“你會這麽說，無非就是覺得沒有其他人看到，怎麽說都隨你編造。”
難道不是這樣？
沈心瑤心裏咯噔一響，麵上卻還是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不是隨便解釋就可以弄清楚的事情了。怎麽做都隨便你，我會配合調查的。”
看著她咬死不鬆口的模樣，顧禦琛輕輕一笑，“警察會過來找你問詢，不過在這之前，我覺得還是要先問問宋淼事情的經過。”
聽他提起宋淼，她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害怕，但卻還是若無其事地道：
“正好，我也想讓宋小姐來證明我的清白，走吧！”
前往病房的路上，沈心瑤心裏發慌，差點絆倒了自己。
顧禦琛聽到動靜回過頭瞟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心虛至此，“現在還不肯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事實！”
無論如何也不能應下了這樁罪名，沈心瑤咬咬牙，繼續往前走著，可是來到病房前的時候，她的腿都要軟了。
看到癱軟在病房門口的女人，顧禦琛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神情，“還能進去嗎？”
“自然可以……”
強自支撐著推開了門，沈心瑤卻沒看到人，病床上也不像是有人睡過的模樣。
她走進去幾步，正要看看宋淼是不是在衛生間的時候，身後的門卻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禦琛哥哥，你這是什麽意思？宋淼呢？”
意識到不對勁，沈心瑤趕緊看向顧禦琛，結果卻發現他的神色十分陰沉，跟先前興師問罪時的模樣全然不同。
“你真的以為我會讓警察插手這件事？”
他的臉一半沉浸在昏暗的室內，一半則是完全顯露在陽光中，整個人在光線的割據下顯得格外的陰森詭異：
“沈心瑤，你嚐試過死亡的感覺嗎？”
“什、什麽意思？”
這裏是室內，沈心瑤也不相信他真的會對自己做什麽，隻是驚訝於自己所看到的他，這跟她認識的顧禦琛毫無相似之處：
“禦琛哥哥，殺人是犯法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殺人當然犯法。”
輕蔑一笑，他的眼裏寫滿了不以為意，“可是他們如果得不到證據，那你就是意外身亡，又或者……是畏罪自殺。”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沈心瑤看得膽戰心驚心神俱裂，她不斷地後退著，“禦琛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是一起長大的，而且宋淼不是沒死嗎？你、你想做什麽？！”
她越是解釋，顧禦琛眼中的寒意就越發深重，他冷冷一笑：
“不過是讓你體驗一把死亡的感覺，你怕什麽？”
他越是這樣說，沈心瑤就越害怕，她抵到了身後的牆，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顧禦琛，你不要嚇我、你不可以這樣對我的！你這樣做了，我哥哥不會放過你、沈家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害怕至極，不知為什麽，她總是覺得顧禦琛沒有在嚇唬她——他真的會殺了她。
“讓我們來猜一下，沈梟然會不會為了你跟顧家徹底決裂？”
聽到她近乎幼稚的威脅，他有些諷刺地笑了起來，“一個將政治前途視作生命的男人，會為了你得罪我嗎？”
聽到他的話，沈心瑤猶豫了，她的哥哥……那個男人，並不會為了她選擇跟整個顧家為敵。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沈心瑤看著眼前的男人，害怕得聲音都在顫抖：
“你真的會殺了我嗎？這是犯罪……宋淼知道了會怎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