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落針可聞
呂布回到昌邑的消息在城內傳開之後,人心惶惶,他們擔心呂布在這種時候算賬,真正做到與袁術治下官員沒有聯絡之人又有著多少呢,這可是關乎著家族生死存亡的時刻。
如今兗州一統,之前就站在呂布一側的官員自然是歡喜鼓舞,他們的投靠,就要得到回報,僅僅是從州牧府對於陳留郡和濟陰郡官員的任命上就能看出來。
陳宮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兗州的官員對此深有體會,或許在陳宮的手中已經掌握了他們與袁術治下官員來往的證據,隻不過當時呂布正處在緊急的時刻,他沒有顯露出來罷了。
州牧府內,官員得到呂布的命令之後,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紛紛趕來。
呂布端坐在上首的位置,兗州牧陳宮則是站在一旁,在州牧府的門外,甚至有著嚴陣以待的士卒。
看著這般的架勢,不少官員的膽戰心驚,甚至不敢與呂布的目光碰觸。
呂布輕咳一聲道:“本侯在徐州與袁術對戰,兗州能夠有著穩定的形勢,與諸位的努力是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的。”
場內官員連道不敢。
話鋒一轉,呂布冷哼道:“但本侯得知,在本侯治下危急的時候,可是有著不少人與袁術治下的官員有著聯絡。”
不少官員的臉色頓時發生了變化,非是他們的心性不夠,而是呂布的威脅太大,這種時候,或許隻需要呂布的一道命令,就能讓他們身後的家族付出慘重的代價。
一些官員的額頭上沁出了汗水。
見到這一幕,張遼露出冷笑之色,這些文官,尋常在軍中將領麵前表現的可是趾高氣昂,如今在呂布的麵前,沒有了那般多的話語,更多的是尊敬,這也是呂布在兗州影響力的具體體現。
一個強勢的君主,會讓治下的官員有一種巨大的壓力,在這樣的壓力麵前,他們甚至不敢做出違逆的舉動。
得到呂布的示意,陳宮命兩名士卒將一個紅色的箱子搬了上來。
箱子被打開,裏麵是兗州官員與袁術治下官員來往的信件。
箱子不小,但是裏麵的信件裝的很滿。
不少官員見到這一幕之後,差點癱軟在地上。
如此多的信件,不用說,在場很多官員,都將會牽扯到這件事情之中的。
呂布淡淡的說道:“你們中間,不少人心中恐怕已經在畏懼了。”
一名官員直接軟倒在地,他實在是承受不住這般大的壓力。
見到場內官員表現各異,呂布的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這些都是兗州的官員,如果一道命令將他們全部斬殺的話,帶來的將會是兗州的動蕩,難道還要以軍中的將領去治理地方不成。
如果是行軍打仗的話,軍中將領沒有絲毫的問題,讓他們治理地方,會讓地方更加的混亂。
懲治這些人,會給兗州帶來一場災難,短時間內呂布可是難以尋找到這般多的官員來頂替他們的位置。
世家豪族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說不定懲治這些世家之後,會得罪更多的世家,會讓治下更多的官員生出其他的心思。
呂布的心中有著憤怒,有著淒涼,但是他不能下達這樣的命令。
讓兗州和徐州盡可能的穩定下來,才是最為重要的。
袁術在徐州的戰場上的確是失敗了,但是袁術在諸侯中間的威望決定了,想要將袁術徹底的消滅,短時間內絕對是難以做到的事情,而袁術的手段,非是表麵上那般的簡單。
唯有讓治下更加的穩定之後,才有著與劉表、袁術抗衡的資本。
鏟除這些官員所在的家族的話,會讓天下的諸侯暗笑,甚至是歡呼雀躍,這就代表呂布以後會和世家豪族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麵,這對於一名君主來說意味著什麽?
在做出選擇之前,呂布必須要更加的慎重。
但場內的世家,並沒有想到這個層麵的事情,為呂布抓住把柄之後,他們擔心的是身後之事。
畢竟在他們的身後,有著一個家族,這讓他們做事的時候,不得不有著更多的考慮,其實在很多時候,當他們做出一些選擇的時候,還是需要家族之人做出決斷的,再說並不是每一名官員都是家族的家主。
場內死一般的安靜,落針可聞,這般的氣氛下,不少官員的額頭沁出了汗水,他們尋常講究的是心性,在這種時候卻是難以淡定下來。
良久的沉默之後,呂布似乎是做出了決定,輕輕咳了一聲。
僅僅是這一聲咳嗽,讓不少官員打了一個激靈,他們有一種預感,接下來就是決定他們身後家族命運的時候到了,以呂布的手段,若是出手的話,肯定是雷霆之威,不會給他們身後家族翻身的機會。
因為呂布不是世家豪族出身,在行事方麵沒有那般多的顧忌,或許有些官員做的不過分,讓他們身後的家族不會倒黴太多,但也會有著實力上的折損,還有什麽比之讓家族實力受損更讓他們痛心的嗎。
現如今他們的命運就掌控在呂布的手中,難道要站出來反抗呂布的,目前諸侯之中,以呂布的這般威勢,何人敢於上前對抗,恐怕就是站出來指責呂布也是不可能的。
羽翼已豐,呂布在諸侯之中的地位已經確定了下來,已經沒有人敢於小覷這名武將。
從最初入主徐州,天下諸侯聲討,到現在雄立於諸侯之中,他們不得不承認的是,呂布成長了起來,成長到了讓很多諸侯仰望的地步,而呂布取得的成就,同樣是可怕的,以武將之身,雄立於諸侯之間,僅此一點,就足以讓更多的家族敬佩了。
這才是真正依靠自身的實力,在混亂的時候有著一席之地。
“袁術進攻徐州之際,本侯治下人心惶惶,莫說是兗州,就連徐州不少官員也是如此,他們肯定在暗中有著其他的的動作,不想讓家族就此敗亡,這些本侯是能理解的,這等情況放到任何人的身上,恐怕都會有著更多的思考。”呂布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