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九十四章 伊人憔悴
“請問道友是……”雲海一陣翻騰，一名年輕女子從雲海分開來的狹長通道中走了出來。
“在下姓王名玄，是來拜會無塵掌門的。”陳墨抱拳道。雖然他來過碧雲山好幾次，但是每次都是以不同的麵貌。他如今換上了一張中年文士模樣的妖狐麵皮，碧雲山的弟子自然不認識他。
“你要拜見掌門？你有什麽事嗎？”那弟子戒備的看著陳墨道。今日輪到她看手山門，突然一個陌生人跑過來說要拜訪掌門，讓她心裏麵有點忐忑。
“你隻要將我的名字說與無塵師太聽，她自然會來見我。”陳墨淡淡笑道，他也不方便多說，他的身份本就不好暴露。
“你等著，我去問一下。”那弟子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頓時就有點不悅。但是陳墨這話說得這麽篤定，她也不敢得罪。
雲海一陣蕩漾，又合攏了起來，那條小徑消失不見了。
“哼，也不知哪裏來的散修，不知道怎麽可掌門她老人家有了一麵之緣就來拉關係攀交情。現在我也不和你多囉嗦，待會兒若是掌門不認識你，看我不啐你一臉。”
這也怪不的這女弟子這麽想，若是有門有派的修行者登門拜訪，自然會將門派先報出來。像陳墨這般隻報個名字的，肯定就是散修了。她心中有點不悅，快步來到了無塵師太的院子，敲門進去。
“稟告掌門，山門外麵有一名自稱叫做王玄的修行者說要拜會掌門，弟子讓他在山門外等著，若是掌門不認識他，弟子這就去將他趕走……”
“吱呀……”一聲，房門打了開來，無塵師太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還沒等這名女弟子反應過來，就看無塵師太的身形一晃出了院子。這女弟子愣了一下，臉上浮現了震驚的神色。
“這……，這是怎麽回事？掌門這是要去幹什麽？難不成她是要親自去迎接這名散修嗎？這人到底是誰啊？好大的麵子！”
這女弟子心中充滿了好奇，也趕忙朝著山門處跑去。剛剛趕回到山門處，她就看到雲海一陣翻騰，山門大開，出現了一座白玉砌成的門戶，無塵師太正在門外和那中年文士模樣的修行者說這話，側著身子將他給迎進山門來。
“什麽？山門大開？掌門將然將山門全都打了開來？這可是最尊貴的客人上門才有的禮遇。此人何德何能，竟然值得掌門這麽做？”女弟子心中更是驚訝，看向陳墨的目光充滿了好奇。
“你快去將太上長老請過來。”無塵師太看著發愣的女弟子，眉頭微微皺了皺，吩咐道。
“啊？哦……”女弟子愣了一下才回過了身來，不敢怠慢，趕緊轉身去了。不過她心中卻是愈發的驚訝了，掌門不但親自迎了出來，竟然還要去請太上長老。這人難道是一名深藏不露的武匠境界大高手嗎？
“無塵前輩，你這真是折煞在下了，弟子何德何能，竟敢勞煩前輩親自出山門相迎。”陳墨有些惶恐道，他心中委實有些不安。
“哈哈哈，陳道友大駕光臨，老身自當倒履相迎才是。不知這一次陳道友有何指教？輕雲這丫頭這一年多來為門派頗立下了一些功勞，十年之期一到，我和太上長老定會讓你們相聚。”無塵師太打量著陳墨的臉色說道。
陳墨心中忍不住一陣苦笑，看來無塵師太對自己還真是不放心他肯定以為自己這一趟來碧雲山又是想要將周輕雲帶走的。
“前輩，在下隻是恰巧路過洪州，所有這才進來看看。你放心，十年之期未到，在下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來。”
“陳道友，瞧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老身可沒說不相信你。你和輕雲丫頭兩情相悅，這麽久不見麵，來看看她也是應該的。你要是不來，老身才會責備你負心薄幸。”
“前輩教訓的是……”陳墨心裏麵暗暗搖頭，忍不住一陣苦笑。這無塵師太還真是吃定了周輕雲和自己了，自己還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不一會兒功夫，陳墨跟著無塵師太來到了她的院子裏。陳墨剛落座，無塵師太卻就又出了門去。
“陳道友，我知道你來也不是找我這個麵目可憎的老太婆的，我這就給你去將周長老喊過來。”
聽了無塵師太的話，陳墨愣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周輕雲得了大機緣，得到了碧雲山開山祖師留下了一點本源重塑肉身，一下突破到了武師境界，如今她已經是碧雲山的長老了。
一想到這點，陳墨心中一絲不快也煙消雲散。好不容易門中出了個長老，而且還得到了祖師的傳授，卻隻能在門中待十年就要跟著別人跑了。說起來碧雲山才是吃虧的那一方，自己占了大便宜。
陳墨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搖了搖頭。他也不解釋，也沒法解釋，自己本來就是來找周輕雲的，想要在西海之行之前見她一麵。萬一自己在這一趟西海之中中遇到了什麽不測，也省得留下遺憾。
不一會兒功夫，圓淨師太和周輕雲前後腳都趕了過來。圓淨師太客客氣氣的和陳墨見過了禮，周輕雲卻可就沒法子保持鎮定了。
陳墨雖然戴了妖狐麵皮，麵貌大變，但是周輕雲一進門還是從身形氣質上將他給人了出來。頓時她整個人就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呆立在那兒，嘴唇顫抖，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墨……，墨哥哥……”好半晌，周輕雲才叫了陳墨一聲，兩顆晶瑩的淚珠已經從眼角滑落了下來。
她是女子，在感情方麵比起陳墨要細膩得多了。陳墨心中有她，但卻不會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著。這一次也是極陰島之行可能會有大凶險，這才忍不住前來看她。
周輕雲卻不一樣，自從師父苗秀芝走了之後，陳墨在她心中就是最親近的人。但是她卻又將師父苗秀芝所犯下的過錯背負在了自己的身上，想要為師父贖罪。一方麵這些日子她瘋狂的為門派做事，想要用立下的功勞為師父洗去罪孽。
另一方麵，沒當閑下來的時候，她心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現陳墨的身形。這讓她真個人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很是痛苦。今天一看到陳墨，她終於在也忍不住了，心中的委屈爆發了出來。很快，淚水就如同是絕了堤的洪水一般滾滾落下。
“可憐的丫頭……”圓淨師太歎息了一聲，心中對周輕雲也充滿了憐惜，“無塵，看來這兒並沒有咱們的事情了，陳道友，你帶著輕雲回她那兒好好的安慰安慰她吧。”
“多謝二位前輩。”陳墨一把抱起了周輕雲，身形一閃出了門去。
“唉……，太上長老，咱們將輕雲丫頭在山門之中留十年是不錯了？我看這丫頭一天也離不開陳墨這小子。”無塵師太看著門口道。
“這是最好的法子了，輕雲這丫頭心事太重，你要是讓她現在就跟著陳道友離開，我看她也未必就能開心。還是順其自然吧，也無需遵守什麽十年之約，等到哪一天輕雲這丫頭的心結解開了，就讓她離去。”
……
“墨哥哥……，你……，你怎麽來了？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一回到了屋子裏，周輕雲的腦袋從陳墨的懷裏探了出來。
她開心極了，這一年多來她覺得自己簡直已經麻木了，每天隻知道瘋狂的修煉，還有就是幫門派做事。一閑下來，她心中要麽是浮現因為對門派的愧疚而帶來的罪惡感，要麽就陷入對陳墨的思念。
這一年半來她簡直沒有一個是為自己過的，十年之約讓她心中變得更加的緊迫了，隻想著自己的修為能夠變得更高，能為門派立下更大的功勞。十年之後她才能問心無愧的跟著陳墨離開，才能安安心心的跟著陳墨雙宿雙飛。
“雲兒，你受苦了……”陳墨抱著懷中的周輕雲，撫摸著她的臉龐，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憐惜的神色。
“從今往後，我不允許你再這麽辛苦了知道嗎？不管有什麽事情，都有我，你要是想為門派立功，為你師父贖罪，就讓我來幫你吧。”
不能再讓周輕雲這樣下去了，她的心境如今已經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這種狀態對她有害無利，再這麽下去她會將自己的精神耗幹，變得油盡燈枯。
“這怎麽行呢？這和你又沒關係，這是我的事情，得由我自己來處理。”
“傻丫頭，自從在關外我們又遇到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不分彼此，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聽話，往後一切就都交給我吧，不要在自己一個人硬撐著了。”
“嗯……”想起了在關外從雷雕爪下逃脫後，陳墨給自己療傷的情形，周輕雲一顆心都醉了，變得順從起來。
“來，雲兒，你坐在蒲團上，讓我看看你如今的狀況。”陳墨扶著周輕雲在蒲團上坐了下來。
在幫吳清泉、秦複生還有自己大哥等人調理身體之後，陳墨這一門手段已經非常熟練。對於自己的女人，他當然要好好的照看，不能讓她收到半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