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章 鼠須漢子
“什麽?大哥,你又要下山?”第二日一早,孫千望按照陳墨的囑咐過來了,本來以為要像之前一樣幫助陳墨修煉,但卻被陳墨的話給驚呆了。
“嗯……,的確是有要緊事我不得不下山一趟,”看到孫千望關心自己的模樣陳墨心中也是有點感動,“不過我卻是有些事情要請千望你幫個忙。”
“大哥你這是哪裏話,有什麽事你盡管說就是。”
“這次我下山實在是有點不得已,估摸著得二十天到一個月才能回山,不過卻是不想被師門長輩知道,你每天還是正常到我這邊來修煉,平日裏前往山主那裏聽講就說我修煉元力箭技到了關鍵之處,正在閉關,免得他操心。”
“放心,一切有我,”孫千望猶豫了片刻,好似下了什麽決心,臉色一肅道,“大哥,你別嫌我囉嗦,咱們如今才踏入武士境界沒幾個月,正是修為飛漲的時候,還是得專心修煉啊。”
陳墨點了點頭,拍了拍孫千望的肩膀:“千望,你放心,我不會耽擱修煉的。不過這一趟我卻是不得不下山。你不是看到每天我修煉家傳密法時用的那些藥物了麽,你也看到了,已經基本用完了,我接任務便是為了掙錢,如今錢也有了,我打算下山才買一些藥材再配置一批藥物。不過你放心,這一次任務我可是掙了五萬多兩銀子,配置的藥物差不多也夠我將密法修煉成了。”
“哎呀!”孫千望一拍大腿,“大哥,你怎麽不早說,原來你接門派的任務是要掙錢啊,你問我要啊,費那個功夫幹嘛?”
“千望,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也想借著這個機會鍛煉一下自己鬥法的經驗。”
當夜,一個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的從陳墨的院子裏閃出,貼著牆腳跟閃入了山石的陰影之中,一路上借著山石的陰影就下了落雁峰,這人自然就是陳墨。
第二日一早,孫千望就和昨日一樣來到了陳墨院子裏,修煉了一天之後又自離去,就和沒事發生過一般。
同春堂是西厙縣城中最大的藥鋪之一,藥材鋪坐診的大夫對於跌打損傷、按摩正骨等毛病治療手段不但是在西厙縣城,就算是在周邊幾縣之地也都頗有名氣,很多居住在附近的普通人若是受了比較嚴重的外傷都會到同春堂來看病。
門口接待的夥計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名矮小的鼠須漢子向著藥鋪走來,趕忙小步快跑迎了上去。
“吳爺,您來啦,快裏麵請,小的這就給您泡壺好茶。”
夥計可沒忘記,這鼠須漢子名叫吳德旺,自稱是一名外地的藥材商人,兩個多月前在自家藥鋪裏可是采購了許多的藥材。
“三七五百斤、丹參兩百株、當歸三百斤、川芎八百斤,你去把你們掌櫃的叫出來,櫃台上有多少我包圓了,剩下的趕緊給我準備,五天之內我再來取。”
“啊?”夥計愣了一下,趕緊一溜煙向後麵跑去了,“您老稍等,我這就去。”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矮胖老者急匆匆的從後堂衝了出來,一看到鼠須漢子老者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吳老板,小老兒可真是天天盼,日日盼,可把您這尊財神給又盼來了。”
上一次這鼠須漢子就在自家藥材鋪裏買了不少藥材,連價錢都沒還一下,掌櫃的還覺得這漢子實在是不會做生意。沒想到人家這不又來了?顯然是之前買的藥材都已經轉手賣出去了。一個個給人看病賣藥,那裏比得上批發來錢快。
“掌櫃的,這是藥材錢,你數一數,夥計都和你說了吧,趕緊給我把櫃上的藥材給我都包好了,剩下盡快準備,我五日之後來取。”
掌櫃的下意識就接過了薄薄的一遝銀票,低頭一看臉色大變。
一千兩的銀票!這麽大麵額他一年中也見不到幾次,手指沾了沾口水數了一下,一共三張。掌櫃的是做老了生意的,心裏麵略略一算便算了出來,這三千兩銀子買這麽多藥材隻多不少,而且還是根據上次的價格來結算的。
這鼠須漢子這次買的藥材的量可要將近上次的十倍。掌櫃的心裏麵暗暗衡量了一下,一下來到錢櫃上,摸摸索索的從錢櫃裏數出了三張銀票,遞給了鼠須漢子。
“吳老板,咱們一回生二回熟,這三百兩銀票您拿著,這些藥材咱們就按照上次價格的九折來結賬,隻要您以後常來照顧小老兒的生意便行。”掌櫃的心裏麵一本賬可是算的清清楚楚,這麽大量的藥材采買,本來就應該給個折扣,自己這不但是占了便宜,還賣了好。
誰想到那鼠須漢子根本就沒有接:“掌櫃的,我沒空和你掰扯這三瓜兩棗的,你趕緊給我把店裏的藥材給我打包好,這錢你收著,隻要你能在我說的時間內每提前一天給我把藥材準備好,我就給你每天再加一百兩銀子。而且說好了,這錢是給你個人的。”
掌櫃的一聽心裏麵簡直就就要樂開了花,世上還有這種好事?要知道他是掌櫃,不是東家,他拿的是固定的一份薪俸,最多生意好的時候東家年底給他包個大紅包。一年下來,到手的最多也就是一百兩,如今卻是有機會一下就拿到一年甚至幾年的薪俸,讓他如何不激動。
不一會兒功夫,藥材就打包好了,但卻隻有鼠須漢子要求的十分之一左右。掌櫃的也不敢將所有的藥材都打包了,還是留了一點,畢竟鋪子還要繼續開門做生意。
“什麽時候藥材準備好了就送到城北甜水井胡同從南往北第二戶人家。”
鼠須漢子也不要夥計給他送貨,自己個挑著一擔藥材健步如飛的就走了,隻把掌櫃的和夥計們都看傻了眼。
“這吳老板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一個人,想不到力氣還真大啊……”
甜水井胡同第二戶人家是個大院子,主人家原本姓李,不過三個多月前就把院子賣給了一個外地人。自從這外地人將院子買下來之後,也就一開始幾天進進出出忙碌了一陣子,後來院門緊鎖,鄰居們根本就沒見到過他。
大夥兒都以為這家人出了什麽事,誰想到今天那外地人又出現了,不過挑了擔東西進去就又出門了。那外地人挑著擔子走過,人人都能聞到一股濃鬱的藥材氣息,大家心裏麵都有點疑惑,莫非這個外地人是個郎中?
找個機會得問一問,有這麽個鄰居,大夥兒有個頭疼腦熱的,也就不用去花錢看病了不是?讓這郎中瞧一瞧,開個方子,自己再去抓藥,難道等熟了之後,他還好意思收街坊鄰居的錢麽?
西厙縣城各個大藥鋪都上演著同樣的事情,這些藥鋪中坐館的大夫分別擅長看不同的病,有的擅長治療凍傷、燙傷,有的擅長治療頭暈耳鳴,賣的藥材也不一樣。不過發生的事情都是一樣,兩個多月前來過的外地老板又來了,而且采購了比上次多的多的藥材。
這個老板還非常的闊綽,采買的藥材量翻了將近十倍,但價錢都一文都不減,而且還給賞錢,越早將藥材準備好,給的賞錢就越多,這種老板敢問有哪個掌櫃不喜歡?
不約而同這些掌櫃都要求夥計們保密,這種好事可千萬不能讓城裏其他的藥鋪掌櫃知道了。
甜水井胡同的住戶們也是納悶,這個外鄉人怎麽就這麽忙呢?馬不停蹄的一擔擔往家裏挑著東西,足足挑了有七八趟,最後又帶了一撥子人回來。這夥人進了院子把門一關卻就再也不出來了。
有個胡同裏的潑皮,看著那外鄉人一趟趟的往院子裏挑東西有點眼熱,覺得是個機會,想要撈點好處。
就看他帶了幾個一道的潑皮上前去敲門,不一會兒門開了,潑皮們進了門去。有那良善的百姓看了都是暗暗歎息,替那外鄉人擔心,但卻都又不敢前去相勸。這胡同裏不少人家可都吃過這些潑皮的苦頭,一會兒家裏下蛋的老母雞不見了,一會兒看門的大黑狗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也有人在胡同裏罵了幾句,但第二天門上就被潑了大糞。
正當胡同裏的鄰居們出來看熱鬧,都覺得那外鄉人隻怕要在這些潑皮手底下吃虧。誰想到很快那幾個潑皮竟然被人從院牆裏扔了出來,一個個鼻青臉腫的,一看就吃了大虧。這下倒是讓眾人看的都很解氣,但卻再也沒有人敢去敲門騷擾了。
“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了,還是和上次一樣,你們給我將這些藥材用上次我教你們的方法提煉一下。這次我要提煉的藥材是上次的將近十倍,工錢就按照上次的十倍給你們結算。”
院子裏鼠須漢子正向十八個人訓話,這十八人無一例外都是男性,有老有少,少的看模樣約莫十三四歲,老的看起來已經像是快有五十歲的樣子。
這些人一聽,一個個都是興高采烈起來,要知道上一次他們幫這鼠須漢子提煉藥材每個人可都是得了三兩銀子的工錢,這一次要真像這鼠須漢子說的,豈不是每個人要分得三十兩銀子?
他們每個人要麽是走街串巷的郎中,要麽是藥鋪的學徒,多的一個月也就掙個一兩銀子,少的一文錢都掙不到,也就是藥鋪裏供兩頓飯吃。如今區區不到一個月的功夫竟然能掙三十兩銀子,這簡直讓他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鼠須漢子說完就從懷裏掏出了十八個小銀錠出來分給了大家。
“你們趕緊幹活吧,先把現有的藥材處理了,剩下的五天之內會陸續的送過來。剩下的銀子活幹完了一起結給你們。”
眾人齊齊一陣歡呼,拿了銀子就開始將堆在院牆牆角的藥材挑走處理去了。
院子裏有口井,還有灶台、大鐵鍋、巨大的藥缽、搗藥棍、藥篩子、蒸籠等等各種器具。就看這些人或洗、或蒸、或烘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鼠須漢子滿意的看著這一切,自己卻是回到屋子裏盤膝坐了下來,不一會兒氣息變得悠長而又輕微,幾不可聞。
這鼠須漢子自然就是陳墨化妝假扮的,雖然自己配置的藥物使用的都是普通藥材並沒有用到靈藥,從這些藥材中絕對看不出來自己修煉亡靈法術的端倪。但陳墨一向小心慣了,去買藥材之前就給自己化了妝。
元力在體內運轉了一遍又一遍,慢慢的消耗一空。陳墨又從空間錦囊之中取出了七塊下品元石。陳墨按照一定的規律將這些元石擺在了地上組成了一個陣法,這套陣法乃是白骨聖典中記載的一門陣法,叫做七巧還魂陣,是專門用來恢複元力的。
陳墨一進入陣法之中便感覺到了明顯的元力力場,當下便在陣法之中盤膝坐了下來運轉功法。果然元力便迅速的恢複起來,比起以往要迅速了好幾倍,但比起用秘術直接從元石中汲取元力又要慢了不少。
不過這種利用陣法恢複元力的法子卻對修行者的肉身經脈沒有傷害,是修行界中一種普遍的恢複元力方法。
這一門七巧還魂陣一共有七種變化,陳墨如今擺出的陣法是最基本的一種變化,此外還可用二七十四、三七二十一,直至七七四十九塊元石,各擺出其他六種陣法。陣法越複雜,形成的元力力場就越強大。
不過以如今陳墨的修為,用這種最基本的陣法也就夠了,更強的元力力場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一種浪費。
不知不覺,陳墨就修煉了一個晚上,元力、煉體、身法、箭技都修煉了個遍,除了精神力沒有那些設備和藥材,如今卻是不方便修煉。
就地和衣而臥睡了片刻,不一會兒雄雞唱曉,陳墨悠然醒轉,睜開雙眼又是神采奕奕。
推開了房間的窗戶,廚房裏炊煙繚繞,這卻是陳墨專門請來給大家做飯的廚子已經開始做早飯了,而院子裏請來的那些幫工們已經開始勞作。上一次陳墨已經將加工藥材的方法傳授給了他們,這一回這些人已經是輕車熟路,比上次要快了許多。
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莽牯山脈深山的樹屋之中,錢叔鬆臉色陰沉:“元慶,不能等了,彪子和無忌定然是出了意外,這一趟紅貨著實讓人心動,你就一個人前往西庚縣城走一趟吧。”
“是……”一個書生模樣的消瘦男子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