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日後。清晨。


  她和玉檀站在冥府的校場裏。文淵坐在一邊,望著她們舞劍。玉檀的劍法不純熟,一招一式比起姬霜來差一些,姬霜明顯是在等著玉檀,兩人動作僵滯。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停。”


  兩人停了下來。


  琅琊站在一邊輕笑。這樣下去兩人都會受罰的。


  文淵擰起眉頭,低聲道:“你們倆是在舞劍還是在耍猴。”


  玉檀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姬霜,隻見後者無奈的笑了。


  文淵有一絲不耐煩“人啊。果真是在絕境才能成長。琅琊。把我剛收押的犯人帶上來。”


  琅琊滿懷深意的望了一眼姬霜,姬霜疑惑的皺了一下眉。


  隻見兩個穿著囚服的人麵目可憎,被琅琊帶著走了過來。玉檀有些害怕,輕聲問道“主人……這是……”


  文淵將兩把劍仍在囚犯麵前“如果你們倆能殺了她們。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並善待你們的家人。”


  其中一個大胡子的男人眼冒紅光,連忙拿起劍“你說話算話!”


  他一點頭“自然。”


  玉檀連忙走上前“主人……玉檀知錯了……玉檀……”


  大胡子的男人一劍刺了過來,出手極快。姬霜手疾眼快,一把拉回玉檀,劍鋒一挑,挑開他的劍。


  另一個瘦弱的男人也迅速撿起劍衝了過來。


  姬霜咬住下唇,文淵居然……居然會這麽做。他知道這兩個人為了活下去會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杜笙說的對,她果真不該把文淵想得太好。她早該明白,冥府不是一個想來就來的地方。她一個翻身落在五米開外,“玉檀。過來。”


  玉檀退了過去,她抓住玉檀的手“你不要進攻。會露出破綻。保護自己。不然我們都會死。”


  玉檀搖頭“不會的……主人他……”


  “你期望他救一個廢物嗎?”


  玉檀睜大雙眼。有些失落。


  她冷笑。抬手一劍劈下,衝過來的兩個人被劍氣所擋,相視一眼,一個衝向玉檀,一個砍向姬霜。


  文淵如同看戲一般望著她一人對付著兩個成年男子。玉檀乖乖的防禦不出手,但他笑了,玉檀要沉不住氣了。


  大胡子男人露出破綻,背心衝著玉檀,玉檀剛要揮劍刺下,卻發現大胡子劍鋒從他右臂下刺出,就要命中她的腹部。姬霜一皺眉,迅速衝了上去一把推開玉檀,文淵一愣,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這樣的話死的會是她。隻見不知為何大胡子的劍忽然停在半空,生生的收住了劍勢,她眼中金光閃過,抬手把劍刺入他心髒。文淵眼中有一絲驚訝,他沒看錯,大胡子確實是有一瞬間定格在原地,而她的眼中,確實有一絲異樣的光芒。難道,這丫頭還有隔空控物的異能?他笑了起來,非常的開心。


  琅琊一愣,說“主人在笑什麽?”


  “越來越有趣了。不是嗎?”他望著她迅速將另一個人擊殺。


  琅琊不解,隻是望著前方不說話。


  姬霜有些累,大口的喘息起來。


  玉檀連忙跑了上去扶住她的手臂,隻見她吃痛的收回手。她這才看到,姬霜的右臂上有一道淺淺的血口子。文淵也注意到了,手下去收拾屍體,他緩緩起身,說“明日起,玉檀繼續在冥府訓練。千辰開始執行任務。”


  他低頭對琅琊說了幾句,轉身就走。


  玉檀有些委屈“主人……”


  姬霜笑笑“沒事了。”


  她望著姬霜“對不起……”


  她搖搖頭。


  琅琊走了過去,“主人讓你跟我來。”


  她點點頭,看了一眼玉檀,跟著他走到冥府地下。道路蜿蜒,他們走到了冥府的監獄。


  裏麵關押著各種案犯,其中還有衛煬王黨派的餘眾,包括他們的妻兒。


  刑房裏,兩個婦人和一個七八歲小男孩正色縮在角落裏。文淵站在他們麵前,原來他在等她?隻是……他又想做什麽。


  琅琊低聲道“接下來的事……別怕。”


  她一愣,怕?怕什麽……?她走上前,忽然發現三個人見到她瑟縮了一下。好像很是害怕。


  文淵輕聲道“殺了他們。”


  她一愣“什麽?他們隻是婦孺……為何……”


  “他們是你的敵人。”他轉過身,眼神冰冷,讓她仿佛墜入深淵。


  她緩緩走上前。


  隻聽文淵說“就在方才。我告訴他們。你殺了他們的丈夫與父親。”


  她愕然回頭,這是他們的家人?他不是說……會善待他們的嗎?!


  小孩子忽然跑了過來扯住她的衣袖“姐姐!求求你。別殺我,別殺娘親!我們會乖乖的聽話!”


  她望著孩子水靈靈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忽然,孩子眼神一變,一道寒光閃過,她抬手一擋,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她望著孩子,隻見孩子眼中是如火的恨意,手裏握著石刃。她啞口無言。他沉聲道“如果他們活著。我明日也不想看見你。”


  琅琊和文淵走出去。她望著眼前的三人。心底有什麽東西在破碎,是她僅剩的善良,是她最後的不忍。


  屋外夕陽已如血海嫣紅。遲暮將他的屋裏變成紅色。他玩弄著桌上的錦盒。敲門聲傳來。


  “侯爺……”


  是杜笙。


  他說“進來。”


  杜笙走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


  他一挑眉,問道“如何了。”


  杜笙說“很幹淨。皆是一劍封喉。”


  他笑了,竟是有些欣慰在唇邊“不錯。我沒看錯人。她的傷呢?”


  “已經包紮好了。”杜笙有些擔心。


  他起身“嗯……我去看看她。”


  “侯爺……是不是……太苛刻了。”


  “她會習慣。也必須習慣。”他邁步走了出去。


  他低下頭,皺起眉,真的好嗎。這對她不算是一種傷害麽。他希望辰兒永遠天真善良啊。但這不會是辰兒所願。他了解文淵,文淵是不會對無用的事情做停留的。他所付出的精力,必是為了以後的收獲。可是他想利用千辰做什麽?不得不說,一個會殺人的女子,一個會殺人的傾城女子,一個會含笑殺人的傾城美人,將是最可怕的殺手。這,就是文淵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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