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章 原地踏步
“什麽?叔鬆死了?”
萬朝宗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眼前一臉悲痛的錢伯鬆和他身旁的彭長老,臉上浮現了無法置信的神色。
“他……,他是怎麽死的?”
“掌門,叔鬆他……,他死的太慘了,死後還被人挫骨揚灰,根本就連一點模樣都認不出來了。我……,我還是在西厙縣城外一段河中發現他使用的長刀,這……,這才確定了他的身份……”錢伯鬆聲音哽咽,死的是他胞弟,他自然心痛。
“什麽?”萬朝宗微眯起眼睛,眼神閃爍不定,“難道是三江派動的手?”
他心中也是有些驚疑不定,在洪州境內,西庚派並沒有什麽勢不兩立的仇敵。要說最有可能動手的,也就是三江派了。
一直以來,三江派都想要將西庚派和碧雲山的勢力趕出石泉縣,這一點萬朝宗自然心裏有數。不過如今卻也沒什麽證據,隻能是吩咐下去多加小心,對方手腳如此幹淨,根本就沒留下任何的把柄。
當日陳墨將兩具屍首扔進了野火之中並沒有立即就走,等這兩具屍首都燒焦了之後,將二人的骸骨又撿了出來,敲了個粉碎。這樣一來,這二人被什麽兵刃擊殺的都看不出來了,這才算是萬無一失。
……
月光如水,陳墨在院子裏一遍又一遍的修煉著黃泉箭訣中的煉體之術。就看他身形如同一隻從黃泉路上逃出來的孤魂野鬼,手腳打出了一套詭異的拳法,而整個人在院子裏也是飄忽不定,腳下踩著奇異的步伐,看起來就像是鬼魅一般。
隨著身體的動作,元力在體內被調動起來,四周虛空之中一股股死亡之力被吸入了身體裏,不斷的淬煉著肉身,隨著這水滴石穿的功夫,肉身以無法察覺的速度漸漸的變強著。
到如今陳墨已經入了西庚派的山門一年兩個月的時間,自從上次在西厙縣城外擊殺了錢叔鬆後,陳墨便一直閉門不出,除了每月初一和十五會到楊去疾那裏聽他講法之外,其他的時候都是獨自一人在院子裏修煉。
兩個月前下山的時候,陳墨就已經將精神力修煉得入了門,可以開始修煉白骨聖典中的法術了,不過如今在山上也不方便修煉,他在落雁峰上根本也不敢召喚出那骷髏妖猴傀儡來。
陳墨借著孫千望已經被喬長老收作親傳弟子的由頭,讓他一心跟著喬元魁長老修煉箭技,不讓他再上自己這兒來了。如今陳墨每天修煉黃泉箭訣中的煉體之術、黃泉夜行身法、噬魂矢、白骨聖典中的元力修煉之法、煉神之法等等功法,這些可都是見不得人的。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釘在了遠處箭靶上,元力在體內流動,頓時天地之間一股股死亡之力被陳墨全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吸入體內,隨著噬魂矢箭訣的催動,這些死亡之力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凝結起來匯聚到元鐵箭矢箭鏃之中,隨著箭矢離弦而去。
一連射出了十二支箭矢陳墨才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些許疲憊的神色。又經過兩個月的修煉,如今陳墨體內的元力一共可以催發出十二記噬魂矢箭技。
“也不知那錢叔鬆的死訊傳回來沒有,要是山門知曉的話不知道會弄出什麽樣的動靜來……”
陳墨心中暗暗思忖,這兩個月他也根本就不敢去打聽,就怕萬一露出馬腳來。
回到了屋子裏,陳墨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在蒲團上盤膝坐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錦囊來。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微微催動元力,就看手中一閃,一個個東西被從錦囊中取了出來。
幾個玉瓶,瓶中都是各種丹丸,但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麽作用,陳墨也不敢輕易嚐試。還有各種煉丹藥材,煉器材料,還有一些元石,銀票,其中元石竟然有三塊上品元石外加六十八塊中品元石,著實讓陳墨咂舌不已。至於銀票,那更是一個驚人的數目了。
看到山門之中沒有起什麽波瀾,這是陳墨兩個月以來第一次查看這空間錦囊中的東西,萬萬沒想到這錢叔鬆身家竟然如此豐厚。不過轉念一想卻也就明白了,這些肯定就是他給門派搜集來的東西,看來自己擊殺這廝還真是沒錯,為了弄到這些東西,這廝不知道手上有多少條性命。
“這些東西該怎麽辦?”陳墨思量來思量去,心中著實有些拿不定主意。對自己來說這可是一大筆財物,但這也是燙手的山芋,隻要一被山上這些同門發現,隻怕立刻就能給自己招來禍事。
“這些東西如今我也用不上,留在身上除了給自己招禍根本就沒有其他用處,得找個妥善的地方將這些東西都藏起來……”
元力微微一動,陳墨又從自己手中取出了那塊拳頭大小,明晃晃的元母鋼。
“看來又得下山一趟了,這塊元母鋼得找個人打造成箭鏃。”
山上雖然也有煉器師,九位長老中有一位叫做甄雪川的長老,他便是一位煉器師,而且門中有不少弟子都拜在他的門下學習煉器術。
不過陳墨卻是沒有打這個主意想要修煉煉器術,他如今兼修黃泉箭訣和白骨聖典兩門功法,哪裏還能抽得出時間來修煉其他的東西。
……
“什麽?三叔……,三叔他……,去世了?”錢嶽峰“蹬蹬蹬”連退了幾步,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不錯,嶽峰,當年你三叔資質不在爹爹之下,這些年卻是為門派勞心勞力,到死前也隻不過是武士中階境界的修為。爹爹知道你和你三叔有聯係,也知道你請他幫你對付那姓陳的小子……”
“爹……”錢嶽峰猛的瞪大了眼睛,臉上浮現了驚駭之色,“我……,我……”
錢伯鬆擺了擺手,阻止兒子繼續說下去。
“這些都是小事,不過如今看你三叔的下場,我卻不得不提醒你,咱們修行者一切都是以修行為先,你又沒了一隻眼睛,往後你不要再分心想著要去對付那陳墨,隻管一心修煉,隻要你能突破到武師境界,那姓陳的小子還不是任由你搓扁揉圓。”
“是……”錢嶽峰獨眼之中狠毒的光芒一閃,心中終於是下定了決心,暫時不再去找陳墨的麻煩,“爹,三叔他究竟是怎麽死的?難道……,難道他為門派做了這麽多事,門派就不管他了?”
“唉……”錢伯鬆長歎了口氣,“你三叔死的好慘……,死後被人挫骨揚灰,就連個囫圇屍首都不剩了。門派就算有心想要報仇,但卻也無從報起……”
“那……,那就這麽算了?”錢嶽峰滿臉不甘的神色,“難道那人就飛了不成?”
“你三叔久久不歸,他那些兄弟起了疑心,想起他之前說過有個外鄉的修行者帶了塊元母鋼出現在西厙縣城,他要親自去走一趟,將這元母鋼弄到手。”
“誰知道你三叔一去竟然過了一個月都沒回來,眼看著又到了他將搜羅來的錢財寶貝上繳的時候了,你三叔手底下一個叫做裴元慶的修行者曾經跟著你三叔和彭長老接過頭,這一回他隻能硬著頭皮獨自一人去見彭長老。”
“彭長老一聽頓時就起了疑心,親自帶著這裴元慶便來到了西厙縣城。找到城裏的城狐社鼠一問,你三叔要找的那人是一名身材不高約莫二十來歲的修行者。此人一到西厙縣城便來到了望江樓點了一桌酒菜還叫了兩個粉頭,大肆招搖。”
“後來他更是跟著那兩個粉頭去暖春樓廝混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便坐著馬車離開了。你三叔跟了過去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我找了望江樓的掌櫃、兩個粉頭、車夫還有你三叔上的那艘停在暖春樓門口的畫舫船老大都問過,那年輕人十分麵生,肯定不是本地的人,此外還有一名和你三叔同行的人,好像也是外鄉人。”
“此二人的嫌疑最大,不過你三叔那同伴很有可能就是給你三叔報信的人,彭長老在你三叔斃命之處邊上的小河裏除了撈出了你三叔用的那把長刀,還撈出了一把元鐵劍應該就是你三叔那名同伴用的兵刃,你三叔那同伴應該也遭了毒手。”
“那……,那就沒有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留下嗎?”
“線索到這兒就斷了,沒有人知道那凶手到哪裏去了。”
那車把式在林棟中箭時就已經嚇暈了,根本也不知道陳墨抓來假扮自己的那名年輕人的真麵目,否則陳墨也不能這麽輕易的就放他離去。而且在放那年輕人和車把式離開時,陳墨特意先將年輕人救醒,等年輕人走的沒影了,再將車把式救醒放他離開。
……
“元力箭技威力的大小有三個要素、其一是肉身的強大,肉身越強大,能夠承受的天地之力也就越強,其二是元力的強大,催動之後吸入肉身的天地之力就越多,能夠催動元力箭技的次數也越多,第三便是箭技本身的熟練,箭技修煉的越熟練,對天地之力的利用效率就越高,爆發的威力就越大。”
今日是楊去疾講法之日,弟子們一個不拉,今年落雁峰又收入了七名弟子,其中卻隻有一人開啟了元力,讓他心中頗有些失望。
“今日是月初,又到了演練之日,吳明,你先去吧,其他人留下來。”
吳明正是今年新入門弟子中開啟了元力之人,這段時間他可以時時來向楊去疾討教,自不會和老弟子們一起在楊去疾麵前演練箭技。
而孫千望和梁文輝二人,又被喬元魁長老收作了親傳弟子,他們已經不來聽楊去疾講法了。齊心吾被楊去疾收作了親傳弟子,也可以時時向楊去疾討教,這次楊去疾的幾個親傳弟子根本就沒過來,隻有陳墨和其他幾個老弟子來聽法。
“陳墨,你先來吧。”楊去疾看了看幾名聽法的弟子,最後目光落在了陳墨身上,眉頭微微皺了皺。
照理說陳墨在大比之中給落雁峰掙了這麽大的臉,楊去疾應該對他另眼相看才是。的確楊去疾對這名弟子還真是另眼相看了,他簡直覺得這個弟子也太沒出息了。
在其他老弟子看戲一樣的目光中,陳墨臉上波瀾不驚,元力微微一動,從空間錦囊之中取出了屠龍弓。看到了這一幕,老弟子們眼中頓時就流露出了羨慕的神情來。這可是空間寶貝,在整個山門之中也就隻有門派的高層擁有,就算是修煉到了武士高階境界的核心弟子隻怕都是沒有。
不過羨慕歸羨慕,卻沒有一個人敢有什麽意見,因為就連一旁的山主楊去疾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其實楊去疾也曾私下裏向萬朝宗稟告過這個事情,但萬朝宗卻什麽話也沒說,他可是知道陳墨這空間錦囊是怎麽來的,自然不會有任何的想法。
楊去疾的想法也隻是見陳墨本就是外鄉人,突然就多了個這麽貴重的東西,怕他有什麽秘密,見掌門都這個態度了,楊去疾事後就連問都沒向陳墨問一句。
從箭囊之中取出了一根元鐵箭矢搭在了弓弦之上,陳墨心力勃發,調動起了心間的元力。隨著元力在體內流轉,周身一股冰寒之力便被陳墨吸入了體中,這股冰寒之力在體內以一種奇特的軌跡運轉,向著箭鏃之上便凝聚了過去。
箭鏃上浮現了淡淡的藍光,“嗖”箭矢破空聲響起,元鐵箭矢便射向了遠處的箭靶。
“噗”的一聲輕響,就看元鐵箭矢射在了箭靶上頓時就爆起了一團白霧,須臾之後,白霧散去,就看箭靶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這……,這陳師弟的寒冰矢竟然和一個月前相比沒有任何進展。”
“別說一個月前了,我看和剛學會的時候相比,差別都不大吧。”
那些老弟子頓時就議論紛紛起來,再看楊去疾的臉上,就像是中了一記寒冰矢似的,冷若冰霜。
“陳墨,你……,你這一個月究竟幹什麽去了?你究竟有沒有修煉寒冰矢箭技?”楊去疾簡直氣的肺都要炸了。
“弟子愚鈍,讓山主失望了。”
看著陳墨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口中雖然說著道歉的話,但臉上連半點不好意思的神情都沒有,楊去疾心中升起了深深的無力感,揮了揮手道:“行了,你去吧,回去多加練習。”
又不是自己親傳弟子,自己也沒這麽多精力來管,算了,就讓他自生自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