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洛安侯文淵平涪城叛亂有功，晉封洛安公，文淵加爵大禮，她作為玄部統領在一邊護衛。禮成，文淵從人群中走出，臉上帶著一絲溫柔的微笑，她一愣，隻見他緩緩走向站在一邊的女子，女子一身水藍羅裙，長相清秀，眉眼間流露著似水的柔情。
“她是誰？”她問身邊的羅西。
羅西一笑“她？主人的青梅竹馬，唯一的側室，湘夫人。”
她喃喃重複“湘夫人……”
她覺得有些可笑，又一個夫人。
羅西見她失神，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哎。走啦。今晚上還有晚宴呢。”
她笑，點了點頭。跟著冥府轉身離開。
湘夫人正給他披上披風“淵。你怎麽看起來並不開心。”
他握住她的手，“你手很涼。”
她溫柔的微笑，說“別想岔開話題。”
他無奈的笑笑“還真是瞞不住你。”
“你我都多少年知己了。還用來這套？”她有些嗔怪的望著他。
他望向姬霜離去的背影，輕聲道“沒有。有些……開心過了。”
她擦擦他額頭的汗珠，說“你見到了公主，卻還是拖延了婚期。”
他低聲道“還不是時候。晚上還有宴會。回去準備把。”
湘夫人點點頭，他牽住她的手離去。
夜晚。洛安公府大宴。
文淵已是權傾朝野，但是迅速崛起的左右兩位丞相分擔了他在政務上的權力，但不足以與他抗衡，而左相，正是俞清遠。
她呆在東苑發呆，玉檀看著她一天比一天不對勁，算算日子，她今日其實是十五生辰，早上雖然已經問候過，但是她好像並不開心。她走上前，輕輕拍拍她的肩膀“姐姐……主人幾次重要事情都沒讓你出席，你惹主人生氣了？”
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玉檀坐在她旁邊“真羨慕小玉姐，她居然能夠陪在主人身邊。還有湘夫人，主人對她多好。”
她輕笑“你個小丫頭……”
“……誰像你，整日穿個男裝，混在男人堆裏！”
她輕輕打了她一下，無奈的笑，她為了避嫌都是穿著墨色的淄衣，像現在這樣寬袖長裙根本是少之又少。而玉檀也明白，方才的話不過是玩笑，若是她穿上女裝，那便是沉魚落雁，傾國傾城。
她從石椅上起身，長袖飄蕩“玉檀，我去幫笙哥哥忙。”
玉檀吐了吐舌頭“你又重色輕友了！”
她一笑，腳尖輕點，整個人騰空而起，向前躍出數丈，隻幾個起落便不見人影，玉檀看著有些羨慕，輕功真好，她也要好好練習才對。姐姐永遠都是那麽優秀，可是，這樣真的好嗎。她好的把男人都比下去了……誰敢要她……
她的身法極快，一道白影一般閃過。迎麵走來兩個人，她一個不留人衝撞了上去，那人一聲悶哼，她停住腳步，卻聽到那人身邊似是仆人的聲音“大膽奴婢！竟敢衝撞相爺！”
她望向眼前兩人，說話的人是個年輕男子，正扶著身邊的男人。身邊男人一身藏青華服，袖口綴著些祥雲繡紋，她覺得他有些眼熟，相爺……他是右相？啊，他是當日丞相府遇到過的，俞清遠的死敵，秦羽言。
秦羽言望著她看，抬起手揉了揉胸口，微微一皺眉“是你。”
她一愣，迅速低下頭說“我……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看著她，麵無表情“千辰對吧。”
她一怔，他居然記得她的名字。她點了一下頭。
“衝撞本閣，該當何罪？”他聲音冰冷，帶著一絲孤傲。
她正手足無措之際，一個輕佻慵懶的聲線響徹耳畔“一個女子。右相何必計較？”
她一驚，望向聲音來源，文淵一身墨色長袍，衣擺上的嫣紅牡丹盛放，帶著一絲一樣的張狂，男人穿這麽妖氣的衣服，也就隻有他文淵能穿出如此氣度。秦羽言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洛安公。”
他笑的邪氣凜然，“我的手下若是衝撞了右相，還請右相見諒。”
秦羽言輕笑一聲“手下？”
他笑而不語，望著他。
秦羽言冰冷的眼眸掃過姬霜，冷笑一聲，從她身側洋洋走過。文淵冷下臉色，看著有些可怕，她低著頭不敢說話。他瞟了她一眼，才悠悠的開口“霜兒。”
“啊、是！”她一愣，他已有月餘沒跟她說話，突如其來的一聲呼喚竟然他覺得有些不習慣。
“我並未在及笄之禮上見到你。”他望著她，似是有幾分不悅。
她心虛的說“我……不想去。”
“為何？”他勾起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
她目光沒有躲閃，卻也是心不在焉“……我早就成年了。”
他忽然笑了，慢慢湊近，捏住她的下巴“真的？”
她慢慢的點了一下頭。
他忽然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看著她瞪著雙眼呆呆的望著他的樣子，他不覺笑得更加開心“怎麽了？”
她捂住嘴“你你你你……”
他拿開她的手，走近一步。她慢慢後退，卻被他逼到貼在了牆上。他一隻手撐在牆上，另一隻手扶在腰間，風流不羈的樣子讓她心跳不覺加快。
周圍很靜，她似乎能聽到自己狂亂的心跳，和他輕柔的呼吸聲。他開口“話說我還沒給你禮物。”
“禮物？”
“嗯。”
“……不用了……”
他搖搖頭“不。一定要給。”
她縮在一邊，心裏有些忐忑，夜深，他的容貌看起來不太清晰，隻有那一雙黑得發紫的眼眸還有衣擺上嫣紅的牡丹格外耀眼。她悄悄握緊了雙拳，抑製不住的心跳讓她有些不自在。他看著她不安的樣子，有一絲竊喜，月光下，她的肌膚如玉，一雙妖精一般的眼睛，無比的勾人。她嗅到了他身上的一絲酒香，他喝酒了？該不會是醉了吧，可是看到他的樣子卻清醒得很。
他捏起她的下巴，緩緩湊近，她一皺眉，想掙脫開，卻不料他力氣之大根本無法逃開，“你逃不了。”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他吻住她。唇上溫熱的觸感像是帶著電流侵襲全身，他閉上雙眼，慢慢纏綿深入，唇角帶著一絲笑意，她比想象之中要誘人的多。他緊緊環住她的腰，深深的吻住她，無論她如何反抗他都不肯鬆開她，她第一次覺得無論她變得多強大，在文淵麵前也隻有屈服得份兒。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鬆開她，卻依然把她扣在懷裏，她臉頰通紅，少女的促狹一覽無餘，他似是故意一般，在耳邊呢喃“我是第一個吻你的男人麽？”
她臉更紅了一分，點了一下頭。
他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我是你的主人，所以以後隻有我才能吻你，懂嗎？”
她一直低著頭，“嗯。”
他笑意更深，又在她唇上輕吻，才滿意的轉身離去。她一個人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似乎剛才發生的事情是個幻影，但是唇邊酒精的香氣卻縈繞不散，提醒著她剛剛發生了什麽。她甩了甩頭，也不知該做些什麽，隻能緩緩走了回去。她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皺緊了眉頭。君竹……我不是故意的，你會討厭我了吧。一絲悵然縈繞在胸口，不知道君竹在哪，洛陽一別，或許真的就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