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五十章 死裏逃生
在丁解目瞪口呆之中,就看陳墨身子從山巔躍起,一下就躍出去離開峭壁有十多丈遠。
“這小子寧願自殺,都不願將身上的寶貝給我!”丁解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念頭,他甚至都停下了腳步,不再繼續追過去。
進入這座山,他追陳墨就追了有小半天,這座山得有幾千丈高。這麽高的地方,從懸崖峭壁上跳下去,就算是他這個武師境界的修行者也沒命了,更何況眼前這一個小小的武士。即便他身上還有那護身的符石,從峭壁摔下去那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
不過自己還是得繞到峭壁下去看看,萬一下麵是條河流什麽的。又或者跌落在半道中被峭壁上伸出來的樹枝之類的掛住,這小子也有可能逃得一命。
在丁解的腦海中這些念頭也就是一閃,他身形一動便打算前往峭壁邊上看看。自己雖然沒辦法一躍而下,但也得看看這峭壁上有沒有著力的地方。否則自己要是下山之後再繞過去,說不定這小子落到河裏逃得一命,乘著這個機會就跑了。
就在他身形將動未動之時,猛然間他一下就瞪大了雙眼。他看到陳墨手中出現了一塊閃爍著青光的符石,一把捏碎,青光沒入掌心進入體內。緊接著就看到陳墨的背上出現了一對青色的羽翼虛影,就看這對羽翼虛影一扇,陳墨整個人就向著遠處滑翔而去。
“不……”丁解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整個人發瘋似的就衝到了懸崖邊上。就看他提著月牙刃的雙手一揮,兩道青色月牙形風刃就從月牙刃上脫了出去,朝著遠處陳墨就追擊過去。但風刃剛剛飛出去十多丈遠,立刻就潰散了開來。
緊接著丁解一揚手,右手的月牙刃“滴溜溜”的轉著圈子,劃出了一片片青色光影,朝著陳墨打了過去。在飛了不到二十丈距離後,丁解又一招手,那月牙刃劃了一圈又飛了回來。而陳墨卻早已經滑翔到了將近百丈開外,哪裏還能追擊得到。
陳墨回頭冷冷的看了在懸崖上氣得直跳腳的麵白無須的修行者一眼,將他的麵容牢牢的記在了心中。此人若是真麵目出現在自己麵前,日後見到了絕不會輕饒。
一陣山間罡風吹來,陳墨操控著法術,背上那對羽翼虛影微微的調整了一下角度,頓時借著罡風之力一下又往上升起了三丈,繼續向著遠處滑翔而去。
“這……,這廝是哪個大門派的弟子……,”丁解額頭上冷汗直冒,“此人絕不可能沒有根腳,否則身上的寶貝如何能夠層出不窮。”
他根本沒有想到陳墨是法武同修,以為陳墨一次次催動的符石都是武技修行者用的符石。這半個月的時間,這小子用掉的符石就是一筆大大的財富。
當然,他若是知道陳墨法武同修,恐怕心中隻會更加的驚駭。要知道法武同修的修行者,即便是在大周王朝中一流的門派裏,那也是極少的天才弟子才能做得到。
看到對方借著風勢越飛越遠,已經隻能看到了一個黑點。緊接著對方就落入了雲海之中,再也看不到人影。丁解長長的歎了口氣,感覺心口一陣發悶,根本無法排遣。
這小子此去根本就是龍入大海,虎歸南山,自己再也不可能追得上了。自己一個堂堂的武師境界修行者,追殺一個武士修行者,竟然連追了半個月的功夫最後還讓他給逃脫了。
丁解心中也有些後悔,自己除了燃燒氣血密法之外,還有兩門壓箱底的手段,在這次追殺中都沒有用。若是自己提早使用,說不定早就將這小子給擊殺了。
不過旋即他又搖了搖頭,誰又能確保剛才那手段就是那修行者最後的手段呢?以他展現出來的底蘊,說不定就有門派長輩賜下的其他的保命之法。除非是到了最後的生死關頭,否則修行者是絕不會將所有的底牌都展現出來的。
就算丁解對陳墨身上的寶貝誌在必得,他也不可能一上來就將自己保命的手段全都拿出來對付陳墨。若真是那樣,陳墨早就被他給擊殺了。
雙腿微微一軟,浮現了一絲無力的感覺。丁解嘴角浮現了一絲苦笑。轉身向山下走去,他也得找一隱秘之地稍稍恢複一下施展氣血燃燒術帶來的後遺症。
“這是哪兒?……”看著地上一條河流滾滾向前,突然陳墨就覺眼睛一花,那條河流竟然一化為二,成了兩條。
猛地晃了晃腦袋,眼睛裏看到的那兩條河流又合成了一條,陳墨心中一驚。
“不好,這一次精力消耗太大,身上的傷勢也太重,竟然都出現了幻覺。”普通人若是精力消耗太大,看東西就會出現重影。但修行者無論是身體還是精力可都要比普通人不知道強了多少。至少陳墨自從開啟了元力以來,可從來都還沒有過這種快要油盡燈枯的感覺。
“就到那邊的山坡上找個隱秘之處療傷吧……”此刻陳墨早就離著那處峭壁不知道有多遠了。在高空滑翔不像貼著地麵,高空之中處處都是亂流,往往就要下落之時,不知道哪兒就會吹過來一陣罡風。陳墨不停的操控著羽翼虛影,借助亂流的力量已經飛出去很遠。
若是到了這兒,還要被那武師修行者追上來,陳墨也無話可說,隻能認栽。
勉力控製著背上的羽翼虛影,就看空中的陳墨身形劃過了一個大彎向著一處山腰俯衝而去。
“砰……”
“哢嚓……,哢嚓……”
塵土飛楊,一陣陣樹枝斷裂的聲音響起,陳墨頓時眼前直冒金星,全身各處都傳來了重擊的疼痛。
落地之時,陳墨再也無法精確的操控法術收起背上的羽翼虛影,整個人就像是一塊從空中落下的石頭,砸在了地上。
“不行,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躺在地上喘了半天,陳墨隻覺腦袋越來越昏昏沉沉,眼皮子不住的打架,隻想立刻就睡死過去。
一咬牙,舌頭一痛,嘴巴裏又升起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陳墨感覺腦袋稍稍清醒了一些,強撐著坐起了身體。身子一動,渾身就傳來了劇烈的酸痛感,饒是陳墨心性堅毅都忍不住哼了一聲。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景象都已經有些模糊了,顯然是精力不濟到了極點。此刻天色已經漸漸向晚,林中變得昏暗起來,更是升騰起了陣陣潮濕的水汽,一絲絲的白霧開始飄蕩在樹林之中。
微微的催動元力,陳墨頓時心間都感覺到一陣攪痛。這半個月以來,他不停的催動元力,根本沒有半點喘息的機會,體內經脈早就超過了負荷的極限。
手中出現了一對紅藍兩色的小旗,陳墨強打著精神,扭頭四處看了看,腦袋也昏昏沉沉的算了算。雙手一插,將兩麵旗子插入了地麵,手掌握在了旗杆上鑲著的元石碎片上,陳墨催動起了陣訣。元力流入旗杆,旗杆上的符紋閃現了紅藍兩色光芒。
周圍的水火之力被調動了起來,就看一紅一藍兩色光芒猛地交匯在了一起,頓時陣陣白霧便升騰了起來,將陳墨給裹了進去。這團白霧將方圓丈許的地方都給覆蓋了進去,不過霧氣的濃度比起上次那修行者演練時要差多了,都能隱隱約約看到陳墨盤膝坐在其中的人影。
陳墨將這套陣旗拿到手之後,便自己的研究過陣訣和布陣之法。果然就如同那修行者說的,十分簡單。不過布陣的時候卻要仔細的計算地水火風等天地之力的分布方位,但陳墨這才是*使用,精力也早就透支,隻能馬馬虎虎的按部就班算一下,能夠勉強催動陣法已經很不錯了。
接著陳墨又強忍著催動了元力,從空間玉玦中取出了回天丹、法元丹和固本丹,取出了三丸丹藥一股腦兒的吞了下去。這才盤膝坐下,吸收丹藥中的藥力。
……
“嗷嗚……”
一頭野狼在林中覓食,突然看到了有一團濃霧突兀的出現在林子裏。它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朝著濃霧咆哮了兩聲,突然一扭頭逃跑了。
太陽升起,林中的水霧漸漸散去,但有一塊方圓丈許的地方仍籠罩著濃濃的白霧。即便太陽已經升上了三杆,卻也根本驅散不了這一片濃霧。
“爹,你看,那一處地方好奇怪,怎麽就那一片有霧呢?”一對獵人裝扮的父子來到了林中,其中那少年獵人看到了這片濃霧,好奇的叫出了聲來。
“別管他,咱們走。”中年獵人看到了這一幕,眼中露出了戒備之色。雖說靠山吃山,但是山中可也處處有著危險。中年獵人早就過了好奇的年紀,他曾聽老輩的獵人說過山中遇到異象的傳說。事有反常必為妖,要是碰上了傳說中的妖獸,他們父子還不夠人塞牙縫的。
“嗖……”少年獵人卻是根本不怕,摘下了背上的獵弓,一箭就朝著濃霧射了過去。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箭矢射入了濃霧之後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濃霧之中既沒有傳出來射中東西的聲音,而箭矢也沒有從濃霧中穿透而出。
“爹,你看那霧氣裏麵有團黑影,是什麽東西……”少年獵人兀自有些好奇,拔出了腰間的獵刀就想要靠過去。
“啪……”一聲脆響,少年獵人臉上一下出現了五道紅印,整個人被一巴掌扇得打了個趔趄。
“給我滾,別給老子惹事。”中年獵人扭著兒子的耳朵便向林子外麵逃去。
到了傍晚,一群少年人鬼鬼祟祟的來到了林子外麵,一個個挎弓持刀,為首的正是那少年獵人。
“我不騙你們,早上我和我爹真的在這兒看到了一團奇怪的白霧,我還射了一箭,箭矢就像是被那團白霧一口吞了一樣。”
眾少年跟著少年獵人來到了林子裏麵,將整個林子都搜了一遍,那裏還有半點怪霧的影子。
“嘿,張財,你小子就會吹牛。”
“什麽怪霧,我看是你小子被嚇暈了,做夢看見的吧。”
“我沒吹牛,”少年獵人漲紅了臉,賭咒發誓,“我要騙你們,我就是小狗。”
眾少年吵吵鬧鬧了一陣也就散去了。
在這座山的高處,沒入了雲海的地方,有一處灌木叢生的陡坡。在陡坡上有一團濃得快要化不開的白霧,貼著陡坡飄在那兒。不過這一處全都籠罩在雲海之中,從遠處看去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異常。而這一處陡坡險峻異常,即便是最大膽的山民恐怕也不會涉足。
“呼……”濃霧之中傳出來了一個重重的喘息聲,裏麵竟然像是躲著活物。
“這一回還真是凶險,差點連小命都要丟了。”陳墨躲在濃霧之中,自言自語,心中也忍不住一陣後怕。
這已經是他從那名武師手中逃走的第三天了,除了第一天換了個位置,從半山坡的林子裏換到了這片快要接近山頂的陡坡,後來他根本連動都沒動過,一直煉化藥力療傷。
總算是見機得快,及時服下了法元丹、回天丹和固本丹,將體內的傷勢穩固了下來,沒有繼續惡化。而法元丹更是將快要消耗一空的元力全部補足,讓陳墨可以運轉功法來療傷。
如今陳墨已經感覺到了體內傳來陣陣疼痛和骨頭裏傳出來的麻癢。他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還長長的鬆了口氣。三日之前,他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和麻癢,隻有麻木的感覺,就像這具身體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樣。
如今既然感覺到了疼痛和麻癢,那就說明自己已經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隻要再好好的養一養,就能夠完全複原了。
“這地方也算隱秘,罷了,就在這兒將身上的傷勢養好了再說吧。”陳墨催動元力從空間玉玦中取出了些幹糧吃了起來。
……
臨嶽縣境內,縣城之中一處小院,卓嫣然百無聊賴的躺在羅床上,手中拿著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著。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卓嫣然歎了口氣,將手上的書放下,書頁上麵畫著一張插圖,內容卻是公子、小姐正在月下私會。
“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好的事,到哪兒去找這麽好的人……”卓嫣然雙目有些泛紅,顯然被這本專門毒害她這種無知少女的小說畫本裏小姐書生的故事弄的有點感情泛濫。
“那個死人,真是榆木疙瘩腦袋,要是有這書裏的張生一半活絡,姑奶奶就不會這麽氣了,”卓嫣然越想越氣,“讓你半年之內來看我,你還真要過半年來看我啊。本小姐這麽千嬌百媚的美人,你不該每個月都來嗎?”
正當卓嫣然生著無聊悶氣的時候,一個老媽子模樣的婦人走了進來。
“姑娘,老家傳來消息,說是我老婆婆生病了,讓我回去照顧,往後我沒辦法服侍你了。”
“啊?”卓嫣然頓時傻了,“王媽,這……,這是怎麽回事?莫非是嫌工錢不夠嗎?我再給你漲好了。”
她一個大小姐,從小到大可從來也沒自己做過任何事情。陳墨離開前從牙行裏雇了個老媽子照顧她的起居。沒想到這才兩個月的功夫,這老媽子就不幹了。不幹了不要緊,難不成讓自己這個大小姐拋頭露麵到牙行中去交涉雇人嗎?
“姑娘,”王媽看卓嫣然臉上的神色便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你不用著急,我有個同鄉,也和我一樣在城裏幫傭。前兩日我聽她說主家有事搬去了外地,她準備另外找個活計。若是姑娘不嫌棄,我明日便帶她來給你看看。”
“那感情好,”卓嫣然這才露出了笑意,“也不用明日了,你現在就把她找過來,要是合適就留下。你放心,走之前我定給你包個大大的紅包。”
王媽聽了這話,千恩萬謝滿麵春風的去了。
……
“我都按照你的吩咐說了,要是你現下有空,就跟著我去吧。”
臨嶽縣城一間屋子裏,王媽滿臉諂笑的和一名慈眉善目的中年婦人說著話。
“好,你帶我過去,等這件差事定了,我再給你五十兩銀子。”
“你……,你不會對小姐不利吧。”
“你放心,我看她像是我家老爺十五年前被賊人偷去女兒,我隻是悄悄的看看,若弄清楚了不是,我再喊你回來就是了。”
“好好好……”王媽帶著這慈眉善目的婦人向著小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