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三章 追殺
“呼……”陳墨長長的吐了口氣,氣息中滿是血腥氣。不過此刻他體內已經半點傷勢都沒有了,從丁震嶽手底下一逃走之後,他便取出了一枚回天丹服下,治療內傷。剛才丁震嶽一番猛擊,雖然沒有攻破陳墨的護身法罩,但是劇烈震蕩還是讓陳墨的氣血翻騰不止。
而且丁震嶽第一下偷襲雖然被陳墨貼身穿著的內甲給擋住了,但是陳墨的五髒六腑卻是受到了劇烈的震蕩,受了內傷。照理說以陳墨如今的傷勢根本就用不著浪費一顆回天丹的,但是身處險地,他卻是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務必要盡快治好身上的傷勢。
“大意了……”陳墨心中忍不住一陣後怕,這些日子的相處,他雖然平日裏還是小心謹慎,但對丁震嶽等人已經沒了懷疑之心。沒想到對方突然就出手偷襲,自己隻要反應慢了絲毫隻怕就要丟了性命。
要知道對方的開山大斧可不是衝著自己的心口來的,而是衝著自己的腦袋劈過來的。自己的腦袋可沒有任何的保護,隻要被劈中了,立刻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此刻陳墨心中沒有任何的憤怒,也沒有任何的害怕,有的隻是後悔,後悔自己太大意了。甚至連這一點後悔很快也被他拋到了腦後,這處五行島嶼孤懸海外,自己得想法子從丁震嶽手中將那帆船奪過來才是,否則若是乘著獨木舟想要回到岸上,可不太安全。
催動精神力,掌控之境運轉到了極限,方圓兩百丈之內沒有一個人影。就看平整的雪地輕輕的動了動,一塊積雪被頂動,一個白色的人影從雪地中緩緩的站了起來。陳墨逃走之後一路狂奔,逃入了冰天雪地之中,在厚厚的積雪中藏了下來,這才開始療傷。
突然陳墨眼睛一眯,抬頭向天上看去,他看到在高空中有一個小點在移動。陳墨微微一錯愕,緊接著便想了起來,這是印良淳豢養的靈禽,在雙方第一次荒島上遭遇的時候,他正是放出了這頭靈禽探查到了丁震嶽等人的行蹤。
陳墨稍稍沉吟了一下,站直了身子朝著那頭靈禽揮了揮手,緊接著就看那頭靈禽翅膀一扇,一道黃影飛離了此地。
不一會兒功夫,就看印良淳的身形出現在了冰天雪地之中,朝著陳墨藏身之處行了過來。
“王道友……,王道友……”印良淳來到了靈禽探查到的陳墨藏身之地,悄悄的開口呼喚。雪地上一片寂靜,哪裏能看到半分陳墨的蹤影。
“印道友,你是在找我嗎?”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了過來,將印良淳嚇了一大跳。他猛地調轉過身子,看到陳墨正站在他的身後二十丈左右的距離,手中握著一塊符石,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王道友,”印良淳臉上也浮現了一絲苦笑,“沒想到王道友竟然能從那姓丁手手底下逃出一條性命,倒是讓在下佩服得緊。”
仔細的上下打量陳墨,印良淳驚駭的發現,眼前這王玄全身上下沒有半點受傷的模樣,他忍不住也暗暗心驚。之前丁震嶽突然出手偷襲陳墨他自然是看到的,他自忖若是遭到了這般偷襲,隻怕也很難躲得過。
要知道之前在石室之中,他之所以能躲過丁震嶽偷襲,是因為他一直都保持著警惕,而且也悄悄的與對方保持了一段距離。但是那時陳墨可就站在丁震嶽的身邊,毫無防備。
他真不知眼前這武師境界的王玄是如何從丁震嶽手底下逃得一條性命的。加上之前陳墨在古修行者洞府中的種種表現,在印良淳心中一下變得極為神秘起來。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此刻他與陳墨已經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共同的敵人都是丁震嶽。
“王道友,何必如此小心翼翼,我可不像丁震嶽那個小人般卑鄙無恥。”印良淳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事情的發展往往出乎人的意料,原本二人可以說是仇怨頗深,若不是陳墨出手,隻怕印良淳早就偷襲得手,在荒島上就將丁震嶽等人一網打盡了。
照理說陳墨和他才是勢不兩立,沒想到如今陳墨卻與他站在到了一起,而與丁震嶽等人卻是勢不兩立起來。陳墨也不得不承認,這件事好好的給自己上了一課,自己還是太年輕了,自以為老辣,卻還是比不上那些老江湖心狠手辣。
“哈哈,印道友,咱們還是保持一些距離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可不想同樣的虧吃第二次。”
“也罷,王道友即然對我有戒心,我也就不強求了,”印良淳搖頭笑道,“不過如今咱們兩個可以說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想要離開這座五行島嶼就必須盡快找到丁震嶽他們才行,若是晚了,等他們離開了島嶼,那可就來不及了。”
“離開?印道友覺得他們在找到我之前會離開麽?”陳墨冷笑了一聲,“咱們也不用找他們,他們自會找上門來。咱們就這兒等著吧,等他們找上門來。”
印良淳一愣,隨即反映了過來,笑道:“好好好,這冰天雪地之中正適合躲藏,咱們就躲在此的等他們找上門來。”
他卻一句也沒提丁震嶽他們為什麽不放過陳墨的原因,對於陳墨獨自離開二十多天的事情好像根本就忘了。人影一動,陳墨重新沒入了厚厚的積雪之中。
印良淳目光閃爍了一下,也蹲身將自己埋進了積雪之中。
一沒入雪地之中,陳墨的身形悄無聲息在雪底下穿行起來。就看他催動了冰霜箭訣,渾身閃爍起了淡淡藍芒,穿行過後積雪全被凍了起來,從表麵上看起來根本沒有塌陷半分,就連一點蹤跡都沒有留下。
五行島上各個區域的天地之力變得暴躁起來,火行區域那座火山開始噴發,木行區域的密林也變得鬱鬱蔥蔥起來,而冰天雪地之中鵝毛大雪紛紛落下。這是這一方洞天開始崩塌的現象,大陣之中僅存的天地之力開始朝外噴湧,最後的天地之力消耗完畢,這一方洞天將塌陷沉入海底。
“師兄,咱們就剩這片冰天雪地還沒有搜查過了,他們應該就藏身在這片積雪之中了。”花解語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沉聲道。她和丁震嶽帶著羅浩天等三人一路搜過來,都沒有發現陳墨和印良淳二人的身影。
“師兄,我看他們兩個肯定勾結到了一起,這倒有些麻煩了。”
“有什麽麻煩的?”丁震嶽冷哼了一聲,“一個是武士境界的修行者,一個是手下敗將,難道咱們還收拾不下兩個廢物麽?不過倒是得抓緊了,你已經激發了密法,他們三個燃燒了自己的壽命來提升修為,卻隻有三天好活了。三天之內,一定要找到那兩個廢物。”
“嗯,師兄你放心吧,這島嶼也就幾十裏方圓,他們逃不掉的。”花解語手拿銀色長弓,“嘣”的一聲撥動了弓弦,就看羅浩天等三人朝著冰天雪地之中便衝了過去。他們渾然不顧自身的安危,在積雪之中掃蕩,揚起了漫天的白雪。
高空之中有個黑點,幾不可見,正是印良淳豢養的那頭靈禽。藏身在雪地之中的印良淳手掌緊了緊,握住了闊劍劍柄。他與靈禽心神相連,已經知道了丁震嶽等人就在附近,不過這種情況他卻也不敢將靈禽召回來,自然也無法得知丁震嶽等人的具體位置。
“不對勁!”陳墨藏身在積雪之中已經一天一夜,冰雪的嚴寒對他卻是沒有任何的影響。
“羅浩天、譚耀祖和洪時風三個人是怎麽回事?”三個人已經進入了陳墨掌控之境的精神力探查範圍,他立刻便感覺到了三人瘋狂的狀態。
“他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行為和以往大相徑庭?就像是……,就像是被控製住了精神力!”陳墨修煉識海種神法已久,一看到三人這般狀態心中便是一驚。他催動了望氣術朝著三人的方向看了過去,看清了三人的情況頓時心中便是一沉。
在望氣術的觀察下,他看到了羅浩天、譚耀祖和洪時風三人身上生機光芒大聲,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火般耀眼,亮的很不正常。而且在這閃耀的生命力亮光之下,隱隱有灰白色升起,這是死氣。這三人還活著,竟然身上隱隱就有了死氣纏繞。
“嘣……”一個古怪的聲音傳來,就像是彈棉花一般,不過這聲音陳墨卻是很熟悉,這是弓弦彈動的聲音。
“這聲音有古怪!”弓弦彈動聲一入耳,陳墨便覺得心髒好似被人輕輕敲了一下。
緊接著陳墨就感覺到羅浩天、譚耀祖和洪時風三人的動作變得愈發的狂暴起來。就看羅浩天催動了風刃法術,貼著地麵飛快的掃過,揚起了漫天的積雪。而譚耀祖和洪時風二人也催動了兵刃,將四周的積雪掃得一片狼藉。
過了片刻,丁震嶽和花解語二人也進入到了掌控之境的探查範圍之內。陳墨感覺到這二人還保持著正常,花解語手中提著她那把銀色長弓,剛才弓弦彈動聲正是她撥動的。
“這三個人被花解語控製了……”陳墨心中有了猜測,隻是卻也很是奇怪。與丁震嶽等人同行了這麽久,他自是知道花解語的精神力很是普通。別說是比自己了,就算是比起羅浩天來也差著一大截。
就算現在,陳墨也可以感覺到花解語的精神力波動,仍舊普通的很。但是她卻偏偏可以同時控製住羅浩天等三個人,實在是讓陳墨有些心驚。
突然,雪地猛地炸裂了開來,一個人影衝天而起。金光乍現,一道長達十丈的巨劍虛影朝著羅浩天就劈了過去。羅浩天已經掃蕩到了印良淳附近,再搜索下去,他催動的風刃法術便能打到印良淳了。
“來的好!”羅浩天一聲大喝,猛地催動法訣,青色風刃朝著印良淳便追擊了過來。而他身上也閃爍起了一陣青光,催動了護身的法術。
同時譚耀祖和洪時風二人也圍了上來,一道紅光,一道黃芒朝著印良淳便打了過來。印良淳冷笑了一聲,瞥了眼離得尚遠的丁震嶽,心中暗暗欣喜。這三人都是武士境界的修為,對他來說威脅不大,乘著這個機會若是能將這三人一舉擊斃,不利的局麵一下就扳過來了。
到時候對方也隻剩下了丁震嶽和花解語二人,自己雖然比起丁震嶽差了一籌,但卻也不是沒有一博之力。
“砰……”的一聲大響,青色風刃一下撞在了巨劍虛影上,頓時印良淳便覺手掌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動。他心中猛地一驚,感覺有點不對勁,這時譚耀祖和洪時風二人的兵刃已經打到了跟前。
“不好!”印良淳心中湧起了危險的感覺,隻覺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猛地催動了元力,身上金光大盛,將護身法術催動到了極點,同時腳下猛地用力,身形一竄便欲躲開。
但是已經有些晚了,他隻覺背上傳來了一陣灼痛,已經被譚耀祖一刀砍在了背上。身形猛地竄動,印良淳一下竄出去了有十多丈遠這才停了下來。反手一抹,背上傳來了一陣灼痛,手心上摸了一手的血。
剛才譚耀祖一刀劈在了他的身上,竟然破開了他的護身武技,傷到了他的肉身。雖然他見機的快,躲避了開去,對方的長刀並沒有劈實,但也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這三個廢物的修為怎麽一下變強了這麽多,竟然能夠傷到我……”印良淳心驚不已,剛才譚耀祖一刀傷了他,而羅浩天催動的風刃法術也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仔細向羅浩天等三人看去,很快就發現了有點不對勁。
羅浩天、譚耀祖和洪時風三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扭曲了,雙目之中射出了狂熱的神色,看起來很是詭異。三個人身形一錯,朝著他就包圍了過來。而不遠處丁震嶽和花解語兩個人卻是不慌不忙的朝這邊靠近過來。
“姓丁的,你要找的是那王玄,不關我的事,我也不要乘坐你的帆船,咱們就此別過,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哈哈哈,印良淳,莫非你以為今日我還會放過你麽?”丁震嶽哈哈大笑,目光卻是朝著四下搜尋,“識相的趕緊說出那姓王的小子躲在哪裏,我還能給你一個全屍,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印良淳臉色陰沉到了極點,他朝著陳墨躲入雪地的方位看了過去,早就被大雪掩蓋得半點蹤跡都不留。
一看他的目光,丁震嶽冷笑了一聲。
“師妹,那小子躲在那裏。”
花解語張弓搭箭,一箭便朝著印良淳下意識看著的方向射了過去。印良淳臉色一沉,他卻沒想到對方將他的小動作看的清清楚楚,陳墨暴露了,對他可半分好處都沒有。
“嗤……”一聲輕響,箭矢射入了積雪之中,製造成了極輕微的動靜,積雪之下卻根本就不像是藏著人的模樣。
“師妹,你讓羅浩天將那裏清掃一下。”丁震嶽眉頭皺了起來。
“嘣嘣……”花解語提起了手中的銀色長弓伸指勾住了弓弦便彈動了兩下。
弓弦聲落,就看羅浩天催動了法術,那道青色風刃朝著箭矢射中的地方便激飛而去。地上揚起了漫天的飛雪,方圓五六丈的積雪被一掃而空。
地麵上空空如也,根本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你敢使詐!”丁震嶽雙眉慢慢的豎了起來看向印良淳。印良淳心中卻也吃驚不小,之前他明明就看到陳墨從那裏鑽進了雪地,沒想到竟然悄無聲息的就不見了。
緊接著羅浩天、譚耀祖和洪時風三個人又都圍了上來,各自催動兵刃和法術向他攻擊了過來。印良淳這一下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催動了手中的兵刃,將全身護得密不透風。
“當當當……”一陣陣兵刃撞擊聲響起,每一下撞擊印良淳都覺得握著劍柄的手掌大震,譚耀祖和洪時風的力量竟然堪堪能比得上他這個武師境界的修行者。而那道風刃法術更是在一旁飛舞旋轉,每每乘著他抵擋打過來的長刀和鐵杵時便抽冷子專打向他難以招架的部位。
很快印良淳便手忙腳亂,難以招架起來。他飛快的朝著丁震嶽瞥了一眼,心中浮現了深深的忌憚。僅僅是羅浩天、譚耀祖和洪時風三個人便將他逼入了如此境地,一邊可還有丁震嶽沒有出手呢。
黃芒一閃,印良淳給自己加持了一道護身法術,身上浮現了一層黃光。
丁震嶽手中提著開山大斧卻是並沒有上前去圍攻印良淳。他目光警惕的掃視著四周的情形,一直提著十二分的小心。他可記得在荒島時陳墨也是躲在了暗中,一出手便擊殺了印良淳的兩名法士隨從。
陳墨不現身,他不敢離開花解語的身邊。
“王玄,出來吧,再不出來印良淳可就要抵擋不住了。”丁震嶽高聲叫道。
“王道友,別上當,這三個膿包奈何不得我。”印良淳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