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三十七章 心服口服
“嗖嗖嗖……”陳墨發動了三連矢箭技,射出了三支箭矢之後,頓時他他就像是脫力一般,整個人差點癱倒在地上。身子一歪,陳墨趕忙拿著屠龍弓拄地,弓身微微一彈,這才穩住了身形。
剛才他可不僅僅是射出了三支箭矢這麽簡單,在射出手中箭矢的時候,他將自己的精神力催動到了極限。如果說對方的時間之道就像是時間的迷霧,那精神力就是破除迷霧的唯一方法,就像是一盞指路明燈,能夠讓陳墨在這時間迷途之中不至於迷路。
燕歸南剛開始看到陳墨開弓搭箭的時候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時間之道不同於任何大道,可以讓他一刹那跳出這個世界的時間軌道,於對方並不處在同一個時間軌跡上。
就像是你看到一個人站在麵前,想要打他,但是他是上午在你麵前的,你卻是在下午才去打他。人家這個時候早就已經走了,又怎麽可能打的到。雖然以燕歸南如今的修為,還做不到這麽誇張,但就算是隻相差幾個呼吸的時間,也已經足以讓他躲過對手的攻擊了。
但在陳墨射出手中的箭矢之中,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發現對方射出的箭矢竟然絲毫不受他催動的時間之道影響,徑直朝著他激射而來。三支箭矢,你追我趕如同流星趕月般的朝著他激射而來。
猝不及防之下,燕歸南倉促之間猛地催動身法朝著一旁躲去。但是已經晚了,他到底沒有將三支箭矢完全躲過去。
“噗噗……”兩聲響,兩支箭矢一支釘入了他的箭頭,一支釘入了他的肋下。
“嗯……”燕歸南頓時悶哼了一聲,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嘴角留下了一絲鮮血。陳墨射中他肋下的一箭已經射傷了他的內髒,箭鏃從他後背*了出去。
一把抓住了穿透後背的箭杆,燕歸南猛地一用力,將整支箭矢都抽了出來。肩頭筋肉一陣蠕動,將射入肩骨的箭矢也擠了出來。燕歸南嘴角浮現了一絲苦笑,自己的肩骨已經被射歲了,沒有十天半個月的功夫根本恢複不過來。
“王道友,佩服,佩服,沒想到道友竟然同時修煉了力之道了時間之道兩種大道,在下敗得心服口服。”
“時間之道?”陳墨愣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我並沒有修煉時間之道。”
“沒有修煉時間之道?”燕歸南眉毛挑了一下不悅道,“王道友,真人麵前不說假話,我在時間一道上造詣雖然不算高,但是卻也算是有將近十年的造詣,你若是沒有修煉時間之道,剛才射出的箭矢為何能夠追隨我在時間之河中跳躍。”
“哈哈哈,燕道友,你誤會了,我射出的箭矢並沒有在時間之河中跳躍,隻是因為還在岸上,所以能清楚的看清你在時間之河中的方位。”陳墨笑道。
“你知道時間之河是什麽?你有過看到時間之河流逝的經曆?”燕歸南臉上驚訝之色更甚,“那你又是這麽能夠保持得了站在岸上堅如磐石的?要知道我催動劍法,時間之河的流淌就算是武師境界的修行者都會被我拉下河。”
“燕道友,你覺得時間之河在哪裏?”陳墨卻是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時間之河看不見摸不著,你又是如何感覺得到的?”
“怎麽會看不見摸不著,”燕歸南爭辯道,“你看這天地四季交替,你看人們的生老病死,哪一樣不是時間的力量。在時間之河滔滔不絕的衝刷下,才會發生這些奇妙的變化。”
“我看時間之河除了這些外在的現象,更多的是在人的心裏。隻有有了心,才有了時間的流淌,我心如磐石,任你時間的河水滔滔不絕,我自巍然不動。”
“在心裏……”燕歸南愣了一下,細細的品味陳墨這句話。就看他的臉色漸漸的變了,變得越來越是驚訝。
“在心裏……,不錯,隻有心如磐石才能夠在時間的長河之中弄潮。否則若是一個把握不住,隻怕就要被時間的巨浪給打翻,甚至沉入河底永世不得翻身。”燕歸南臉上先是迷茫,但緊接著像是抓住了什麽要點,變得欣喜起來。
“當……”清越的銅鍾聲敲響,一下將陷入沉思的燕歸南驚醒了過來。
“二位道友,你們也已經分出了勝負,接下來還有比試等著開始,還請二位道友移步到涼亭中就坐。”馬千帆的聲音傳了過來,“這一場比試最終的勝利者是寒山宮的王玄王道友。”
“王道友,在下還有些疑惑想要向王道友請教,還請道友不吝賜教。”燕歸南也顧不得肩膀的傷勢,跟在陳墨身旁便向山坡上走去。
剛才陳墨那番話對他來說有種當頭棒喝的感覺,給他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隱隱約約好像看到了一個新的天地就在眼前。這個新的天地和他隔著就隻有一層窗戶紙,隻要一捅就破了。但他卻偏偏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有死死的抓住陳墨。
“不急,燕道友,我看你還是先將箭頭上的傷勢治一治吧。”陳墨回到了涼亭之中,坐了下來。
“小事,不值一提。”燕歸南也顧不得場中繼續的比試了,催動了元力取出了一個玉瓶,倒出了一粒丹藥吞入了口中。緊接著就看他伸出了兩個指頭,捏住了肩骨一陣按動。
“劈劈啪啪”隻聽得一陣響聲從他肩頭傳來,不一會兒功夫,就看他肩頭和肋下的的血肉已經愈合了。
“燕道友,你的傷勢……”陳墨有點擔心的問道。剛才自己射出的這兩箭可不輕,而且傷到了燕歸南的骨頭和內髒,一個不小心隻怕會留下暗傷。
“無妨,剛才我已經將我們天南派的療傷聖藥藥力引導到了這兩處傷口,這兩處傷勢已經開始愈合,用不了多久就能恢複。也就是肩膀的傷勢恢複得慢一些,恐怕得過十天半個月骨頭才能恢複如此。”燕歸南笑道。
“燕道友,我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陳墨還有點不放心,又出言提醒道,“傷勢雖然愈合了,但隻怕很難恢複到受傷前完好的狀態。道友還是好好的調理一番為好。”
“王道友果然不愧是寒山宮的弟子,對於修行之路上的一些關竅知道得清清楚楚。你放心,我剛才服用的是我們天南派煉製的圓鏡丹,絕不會留下什麽暗傷。”
陳墨這才不言語了,心中也是暗暗讚歎。這些一流修行勢力的底蘊果然深厚,門中都有專門的法子治療暗傷,讓弟子們不至於因為身體中暗傷積累太多而影響到他們往後的修行之路。之前苑紫姝是這樣,現在燕歸南也有獨到的丹藥。
之前自己在西庚派,根本就沒有這種法子,門中弟子若是受了傷,也就是囫圇治一下而已,根本無法做到不留暗傷。怪不得這些一流門派的弟子成材率比起普通的門派來要高一些,他們的底蘊果然深厚。
“王道友,你剛才說因為心如磐石,所以不會受我催動的時間之道影響。但時間之道就像是金木水火土一樣存在,又怎會受到每個人心中所想的而影響?”燕歸南急迫的問道。
“燕道友,時間一道浩瀚高深,我一個門外漢又怎能知曉其中的道理。不過我卻是能感覺得到,剛才你催動劍法的時候,我就想是陷入了夢魘中一樣,但是隨著我抱元守一,堅定了信念,這種不適就消失了。”
“難道……,師父說的是真的,隻要精神力夠強大,就能從時間長河中掙脫出來?相反,隻要精神力足夠強,也能夠更大的發揮時間之道的威力。”燕歸南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半晌,他才幽幽的從沉思之中醒過來,站起身來朝著陳墨抱拳行了一禮。
“王道友,經此一役,在下獲益匪淺。以往我從未遇到過有同輩的修行者能夠絲毫不受我時間之道的影響,對師父的話就算是相信也無從理解。直到剛才遇到了道友,我才有了切身的感受。若是道友不棄,可否在這次雛鳳榜爭奪之後,再抽出點時間指點在下一二。”
“哈哈,在下求之不得,道友的修為在下也是十分佩服,就算是道友不說,在下也正打算叨嘮。”陳墨笑道,燕歸南此舉可謂正中他的下懷,他本就打算廣為結交在場的這些修行者,像這種一流門派中的核心弟子,自然是來者不拒。
陸陸續續的,又有許多修行者過來和陳墨打招呼。既有相熟的修行者過來噓寒問暖,關心陳墨的狀況,也有那些陌生的修行者過來結交。
三兩句弄清楚對方的底細,對於那些一流門派的核心弟子,陳墨自然是刻意結交,定下了雛鳳榜比試之後再私下交流切磋。而對於其他的修行者,陳墨也是長袖善舞,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雖然按照陳墨的性子,他並不是個喜歡交際之人,但是這些年的曆練讓他也精熟於世故。隻要他願意,在人麵場上也能做到滴水不漏。
這一次參加雛鳳榜爭奪的一共有五百多人,到現在有一大半陳墨都已經打過了叫道。不過其中真正屬於一流修行勢力的核心世家子弟的也就是有五十二人。這五十二人屬於六大門派,這六個門派是第一流的修行勢力,不過隻有其中四個門派的老祖當年曾經參與圍攻白骨法聖。
而屬於這四大門派的核心世家弟子就隻有十八人,陳墨將這十八人牢牢記在了心裏。等這一次雛分榜的比試之後要好好的結交一番。極陰島的下落可就主要著落在這十八個人身上了。
如果從這十八個人身上打聽不到消息,最多也就將範圍稍稍擴大到五十二人,要還是打聽不到,那可就隻能铩羽而歸了。好不容易陳墨這邊的涼亭終於是冷清了一些,在沒有修行者過來攀談結交。
陳墨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朝著穀底看去。如今在穀底正進行著雛鳳榜上第六名的爭奪,戰鬥進行得如火如荼。這一批修行者的實力比起之前陳墨參加的比試來又要稍稍高上一籌。
看了一會兒,陳墨不由得暗暗點頭,場中修為最高的乃是一名身穿褐色到道袍的年輕人,此人乃是法武同修的修行者,也是陷空山的弟子,修煉的乃是空間大道。不過他的修為比起之前那黑衣人來卻要強上不少。
就看他雙手套著一對爪套,爪套上的鋼爪足有一尺多長,他的每一次攻擊,仿佛都要撕裂虛空一般,威力不俗。他右手那隻爪套,赫然是一件法武同體的兵刃,每每催動法術的時候,陳墨都隱隱能看到那爪套上的符文閃爍。
在武技和法術的配合之下,很少有修行者能夠抵擋住他的攻擊。而且此人的身法也很是詭異,借助空間之力將自己的蹤跡藏的十分隱秘。每每等對手發現他欺到了身旁,他已經催動了法術了武技,倉促之間就被他給擊敗了。
除了這名陷空山的修行者之外,還有其它兩名修行者的實力明顯比其他人高出一截,陳墨的目光放到了這三人的身上。
果然,最後勝出的便是那名陷空山的弟子。由於雛鳳榜上第六的位置目前是空缺的,上一名占據這個位置的修行者已經突破到了武師的境界,失去了待在雛鳳榜上的資格。故而這名陷空山的弟子自動便進入了雛鳳榜之中。
等到天邊剛剛亮起一線魚肚白,最後一場爭奪第三名的比試也結束了,至此二十一個名額的爭奪全部結束。不過這一次的雛鳳榜爭奪還沒有完全結束,這二十一個名額之中,有六個名額已經空缺,勝者自動便能進入雛分榜。
而其它十六個名額目前卻是還有人占據著,隻不過已經過了一年的時間,這些修行者需要接受挑戰。勝了才能繼續占據這個位置,敗了就得將位置讓出去。
二十一場混戰結束,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夜。雛鳳榜的爭奪一共會持續五天的時間,接下來卻還有十五場比試,這些修行者們隻是稍稍的休息了一下,比試變繼續開始了。
還是和之前一樣,爭奪的名額從低到高開始。在這二十五個名額之中,第三名、第九名、十三名、十六名、十八名、二十七名、三十二名、四十五名、四十六名、五十八名、六十名、六十二名、七十四名、七十九名、八十七名,這十五個名額還需要再進行一場比試才能夠確定最終的人選。
雖說混戰剛剛結束,有些修行者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但名次最低的那幾個修行者參加的比試已經結束了三天三夜的時間,他們早已經恢複了。
婚宴結束,那些伺候的普通人將殘羹冷炙全都撤了下去,又給眾人奉上了香茗。
人影一閃,高台上出現了出現了馬千帆的身形。
“諸位道友,接下來便是之前混戰的勝者開始挑戰如今雛鳳榜中的道友了,最後的勝者才能進入榜單之中。第一場比試是第八十七名的爭奪,挑戰者赤水派道友周舉賢,應戰者大空山道友黃靖空……”
隨著馬千帆的話語落音,半山腰涼亭之中閃出了兩個人來朝著穀底遁去。比試仍舊是在穀底進行,隻不過人數由幾十人變成了兩個人。
這二人修煉的都是近身武技,相隔十丈站定,抱了抱拳。
“當……”的一聲響,高台之上馬千帆敲響了銅鍾,清越的鍾聲在穀底飄蕩。兩道人影一晃,朝著對方就衝了過去。
一瞬間,兩道人影便撞擊在了一起,戰鬥起來。雖然第二輪是單對單的戰鬥,比起第一輪混戰來要冷清一些,但是戰鬥的激烈程度卻猶有過之。
在第一輪的戰鬥中,戰場中的人實在太多,大部分戰鬥都是偷襲。一個人根本不可能關注這麽多人的狀況,總有疏忽,許多修行者就是在防備不足的情況下,被對手偷襲擊敗了。
而等到人被淘汰得差不多的時候,剩下的那些修行者們消耗太大,根本也沒什麽餘力,無法發揮出全部的本事來。第一輪比賽可以說熱鬧有餘而精彩不足。
這一輪比試可就完全不同了,挑戰者經過了三天的休息,身體早已經恢複。而應戰者一直養精蓄銳到現在,那就更不用說了。
就看穀底兩道人影翻飛,你來我往,本就已經被一場場混戰破壞得七零八落的穀底,更是土石翻飛,剩下的樹木也不斷地倒下。
“梓楠,很快你可就要上場了,這一場比試你準備好了嗎?”陳墨看著一旁的張梓楠笑問道。
“大哥放心,我一定要贏。”張梓楠雙目之中射出了堅毅的神色,經過了上一場混戰的洗禮,他再也不是那個什麽都無所謂的少年,心中對於勝負有了一份執著。
隻有得到了才能夠淡然,隻有爬到了巔峰才能夠一覽眾山小。對於張梓楠來說,他還說嗎都沒經曆過,當然不能什麽都不在乎。
陳墨點了點頭,繼續朝著場中看去,穀底的戰鬥已經快要分出勝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