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二十三章 功虧一簣
張梓楠的臉色變得有點煞白，他從小在寒山宮中長大，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山門。寒山宮是一處洞天，其中的空間堪比幾縣之地。寒山宮中一共也就上萬名修行者者，連上服侍的凡人，一共也不到五萬人，洞天之中很是開闊。
在山門之中，他雖然也和師兄弟們切磋，但是他是張家的寶貝疙瘩，師兄弟們有意無意的都讓著他，根本不會動真章。就算是有些性子比較耿直的同門，拿出真本事來與他切磋，但又怎麽可能會見血？此刻見到了這般燦烈的鬥法，張梓楠頓時就有些接受不了。
“難……，難道待會兒我和其他修行者鬥法的時候也要這樣？會這般鮮血淋漓的？”張梓楠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
“咯咯咯……”茶杯和杯托相碰，發出了陣陣聲響，卻是張梓楠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他有點被嚇到了。
“啊……”有一名修行者慘叫了一聲，就看血光一閃，他的左臂和肩膀分了家。
“住手，我輸了，我認輸！”那人趕忙大叫道，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斷臂摁在了斷口上，朝著山穀外退去。
“噗……”張梓楠忍不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卻是被這慘烈的一幕給嚇到了。
“我……，我要不要和那馬千帆說一聲，退出這一次的雛鳳榜爭奪。這……，這也太嚇人了。”張梓楠心裏麵在打鼓，暗暗思忖。
“怎麽？梓楠，怕了？”一旁陳墨的聲音傳來。
“怕？怎麽可能！我打小就不知道怕字怎麽寫。”張梓楠嘴角扯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他這是典型的煮熟的鴨子，就剩嘴巴是硬的了。
“我和你說一說以前的事情……”陳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無縹緲。
“那時我還是武士初階的境界，有一次下山，遇上了一名仇人。他是個武士中階的修行者，修為比我高，實力也比我強。當時我也是年少氣盛，不知怎麽地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伏擊他。”
“當時我躲在了他必經之路旁邊的一處蘆葦蕩裏，等他到來的時候催動件事展開了攻擊。沒想到此人十分警覺，卻是躲開了我的偷襲，更是點了一把火，將蘆葦蕩給點著了。”
“我藏身在蘆葦蕩中，根本不敢動彈，生怕被他發現。我修煉的是箭技，而且實力又不如對方，若是被他發現了隻有死路一條。火燒到了跟前，我隻能咬牙忍著，頭發眉毛全被大夥給燎掉了，衣服也被燎焦了，我咬著牙一動不動。”
“終於，我那對頭看大火之中毫無動靜，以為我已經逃走了，終於放鬆了警惕，被我抓住機會，一箭射中要害，受了重傷。我顧不得身上的傷勢，奮起追擊，終於將此人給擊殺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殺人的感受嗎？我怕得渾身發抖，胃裏不斷的抽搐，將膽汁都快要吐出來了，甚至我還哭了。”
陳墨說的是在西庚派的時候，與錢叔鬆動手的情形。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身死搏鬥，也是第一次自身麵臨性命的危險。當然，這其中的情形他做了些變化，當然啊不可能一五一十的都將當時的實情說出來。
“大哥，你……，你也會害怕？”張梓楠啞然道，他看陳墨此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想不到陳墨也曾害怕得哭過。
“那當然，”陳墨笑道，“誰都是娘生爹養的，誰都是血肉之軀，又怎麽可能不害怕。不過咱們修行者乃是與天鬥與地鬥，想要在長生之路上走得更遠，往後肯定會遇到比這凶險千百倍的情形，你如果想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就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張梓楠聽了陳墨的話，心情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他聽到陳墨說著當年自己的不堪，心中也生出了一股身臨其境的感覺，也不再為自己突然生出的恐懼覺得羞愧了。
“嗯……，大哥，我明白了，待會兒我一定會好好的麵對，無論如何，我都會堅持到底，絕不會退縮，除非是被人擊敗。”張梓楠堅定道。
“那道也不用太鑽牛角尖，”陳墨笑道，“要是實在無法堅持，就開口認輸吧。這也是一個曆練的機會，總比第一次與人鬥法就麵臨不死不休的局麵要好。”
“嘻嘻，張道友，你師兄對你還真是照顧呢，你們同門師兄地的感情還真是不錯啊，”一旁的苑紫姝嬌笑道，“這可是金玉良言，非是極關心你的人絕不會跟你說這些話。”
“我明白，大哥，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穀中的戰鬥繼續進行，不斷的有人退出，繼續留在場中的修行者越來越少了。趙公山也早就擊敗了那名黑衣修行者，此時他和一名使一杆長槍的黃衫修行者鬥在了一起。
這黃衫人手中的長槍舞得就跟出水的蛟龍一般，忽左忽右，吞吐不定，槍尖上閃爍著絲絲電光，淩厲無比。此人修煉的乃是雷霆之道，也是一門擅長攻擊的傳承。
“趙兄看起來有點不太妙啊，我看他此刻守多攻少，恐怕要糟糕。”張梓楠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無妨，咱們修行者鬥法主要是看關鍵的幾下，隻要能夠抓住機會，趙兄未嚐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陳墨看著場中的情形沉聲道。
趙公山雖然處在下風，被對方淩厲的槍勢給壓製住了，但是他身法並沒有散亂，而且一柄長劍守得嚴嚴實實，潑水不進。
“哈……”突然間，就聽那黃衫人大喝了一聲，手中的長槍陡然間竟然化出了一道殘影，長槍一分為二，就如同雙龍搶珠一般朝著趙公山撲了過來。這是他的速度快到了極點，以肉眼已經看不清長槍的真身。
兩個槍尖全都閃爍著耀眼的電光，就如同是閃電劃破了長空。
“不好！”張梓楠猛地站起了身來，看著槍勢忍不住脫口驚呼道。他曾經和趙公山切磋過，也占據了上風，知道趙公山的修為和他隻在伯仲之間。對那黃衫人驚天動地的一槍，張梓楠覺得若是自己身處當場，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閃避。
“來得好！”趙公山大喝了一聲，猛地催動元力減法，劍刃上金光匯聚出了刺眼的光華，劍身抖出了一朵劍花朝著一道槍影就抵擋了過去。
劍搶相撞，陡然間就看那道槍影消失了，另一道槍影朝著趙公山的肋下就猛刺了過去。
“哢嚓……”一聲響，張梓楠一把將手中的茶杯給捏碎了。
“噗……”槍尖一下捅入了趙公山的肋下，鮮血崩現。正當眾人以為趙公山輸了的時候，就看他左臂猛地一夾，將長槍給夾在了肋下，右手的長劍揮出揮向了對方的脖子。
黃衫人臉色一變，雙手用力想要將長槍抽出來，但是槍杆被趙公山牢牢的夾住，哪裏能夠抽得出來，他隻能雙手一鬆，鬆開了槍杆向後退去。但已經遲了，趙公山手中長劍帶著金光已經掠向了他的脖子。
百忙之中黃衫人猛地躬身，在地上打了個滾躲了開去。
“我輸了，我認輸！”滾在地上的時候，黃衫人已經大叫道，開口認輸。
等他翻身站起的時候，發現趙公山已經掠到了他的身旁，長劍斜指，虛指著他的心口。
“當啷”一聲，趙公山將長槍扔回了黃衫人的身前，右手伸出了食指在左肋下連點。鮮血被植株了，不再流出，不過他的臉色卻是一片煞白，這一槍已經刺傷了他的內髒。
不過還好現在剩下的人已經不多，穀中變得空蕩起來，趙公山準備找個地方將肋下的傷勢先處理一下，否則對他的身法武技都有不小的影響。
正當他催動身形，準備朝著一座假山掠去的時候，就聽的一聲尖利的破空聲在身後響起。趙空山臉色一變，腳下一蹬就要朝著一旁閃去，但是肋下的傷勢猛地牽動，他的臉色一便，身形呆滯了一下。
“噗……”一支箭矢貫入了他的後心，帶著他踉踉蹌蹌的超前跌去，一下摔了個狗吃屎。正當他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時候，“篤”的一聲，又是一支箭矢擦著他的臉頰釘入了地麵。
“我認輸！”趙公山趕忙大叫起來，聲音剛一出口，他頓覺肺部傳來了一陣刺痛。雖然躲過了心髒要害，但是他的肺部已經被一箭射穿了。
開口認輸之後，再也沒有箭矢射來，趙公山艱難的反過手去，握住了箭杆想要將箭矢拔出來。但是一用力，肺部就傳來了一陣刺痛，箭鏃上有倒勾，一拔就鑽心似的疼痛。
趙公山沒法子，隻得艱難的催動著身法回到了涼亭之中。
“趙師兄稍安勿躁，我來幫你將箭矢取出來。”陳墨忙扶著趙公山坐了下來，取出了一拔短刀，一刀將趙公山背上的箭杆隔斷。又一掌拍在了箭杆上。
“唔……”趙公山悶哼了一聲，箭鏃已經從他前胸透了出來。
取出了金瘡靈藥倒在了趙公山胸前背後的傷口，傷口迅速的愈合了起來。還好那修行者手下留情，並沒有催動元力箭技，趙公山並沒有被天地之力所傷，否則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