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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章舊怨難解

  “讓我和我娘從小門進去?”陳墨看著眼前的陳家弟子,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


  “不錯,我們陳家有陳家的規矩,現在還沒到開門的時候,你們要麽就等開門,要麽就從小門裏進來。”那陳家子弟一臉的傲然之色,“不過呢,二伯他老人家也沒說大門開了你們就能從大門進來,我卻也不好擅作主張。你們趕緊決定吧,要麽就趕緊進莊子,要麽就趕緊走。”


  陳雲陽雖然是陳家莊數得著的權勢人物,而且也沒有開口否認這個閨女。但是他的話可就耐人尋味了,讓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從小門進來,根本就是心裏對他們很有怨氣,要當眾打他們的臉。


  小門是幹什麽的?是下人走的,莊子裏但凡姓陳的人家除非是晚上有急事出門,否則根本就不可能從小門走。


  那陳家子弟看陳墨的臉色,又冷笑道:“你們要是不想走小門也行,在寨牆的西麵有個淨門,那裏也能走馬車,你們也可以從那裏進莊子。”


  陳墨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火氣,此人簡直欺人太甚。淨門是幹什麽的?那是拉糞的大車走的地方,這麽大的莊子,每天肯定會產生很多屎溺糞便,專門有人會在天還沒亮之前,便拉著大車,從淨門進莊子,挨家挨戶的將這些排泄物收走。再趁著天亮前從淨門離開。


  要說小門,在不便的時候主人家有可能還會走一走,但是淨門是決不會走的,太晦氣。別說是主人家了,就是下人也不會從這道門走。這陳家子弟竟然開口讓他們走淨門,這是什麽意思?這分明便是當麵指著鼻子罵人。


  “你……”陳墨臉色一沉就要動手,陳家自以為是個人物,不過自己可沒放在眼裏。陳家老祖也就是個武師境界的修行者,如今自己手底下武師修行者和妖獸的命不知道有多少條,難不成還怕一個鄉下地方的散修麽。


  更不用說這兒雖然是母親的娘家,但陳墨心中卻是半點好感也欠奉。母親和自己如今的困境,追本溯源,正是陳家造成的。母親她感念父母的養育之恩,遠行之前想要回家來看一趟,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領情,用盡各種方法來羞辱自己母子。


  “墨兒,住手!”車廂裏傳來了一個聲音,就看前麵車窗的窗簾子放了下來,車廂裏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顯然剛才陳青蘿一直在車廂裏看著這一切。


  那陳家子弟看著這一幕,心中忍不住就有些不忿。擺什麽譜啊?弄這麽大一輛馬車,車廂造的跟個小房子似的,還用四匹馬來拉扯,陳家的族長出行可還沒弄這麽大場麵呢。


  車廂門打了開來,陳青蘿走了下來,那陳家子弟看到了陳青蘿愣了一下,臉上的倨傲之色稍稍收了一些。不為別的,陳青蘿一眼就能看出來是陳家的人,她有個弟弟叫陳青鬆,她和弟弟長得非常相似。


  “還真是我們老陳家的人?怎麽從來沒見她回過娘家?”那陳家弟子心裏麵一陣驚奇,“不會是與人私奔的吧?不然又怎麽會孩子都這麽大了,才敢回娘家來。”


  看到母親臉上激動的模樣,陳墨壓了壓心中的怒意,轉身上了車子。催動元力,將車廂裏的東西全都收了起來。母子二人自然是不可能空著手上門,采買了許多禮物。有道是富貴不還鄉就如同錦衣夜行,陳墨當然要讓自己母親在她的父母和娘家人麵前有麵子。


  “走吧……”那陳家子弟看陳墨上車去本以為他要去拿禮物,沒想到他出了車廂仍舊是兩手空空,什麽東西都沒拿。


  “切,不過是個驢糞蛋子表麵光,坐這麽大的馬車,回娘家竟然什麽東西都沒買,兩手空空的,是來打秋風的嗎?”那陳家子弟心中譏笑不已。


  陳墨扶著母親,跟在那陳家子弟後麵,從小門進了陳家莊,沿著寬闊的青石板路向著莊子裏麵走去。太陽已經升了起來,雞犬相聞,有不少的主婦們已經起來準備早飯了。


  “那是誰?小十三後麵跟著的那婦人看起來怎麽有點眼熟?”


  “那婦人好像是……,不對,我看她怎麽長得和陳青鬆如此相像,難道……,難道是他姐姐回來了?”


  “不可能吧,你說那女人是陳青蘿?不是聽說因為二兒子的事情她早就和娘家鬧掰了麽,這麽多年都沒登過門,她回來幹什麽?”


  “哎……,她也是個苦命的人,聽說她二兒子已經死了好些年了,走咱們瞧瞧去。”


  莊子裏的主婦們早飯也不做了,一個個都跟了上去,要瞧個熱鬧。陳家雖然勢力不小,但是作為修行家族卻很少與外麵來往,特別是這些主婦們,成天待在莊子裏,東家長西家短的,都說了十來年,根本也沒什麽新鮮的花樣說出來。


  今日好不容易見到件稀奇事,又怎能不跟上去瞧個明白。


  ……


  “老爺,不是說陳墨這孩子已經……,已經過世了有好幾年了麽,怎麽今日又突然和青蘿一起回來了?”陳雲陽一旁的老婦人臉上的神色既是激動,又帶著深深的疑惑。


  “哼,誰知道王家搞什麽鬼,不過我倒是聽說最近王家出了些亂子,這段日子莊子裏戒備森嚴,難不成那不孝女這一趟回來和這件事有關?”陳雲陽臉上也浮現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老爺……”老婦人看了一眼陳雲陽,臉上浮現了一絲猶豫之色,最後還是一咬牙道,“當年的事情是咱們對不起女兒,因為陳墨改姓的事情,將王家給得罪的狠了,這些年青蘿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但會兒見到他們母子倆的時候,你可別再給他們臉色看了。”


  “怎麽?難道還要我向那不孝女低頭嗎?”陳雲陽一瞪眼睛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更何況後來我也沒將那小子帶回陳家莊,他們王家讓他把姓改回去不就行了?怎麽還什麽都怪到我的頭上來了。”


  老婦人看到丈夫這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心中暗暗歎了口氣,想要他在女兒麵前低個頭那是不可能的了,待會兒隻有自己好言相勸。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可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緩解一下她心裏的疙瘩,往後也常回家看看。


  “爹,阿姐她回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院子裏,向著屋中走來。他身後跟著個姿容秀麗的婦人和一個少年。這人看模樣和陳墨竟然有幾分相像。


  “青鬆,你怎麽來了?”陳雲陽皺眉問道。


  “我看莊子裏熱鬧得很,聽說阿姐帶著我那外甥回來了,我過來看看。”


  “爹,娘,我們也是一大早聽說大姐她回來了,青鬆非要過來看看,我這才帶著小寶過來的。”跟著陳青鬆身後的那婦人請過了安道。


  “娘,待會兒要來的就是你說的想要給我爹做兒子的那人嗎?不是說他早就死了嗎?怎麽又詐屍了。”邊上一個高大肥胖的少年手裏拿著個肉包子一邊啃一邊嚷嚷。


  “小寶別胡說!”胡紅杏低喝了一聲,但眉眼之中全都是溺愛之色,那裏有半點責怪的模樣。當年的事她可一直耿耿於懷,就因為自己沒生兒子,公公竟然就要將老公姐姐的兒子過繼過來。虧得自己第二年就生了個大胖小子,總算是沒讓這種事情發生。


  “紅杏,你好好管教管教小寶,待會兒可別再口沒遮攔的。”老婦人嗔怪道。當年就是因為自己這兒媳生下了孫子之後,一哭二鬧三上吊,堅決不讓陳墨進門,否者自己的外孫何至於落得個如此淒慘的境地。


  “行了,小寶還是個孩子,等他長大了自然就會懂事了。”王雲陽不耐煩的打斷了老妻的話。說到底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還是他本人,他就聽不得別人拿這件事來說事。可惜的是自己這個孫子卻是沒有能夠開啟元力,讓他這一支斷了修煉傳承,等他百年之後,他們這一支隻怕就要沒落了。


  胡紅杏低頭站到了一邊,眼睛裏露出了得意的光芒。自己這個大姑子十幾年都沒有登門了,今天不知道為什麽竟然突然來訪。不過甭管她有什麽目的,自己一定不能讓她得逞。自己的兒子是家裏的獨苗苗,誰要想來爭家業,那就是要她的命。


  “爹……,娘……”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聽起來就如同是杜鵑啼血一般。一個人影跌跌撞撞的從門外走了進來,來到了陳雲陽和老婦人的跟前,“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咚咚咚”的磕起了響頭。


  看著母親的模樣,陳墨心裏麵很是不忍,但這是母親的一片孝心,他卻也不好攔著。


  “我苦命的兒啊,快快起來。”老婦人頓時淚如雨下,女兒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本來她就因為丈夫做下的事情心中很是內疚,此刻一見到女兒跪在身前,神色憔悴的模樣,她心中如何還能忍得住,伸手便要去扶陳青蘿。


  “不準扶!”陳雲陽大喝了一聲,“讓她跪著,這麽多年都不回來一次,他把我們做父母的放在眼裏嗎?讓她跪著好好反省反省。”


  陳墨頓時心中火氣就冒了上來,自己這外公實在也太混蛋了。你做過什麽心裏沒數嗎?女兒為什麽不回來你不知道嗎?你當自己和母親就這麽願意登陳家莊的門嗎?母親已經放下了成見,為的就是在離開之前再看一眼爹娘,能夠將這段恩怨化解。


  沒想到母親這個受害者已經不計前嫌了,這剛愎自用的老頭卻不依不饒起來,仗著自己父親的身份來大耍威風。陳墨兩步來到了母親身旁,伸出手去便要將母親給扶起來。


  有些時候,禮數到了就行了,至於說別人懂不懂道理,承不承這個情,那是別人的事情。


  “你就是墨兒吧?”老婦人看氣氛有些不對,趕忙打起了圓場。她早就看到了陳墨,從陳墨的相貌上很容易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外婆!”陳墨向著老婦人行了個禮,別人敬我一尺,我就敬別人一丈。從一進門,陳墨就從老婦人的眼神中看出了關切與心疼的目光。自己的外婆是真的心疼她的女兒,隻是在家裏她根本就做不了主,她隻是個普通人,又如何能與丈夫這個修行者抗衡。


  “你就是陳墨?”一旁那胖乎乎的少年陳雙寶大大咧咧問道,“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麽又活過來了?難道你是詐屍了嗎?”


  他是陳家的心頭肉,從小就在家裏囂張慣了,隻要稍有不順心就要大罵下人。從小就聽自己母親提到過陳墨,說當年陳墨還想要過繼到家裏來,與自己爭寵。陳雙寶對這個表哥要是有好感那才奇怪了。


  “小寶,你胡說什麽?”老婦人怒道,“紅杏你把小寶帶回去,不要在這兒添亂。”


  “我不走,我就不走!”陳雙寶指著陳墨怒罵道,“他就是個野種,他是來搶我的爹娘的,奶奶,你快把他趕走,我不要他在我們家。你這個壞蛋,你自己沒有爹娘嗎?為什麽來搶我的爹娘?你給我滾,我不要看到你!”


  說著話,陳雙寶伸出手來就要推陳墨。他心裏簡直恨極了陳墨,若是他手裏有把刀子,他會毫不猶豫的就向陳墨砍過去,在他眼裏,眼前這個穿著普通的少年和下人也沒什麽區別。這種人竟然憋著壞心眼想要來害自己,真是該死。


  陳墨眼中寒芒一閃,身形微微一側就要動手。自己還沒有給母親出氣,這陳家的人竟然一個個欺負到了自己母子頭上來。自己這個受害者一句話可都還沒說呢,這些人反而倒先倒打一耙起來,所謂做賊心虛也不過如此。


  “墨兒不要!”陳青蘿在一旁喊道。這可是自己弟弟的兒子,陳墨若是傷了他,今天這個局麵恐怕更加不能善了。她可是親眼看到自己兒子眨眼間就擊殺了王家老祖和族長的,王家老祖王玄光和陳家老祖一樣都是武師境界的修為。眼前這個被慣壞了的胖少年隻是個普通人,如何能夠抵擋得了陳墨的手段。


  陳墨本想給這個表弟一點教訓,他也看了出來,這個表弟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被家裏人慣壞了,以為人人都要讓著他。自己正要讓他知道知道,這個世界上別的人沒有這個義務慣著他,與其等以後外人教訓他,不如先讓自己這個表哥教訓教訓他。


  不過一聽母親的聲音,陳墨就心軟了。罷了,這一趟陳家莊之行完全就是為了母親,隻要她能心安就好。母親為了自己連家都不要了,陪著自己浪跡天涯,自己難道忍一忍心中的氣都做不到嗎?難道在母親遠走他鄉之前,還要讓她留下遺憾嗎?


  陳墨身子微微一晃,陳雙寶的手就推了個空。他雖然也自小就修煉武藝,但在十二歲那年開啟元力失敗之後,他便將武藝給丟下了。這麽多年來,他早年打下的底子早就荒廢的差不多了,如今又怎麽可能摸得到陳墨的一片衣角。


  一推推了個空,陳雙寶心中頓時怒火中燒,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下人一樣的表哥竟然還敢躲。要知道往日裏他發火的時候,那些下人可是戰戰兢兢的一動也不敢動,站著讓他打。


  “你還敢躲?”陳雙寶怒從心頭起,看到了跪在一邊的陳青蘿,一抬腿朝著陳青蘿就踹了過去。


  “你敢!”陳墨一看頓時一股無名之火從心頭升起,直衝天靈蓋。母親就是自己的逆鱗,這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敢對母親無禮,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身形一晃,陳墨輕輕的一抄,抄住了陳雙寶踢出來的胖腿,再一抬手,陳雙寶就如同騰雲駕霧一般的飛了出去。總算在暴怒之餘,陳墨還記得母親的話,盡量控製住了自己的火氣,否則這一下陳雙寶有十條命也保不住。


  “放肆!”陳雲陽暴喝了一聲,身形如同燕子抄水般一掠而過,伸手搭在了自己孫子的肩頭,微微一用力,陳雙寶便穩穩的站住了。


  “爺爺……,孫兒剛才差點沒命了,爺爺給我做主啊。”陳雙寶一下坐在了地上,抱住了陳雲陽的小腿就撒起了潑來。


  “你給我跪下!”陳雲陽盯著陳墨,冷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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