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手生了
警察來的很快,見到地上橫七豎八哀嚎不斷的混混,不由的暗自心驚。
這得是多激烈的打鬥,才會出現如此恐怖駭人的情形。想到報案人的身份不簡單,領隊的警察,脊背上“唰”的冒出一層冷汗。
但願這幫兔崽子沒把人給傷著了!
“顧少?”上前膽顫的喊了一聲,他回頭命令道:“快快快,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受傷。”
顧承洲所在的位置,正好對著商務車的車頭,因此沒被警察看到。聽到叫聲,他側頭示意秦朗出麵,自己卻不急著出去。
“警察叔叔救命啊。”那幾個混混見到警察,頓時跟見到救星似的,七嘴八舌的嚷嚷起來:“青天白日動手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就是!我要求驗傷,必須賠償!”
“對,必須賠償!”
“就是,必須賠償!”
躺在地上的混混哀嚎著,你一句我一句,表情憤慨之極。
“都給老子閉嘴!”領隊的警察滿肚子火氣,心道顧少要是受了傷,你們這些王八犢子陪葬都不夠,還賠償呢。賠個球球!
秦朗繞過商務車,冷眼聽著眾人的對話,一言未發。
那警察是聰明人,見到有人完好無缺的出來,渾身都冒著凜冽的殺氣,頓時明白幾分,顛顛迎上去:“我是南苑片區的負責人梁平,顧少沒受傷吧。”
“你說呢。”秦朗冷冷反問,目光犀利的盯著地上的一眾混混:“青天白日動手打人,你們這些人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六月的賬還的快,剛才還義憤填膺,憤慨不已的混混們,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死的心都有了。出發之前,明明打過招呼,誰知道警察一來直接翻臉,還諂媚的關心對方傷勢。
大家又不傻,這都看不出來還混個屁啊。
“都給我帶回去立即審訊!”梁平也火了,你方大少是個人物,但是在顧少麵前,完全不夠看。顧家老爺子的親親嫡孫,豈是一個外姓的外孫能比的。
“要不要我們也跟你回去,配合你們做調查。”秦朗的嗓音沒有任何溫度,臉上的表情千年不變,始終是那副凍死人不償命的冰山樣。
“不用了,我們會通知大廈的安保部門提供視頻。”梁平被他身上散發的氣勢震到,兩條腿禁不住微微發抖:“隻要顧少平安就好。”
“唔。”秦朗點頭,轉過身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踱了回去。
若是平時,顧承洲一定會跟到警局,狠狠處理這幫小混混。如今卻不願意去,一來不想事情鬧大,二則莫名的不想宋寧過多曝光。
招呼秦朗過來,他附耳說了幾句,自己控製輪椅慢慢退到陰影處。
宋寧一臉無所謂的跟上去,兀自想著心事。
來到B市這才沒多久,滿打滿算也就半個月,顧承洲到底有多不受人待見。他的同學、發小,包括那個表弟,似乎每一個人都不樂意見他恢複健康。
爺爺說的果然沒錯,利益有多厚,人就有多瘋。
胡思亂想中,找茬的混混全被押上警車,堵路的商務車也被警察開走。宋寧拉回思緒,和顧承洲一道走出陰影,彼此都不說話。
到了車邊,秦朗先打開車門,然後將顧承洲抱上去,再把輪椅收了放到後座。宋寧之前沒怎麽留意,這會細細一觀察,心中不免有些觸動。
若不是那場車禍,顧承洲前程大好,那些人就算心裏不爽,也會忌憚他的手段和顧老的虎威,輕易不敢捋虎須。
如今就不同了,對一個大家族而言,失去健康就意味著,所有的路都不在是坦途,而是處處充滿了荊棘。也難怪顧承洲成日麵無表情,對誰都是一張冷臉。
想通這一點,宋寧對他又多了幾分同情。
同樣是在爺爺身邊長大,顧老卻和自己的爺爺不同。他把整個顧家的利益壓在顧承洲身上,對他的要求極其嚴格。爺爺的期望卻是,自己能一輩子平平安安,開心幸福。
這種期望無法分出對錯,因為所處的位置不同,觀念自然不同。
不知不覺,車子回到了顧宅。宋寧一路上依舊沒和顧承洲交流,心裏也沒覺得有什麽不適應。
下車去了前院的客廳坐下,一杯茶還沒喝完,顧承洲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沒接,而是將手機遞給宋寧,淡淡道:“莫子盈。”
宋寧一頭霧水的望著他,遲疑接過來劃開接聽鍵:“您好,我是宋寧。”
“顧夫人啊,您好我是莫子盈,承洲的高中同學……”莫子盈故意拉長尾音,緊張望向臭著臉的傅清秋:“不知你們什麽時候能到。”
宋寧不悅皺眉,心道這個莫子盈可真是夠熱情的,嘴上卻笑著說:“對不起,我剛想和你聯係。承洲有些不舒服,你的生日宴我們不能參加了,抱歉。”
“沒關係,沒關係,既然是承洲不舒服,那能不能留個地址,我也好去探望一下。”莫子盈靈機一動,人不來沒關係,隻要幫傅清秋搞到住址,也不算是自己忽悠她。
“不能。”宋寧斬釘折鐵的回了一句,又道:“沒事我掛了。”
說罷也不等對方回話,便摁下掛斷鍵,將手機還回去。
“剛才的事謝謝你。”顧承洲冰冷的麵容出現一絲鬆動:“你有沒有受傷。”
宋寧隨意的甩了甩胳膊,臉上浮起大大的笑容:“還好,就是太久沒跟人動手,有些生疏了。”
顧承洲微楞,瞬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哪裏不舒服,我看看。”宋寧見狀,護士本能頓時顯現出來,抬手就撫上他的額頭。
顧承洲的皮膚很涼,而且是那種病態的涼。像蛇一樣,冷的讓人心生懼意。宋寧神色凝重的試了好幾秒,頹然收回手:“體溫好像還正常,可是你臉怎麽這麽紅。”
“……”不說還好,一說顧承洲的臉更紅了,隻得尷尬別向一旁:“大概是過敏吧。”
宋寧懶得追問,而是忽然扭過頭朝餐廳的方向,貪婪的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