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八章 附身
“我這是怎麽了?王前輩呢?”李奎星恍恍惚惚間醒了過來,他模模糊糊記得王玄前來拜訪了他,至於說了些什麽事情,他卻記不太清了。
眼神一閃,李奎星看到了麵前地上放著一塊中品元石,他臉上閃過了一絲驚喜之色。這王前輩還真是大方啊,也言出必行。當時就說隻要將他帶進碧雲山山門,便會給他兩塊中品元石,之前已經給了一塊,本以為弄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另外一塊就別想了。
沒想到他竟然特地上門將另外一塊中品元石給送了過來,在李奎星的記憶中,陳墨上門根本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隻是東拉西扯了半天就告辭離去了。
“難不成我這輩子還有望突破到武士中階的境界不成?”李奎星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念頭,隨即閉上了眼睛,搬運起元力修煉起來,本來已經早就冰冷的心又變得火熱了起來。
武士境界的修行者可以活一百到一百五十歲的年紀,境界越高活得便越久。基本上每提升一個小境界就可以增加十幾到二十歲左右的壽元,李奎星如今七十不到,雖然正常情況下還有幾十年的壽命,但心中也有了些大限將至的緊迫感。
如果能夠突破到武士中階的境界,壽元一下又能增加將近二十年,等於是還有一半的年頭可以活,李奎星的心情不可謂不好。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日之事一定不能說出去,甚至他心裏還期待這件事能早點過去,什麽時候能再見到那位王玄前輩。
這可是個大機緣啊,自己這兩次真是太傻了,沒有反應過來。等下次若是還能再見到王玄前輩,自己一定抱住他的大腿,就算是磕頭磕得頭破血流,也一定要求他將自己給收入門下。就算是給王玄前輩當個狗腿子,自己也賺大了。
……
“我……,我竟然真的一招就擊殺了軒轅無極和仇天尺?”陳墨離開了李家莊,一路逃竄。在李家莊時,他最後催動了識海種神大法對李奎星進行了搜魂。李奎星記憶中的畫麵,有部分被陳墨探查到了,其中就有他一招擊殺了兩名烈焰門長老的畫麵。
甚至都不能說是一招擊殺,他隻是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陳墨當然知道,這是中了陰磷彈精神力密術的結果。但是自己的精神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大了?雖說清醒之後陳墨發現自己的識海變的堅固了許多,但是精神力的增長並不是太大。
以他如今的精神力,別說是武匠境界的修行者了,就算是對上武師境界的修行者,也根本無法做到一擊必殺。還有最後離去的時候,催動了從青羽山法士狄萬鈞那裏奪來的遁行符石,催動之後竟然就這麽飛走了,這讓陳墨簡直莫名驚詫。
陳墨也不是*使用那符石了,他當然知道那符石隻是有滑翔的功效,根本無法做到飛遁。但是當日自己生生的就扇動那青色的羽翼虛影飛走了,簡直讓陳墨懷疑這是不是李奎星腦子裏臆想出來的畫麵。
但陳墨心中知道這是真的,這若是假的,那根本無法解釋這些日子發生的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而且陳墨從當時自己逃走的畫麵中看了出來,當時自己在使用了那遁行符石的時候,也催動了五鬼穿行術。不過自己催動五鬼穿行術的情形,讓此刻的陳墨目瞪口呆。根本沒有任何的準備,身形一晃便如同瞬移一樣出去了五六十丈的距離,自己什麽時候將五鬼穿行術修煉到了這種地步?
“我這是怎麽了?”陳墨在曠野之中前行,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腦子裏卻是在不停的回憶著。李奎星記憶畫麵中的那人根本就不是自己,除了皮囊是自己的,簡直和自己就判若兩人。且不說自己的修為遠沒有達到那個地步,而且那段時間的記憶根本在自己的腦海中根本就不存在,這正說明了那段時間控製這個軀體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這個念頭一浮現,陳墨突然就感覺腦海之中一閃,好像是抓住了事情的某個關鍵之處。
“難道?”陳墨心中隱隱浮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五年之前自己被釘入棺材扔到亂葬崗的情形又浮現在了腦海之中,“難道是白骨法聖?”
陳墨心中一驚,他一直都以為白骨法聖早就已經煙消雲散了,隻留記憶沉澱在了自己的識海之中。如今看來,好像並不是這麽簡單,陳墨當即找了個隱秘之地停了下來,藏住了身形,盤膝坐下,催動精神力深深的潛入自己的識海,細細的探查起來。
一點一點的排查過去,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雖然人的腦袋隻是像西瓜般大小,但是識海卻是異常寬闊。普通人連識海的百中之一都利用不到,而修行者隨著修為的不斷提升,漸漸的對識海的利用也越來越多。
陳墨精神力非常強大,比起普通人自不必說,就算是比起同境界的修行者來說也強大了不少。武士中階的修行者識海的拓展程度也隻達到了百中之二三的地步,但如今陳墨識海的拓展程度已經達到了一成,和武匠境界修行者差不多。即便如此,卻還有九成的識海無法利用。
催動精神力,將以往自己的念頭不曾到達過的地方一一的探查,突然在一個隱秘之處,陳墨感覺到了一股神秘的意識。這種感覺很奇怪,陳墨感覺就像是在自己的房子裏看到了一個外人,他大吃一驚,催動了精神力就向這個意識包圍了過去,想要將這個意識煉化。
這個意識一下就動了起來,仿佛是正在偷東西的小偷被屋子的主人發現了,拔腿就跑。又像是一尾被驚動的遊魚,在陳墨的識海中亂竄起來。
陳墨哪裏能讓他逃走,催動精神力就包圍了過去。在自己的地盤,陳墨如何能讓這股意識逃走,他的精神力如同天羅地網般的朝著那股意識就包圍了過去,立刻就將那意識裹在了中間。那意識瘋狂的掙紮起來,陳墨臉色就是一變,感覺腦袋裏傳來了一陣眩暈的感覺。
催動元力,陳墨取出了一枚辟雷丹就吞了下去,頓時丹力化開,化作了絲絲的精神力流入了陳墨識海中,陳墨眩暈的感覺立刻就緩解了不少。催動識海種神法中的密術,陳墨運轉著精神力將這一絲的意識逐漸煉化。
這意識到底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雖然它十分的堅韌,但卻也經不起陳墨不停的煉化,終於一點點的消失了。陳墨也將這股意識潰散之後的信息接收了下來,頓時目瞪口呆。
這股意識果然就是白骨法聖殘存的意識,一直悄悄的潛藏在自己識海中未被開發之處,從來都沒有被陳墨發現。不過這到底是在陳墨的識海之中,而且當年白骨法聖的主意識在奪舍的時候已經被陳墨給擊潰了,殘存的這股意識根本就沒有形成神誌,隻有本能,根本不是陳墨的對手。
在吸收了這股意識之後,陳墨這才總算弄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原來當日自己連續兩次極限催動了陰磷彈精神力密術,精神力受了極大的損耗,而且連識海都受到了重傷。後來更是被軒轅無極捏在了掌中,意識越來越是虛弱。
這個時候,潛藏在陳墨識海深處的那股白骨法聖殘存的意識反客為主,一下壓過了陳墨的意識控製了他的身體。在陳墨的識海中待了這麽多年,這個意識早就將陳墨的身體當成了自己的身體,哪裏能容許別人傷害這具身體。
雖說這意識沒有自主的念頭,但是卻具有戰鬥的本能。白骨法聖乃是當年的天下第一人,戰鬥經驗何等高明,立刻就控製了陳墨的肉身催動陰磷彈精神力密術,一舉擊殺了軒轅無極和仇天尺二人。
陳墨還從這股殘存意識的記憶中得知,當時它甚至對周輕雲起了殺心,想要將擋在麵前的周輕雲擊殺。幸好陳墨的主意識雖然暫時蟄伏了下來,但對身體還是有著不小的影響力,極力的控製著這具身體沒有對周輕雲下手。
最後那意識控製著陳墨的肉身,捏碎了遁行的符石,催動遁行法術飛遁而去。白骨法聖是何等的修為,那符石放出的法術對陳墨甚至對青羽山法士狄萬鈞來說,隻能滑翔,但對白骨法聖來說完全可以催動法術飛遁。而且那股意識控製陳墨的肉身催動五鬼遁行術比起陳墨自己來不知道要厲害多少。
雖然肉身的修為都是一樣,但是兩者控製肉身施展法術的效果完全不同。這其中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陳墨吸收了這股意識中的記憶,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也是歎為觀止。
從碧雲山離開之後,逃了沒多遠,陳墨的身體就支撐不住了。肉身的傷勢倒還不算太重,但是識海的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陳墨本就兩次極限催動陰磷彈精神力密術,識海受了重傷。後來白骨法聖的殘存意識也施展了兩次陰磷彈精神力密術,擊殺了軒轅無極和仇天尺。
雖說它的手段比陳墨要高明多了,但是無法避免的還是讓識海傷上加傷,愈來愈開始崩塌起來。沒法子,那意識隻能催動陳墨肉身的停止了逃遁,找了一處隱秘之地藏了起來。
接著這股意識又開始修補起陳墨的識海,白骨法聖手段極其高明,雖然這股意識隻是他殘存意識的極小一部分,而且失去了自主的念頭,但是僅僅憑借本能便將陳墨陷入崩潰的識海給修補好了。
這也是陳墨在清醒之後,發現自己的識海變得極其堅固的原因。陳墨的識海從原本像是用麻袋裝著泥沙堆成的堤壩變成了用大塊大塊的岩石砌成的堅固大壩。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股意識消耗太大,再也無法控製陳墨的身體,又退入了陳墨識海深處潛伏了起來。
“呼……”陳墨長長的吐了口氣,“好險……”
他心中一陣後怕,自己這一次差點就掛了。要不是那意識因為消耗太大,無法再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退卻到自己識海中潛伏下來,這一次隻怕自己就在劫難逃了。自己的意識若是一直無法奪回身體的控製權,漸漸的沒有了肉身的滋養便會退化,到最後甚至會煙消雲散。
幸好陰差陽錯之下,自己不但又重新回來了,還一舉將白骨法聖殘存的意識給煉化。甚至還因禍得福,自己的識海經過了那意識的加固,提升了許多。
雖說精神力的長進不大,但就像是水庫,堤壩加固了,能夠容納的水自然就更多了。隻要自己刻苦修煉,相信自己的精神力應該能得到迅速的增長。
陳墨也從李奎星的記憶中得知,烈焰門得到了兩名長老在碧雲山中身亡的消息之後異常憤怒,當即便要對碧雲山出手。但是圓淨師太卻是先一步采取了行動,向洪州之中所有修行勢力發出了書信,告知了當日在碧雲山中發生的事情。
當日碧雲山中修行者眾多,這麽大的事情之不可能密不透風,洪州的修行者隻要一打聽便能知道事情是真是假。結果烈焰門一下變得十分被動,最後非但沒法子找碧雲山算賬,還公開宣告這件事情是軒轅無極和仇天尺個人所為,門派並不知情,與二人脫離關係。
“輕雲沒事就好!”陳墨這下放心了,周輕雲總算是安全了,自己卻是用不著急著去碧雲山中找她了。如今自己身份敏感,雖說周輕雲肯定不會將自己的身份暴露,但是她當著那麽多修行者的麵承認了與“王玄”有私情。
自己轉頭就去碧雲山找她,就憑圓淨師太那老狐狸一樣的城府,隻怕很容易就看出來不對勁。而且烈焰門下達了對“王玄”的追殺令,陳墨裝扮的那絡腮胡子的畫影圖形已經傳遍了洪州境內,有許多修行勢力正到處尋找“王玄”這名修行者。
烈焰門雖然無法對付碧雲山,但是對付一名來曆不明的修行者卻是用不著顧忌。烈焰門的太上長老是武宗境界的修行者,他又從冰火島請來了一名好友,隻要一發現王玄的下落,二人便立刻動身追殺。
陳墨當下不敢再耽擱,辨明了方向,一路藏匿蹤跡,潛行出了洪州境內。烈焰門的影響力也僅限於洪州,出了洪州根本也沒什麽勢力再賣他們麵子,出了洪州,陳墨也就安全了,不用再擔心暴露身份被烈焰門追殺。
……
“趙媽,你再去給我買三尺這種藍綢子,我看這料很結實,*也好,我再給墨兒他縫一件袍子。”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陳青蘿這些年從來也沒這麽輕鬆過,自從陳墨周歲時,被她的父親強行改成了姓陳,她的心裏就籠罩上了一層陰影。那個時候她就預感到了自這個兒子淒慘的命運。
果然,在兒子五歲的時候,無論是王家還是陳家都不願意傳授他家傳武技,陳青蘿隻能自己傳授兒子箭技。到底還是陳墨爭氣,竟然能將箭技修煉到極為高明的地步,王家少年之中無一人是他敵手。
但是在十二歲那年,即便自己兒子通過了家族試煉,王家還是不願意給他啟元丹,甚至王家老祖王玄光還親自出手算計,害死了自己兒子。從那一天起,陳青蘿便像個活死人一般,雖然軀體還活著,但心如死灰。
沒想到兒子還能回來,不但回來了竟然還成了修行者,王家那些修行者沒一個是他的對手。陳青蘿高興極了,王家老祖王玄光和族長王宇德的死,她沒有任何的悲痛。這二人設計要害陳墨,她知道了心中隻有恨。
兒子要帶她走,她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雖然自己還有個大兒子,但是大兒子有爺爺有父親,但是陳墨卻隻有她這個娘。若是自己不陪著他,這個世上還有誰憐惜他?
“娘,我回來了!”
院子裏響起了一個聲音,陳青蘿手一抖,針尖在手指上不小心刺了一下,她趕忙起身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