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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偷聽

  “……”蘇曉曼睜開了眼睛,她懷疑自己喝得太多產生了幻聽。她抓過電話:“米雪我沒聽清楚,什麽分手?誰分手?我被分手了我怎麽不知道?我……誰分手?張默然……誰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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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曉曼依然含糊不清語無倫次,可是她覺得自己還清醒,她似乎聽見了張默然說他們分手了,她多希望米雪告訴她是她喝多了,她聽錯了,張默然從沒有這麽做過。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在電梯裏遇見了張默然,我問他你們倆是什麽意思,他說沒什麽意思,他停了停又說,你們分手了。”米雪說完靜靜的聽著,電話那端的蘇曉曼沒有任何聲響,米雪有點著急了:“曉曼?你還好嗎?曉曼?”


  “為什麽?他……沒有說為什麽?”


  “曉曼,你還記得咱們吃散夥飯的那天嗎?”


  蘇曉曼仔細回想著,哦,對了,畢業散夥飯……


  學校旁邊的小飯館,喧囂此起彼伏,畢業季的散夥飯,大都在這裏舉行,學生們沒什麽錢,小飯館的飯菜又物美價廉,說到底還是窮這一個字束縛了很多天性。


  即使有心搞得浪漫一點、煽情一點、撕心裂肺一點的離別宴,總是因為金錢的束縛,變的幹幹澀澀不倫不類。然而青春即將散場的莫名傷懷,總還是真真切切的刺痛著每一個畢業生的心。


  與其說是散場的傷懷刺痛了這一切,其實更現實的是即將步入社會的恐慌和不知所措,讓這場離別更加倍顯傷感。


  蘇曉曼手中的啤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漸漸地在她眼前的舉杯暢飲傾訴衷腸的同窗摯友們,慢慢的變得搖搖晃晃站也站不穩坐也坐不正。蘇曉曼看著慢慢飄忽的一切,“嘿嘿嘿”的傻笑起來。


  她扶著啤酒杯,大笑著用力的用啤酒杯砸著桌子,嘴裏不停的大聲喊著“服務生服務生!!來一碗餛飩!!不要紫菜和蝦皮!!”


  熱氣騰騰的餛飩端上來,清澈見底的湯頭飄著幾根翠綠的香菜,蘇曉曼拿起勺子歪歪斜斜的將滾燙的餛飩送進嘴裏.

  米雪總是能扮演好一群人中的領袖角色,在眾人茫茫然嚎啕聲響成一片的時候,站在椅子上,用空了的啤酒瓶敲打著手中的杯子仿佛起義軍的將領般威風凜凜:


  “來來來!兄弟們!聽我說!我們畢業了!畢業了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我們滿身的學識!滿腔的熱情!還有所有呼之欲出的即將改變這個世界的能量就此爆發啦!來吧兄弟們!我們衝上前去!殺他個血雨腥風!片甲不留!!!”


  “衝啊!血雨腥風!片甲不留!!!”所有人揮舞著手中的酒杯酒瓶,高喊著米雪發出的口號,仿佛已經置身狼煙四起的沙場急於百萬軍中直取上將首級……


  正當大家都沉浸在離別的悲傷中酩酊大醉的時候,米雪的眼神突然被包間窗外的景致定住了一般,她急匆匆的抓起座位上的外套向包間門外衝出去,路過蘇曉曼的身邊被她攔住:

  “米雪,你幹嘛去啊?”蘇曉曼顯然醉了,紅撲撲的臉上掛著“嘿嘿”的傻笑。


  米雪看著蘇曉曼的臉,抓著外套的手又攥緊了一些:“沒事,我去趟洗手間。”


  “那…我陪…你去啊!我…陪你去…”蘇曉曼搖搖晃晃從椅子上站起來,被米雪一把又按回了椅子上。


  “不用你陪,我去去就來。你好好吃你的餛飩,我一會就回來。”說完轉身衝出了包間。


  蘇曉曼用力回想著,她想起米雪衝出包間後一直到聚會結束都沒再回來:

  “恩,我記得啊,那天你去洗手間,然後就沒再回來了,你去哪了啊?”


  “曉曼,我那天在餐館的大廳裏,看見張默然了…”米雪的聲音很輕,但是每一個字都重重的敲在蘇曉曼的心上,


  “看見,張默然和陳瑤一起吃飯,之後他們一起進了如家快捷酒店。我後來沒回去,是因為我在酒店門口守了很久,都沒見他們出來……”


  “……”蘇曉曼半跪在床上,手臂撐起上身,眼睛呆呆的望著電話,她忽然伸出手猛的按向電話上紅色的掛斷鍵!


  這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房間裏安靜的可怕,酒店的房間裏連一個掛鍾都沒有,這實在是不夠人性化。醉酒的蘇曉曼一個人在這個諾大的房間中偌大的床上,已經分不清楚如今是何年何月。


  她和張默然的種種過往,從童年到少年直到兩個人都從小孩子長成了大人模樣,那些年的所有所有都在此時這個靜謐的時刻一股腦的從原本很遙遠的地方向蘇曉曼的腦海奔襲而來。


  蘇曉曼慢慢躺回去,輕輕的拉起被子將自己整個蓋進被子中,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哇”的一聲哭出來,是嚎啕大哭。


  她的心像被一雙無情的大手生生的撕扯下來,然後扔進了轟轟旋轉的粉碎機中開始瘋狂的碾壓。這個被掏空靈魂的軀體還愣在原地,隨著那粉碎機的巨大轟鳴聲痛的無法呼吸,然後整個軀體轟然倒塌在冰冷的地麵上摔出絕望的碎片……


  歐洛辰站在蘇曉曼房間的門口,手裏拿著房間的房卡,開了一半的門停在蘇曉曼接起米雪電話的那一刻。


  他原本打算輕輕把門帶上退出去,畢竟那通電話是屬於這個小女生的隱私。可是歐洛辰還沒來得及關上門,蘇曉曼已經把手機開成了免提,當聽到米雪說“也好,在你喝多了的時候聽這個消息,也不會那麽難過……”的時候,歐洛辰正在關門的手停在了那裏。


  他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身為ZUE總裁的他三十一歲的年紀已經有了相當傲人的成績和社會地位,對於一個剛剛轉正的連高跟鞋都踩不穩的小助理,也完全不必這樣關心。


  可是歐洛辰也不知道是為什麽,那張如清水芙蓉般不施粉黛又掛著淚痕的臉,那微皺的眉和緊閉的眼,那白皙指尖流淌出的清澈的悲傷旋律,竟像是有誰在他的心間輕輕的揪了一下,促使著他鬼使神差的來到這扇門前。


  他聽著蘇曉曼的哭聲,覺得那個在他心間輕輕的揪了一下的那個誰又出現了,然後在那輕輕的力道上又若有似無輕描淡寫的加重了一點兒,真的是一點兒,可是就是這多了的一點兒讓他走進了那扇門。


  歐洛辰站在蘇曉曼的床前,就那麽看著被子裏蜷縮成一團的微微顫抖的人。


  蘇曉曼哭的昏天黑地,酒精的肆意已經達到了最大極限,她覺得心頭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得快喘不過氣,摸索著爬出被子,看見了床前站著的高大身影。朦朧的淚光中,蘇曉曼看見了張默然,她踉踉蹌蹌的從床上爬起來,抓住眼前的人哭得更加厲害,

  “張默然…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愛我?你為什麽…你為什麽…不直接來告訴我?”蘇曉曼貼在那個人的懷裏,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來。


  “你是因為什麽?是…因為,我們沒有接吻…我們沒有上床?!他們都說我們不像情侶,所以…所以你去找陳瑤了,所以……”蘇曉曼的聲音慢慢變成喃喃自語,她閉著眼睛癱在歐洛辰的懷中,聲音越來越小,然後掛著滿臉淚痕,睡著了。


  歐洛辰半抱著蘇曉曼將她輕輕的放回床上,拉過被子幫她蓋好,然後一個人坐到床對麵的沙發上。


  他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床上那個微紅著臉還掛著淚痕沉沉睡去的蘇曉曼,眉宇間透出一股淡淡的憂傷,漆黑漂亮的眼底如同暗夜的深海,誰的青春不曾劃過傷痕,最好的年華和最純的愛,從來未被溫柔對待……


  蘇曉曼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裏四月芳菲,桃花盛開,被陽光曬的發白的操場,教學樓,那個高高大大的白衣少年,拉著她的手,奔跑在學校的操場上,一路歡笑,一路歌唱,高三的時光,就這麽恍如隔世又近在眼前。


  當那個少年回頭,她卻看不清楚他的臉,走著走著,少年不見了,留下無助絕望的她一個人在操場上哭喊。心裏裂開了一道傷疤,痛蔓延全身……


  當蘇曉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了。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陌生的空蕩的酒店房間裏,一下子坐了起來,掀開被子檢查,呼~衣服什麽的還都完好,自己到底是怎麽睡到這裏的呢?她揉揉發脹的太陽穴覺得頭痛的厲害,靠在床頭想了一會,終於清醒過來。


  昨晚在聚餐的時候自己喝多了然後彈鋼琴來的,還隱約記起好像是接到過米雪的電話,然後,好像是……對,張默然說他們分手了,而且好像是因為陳瑤?

  蘇曉曼抓過手機看了通話記錄,確實有米雪的通話記錄,想來分手的事情應該是真的了。好像還有什麽,不過宿醉的大腦明顯運轉的不太情願,記不起了。


  酒店大廳裏,蘇曉曼在前台躊躇了好一會,終於慢慢對著前台的女服務員小聲兒的開了口:


  “樓上1024房間,一共多少錢?”


  “稍等幫您查一下。”服務員微笑著去查電腦。蘇曉曼站在旁邊心裏很是懊惱,都怪自己竟然在公司聚餐的時候喝那麽多而且還失態到被安放在樓上房間,估計她一定丟臉都的全公司都知道了吧。


  更何況還要付這麽貴的五星酒店的房費,一想到房費她覺得心髒都緊了一下,這一晚上的房費估計都要趕上自己合租的那個小房間一個月的房租了。


  “蘇小姐,抱歉久等了,幫您查詢過1024房的房費已經付過了。”


  蘇曉曼聽見前台這樣說,又是驚訝又有些竊喜,她不太確定的問:

  “是確定付過了沒錯嗎?”


  “是的,昨天晚上就付過了,請問還有什麽可以幫您嗎?”服務員依然是標準的微笑。


  “哦,不,沒有了,謝謝”


  走出酒店,外麵陽光刺眼,蘇曉曼在酒店正門前花壇旁的木製長椅上坐下,頭還有些暈,她到底是怎麽睡到酒店房間的呢?好像接完米雪電話後還見過什麽人?好吧,這就是傳說中的喝斷片兒了吧,太丟人了,下次可不能再喝這麽多啦!


  正想著,手機在褲袋裏震動起來,摸出手機,是餘樂。


  “喂?”


  “我親愛的曼兒,備上一匹快馬速速趕來北京火車站,我的火車一個小時後抵達北京站,姐們兒我也奔向首都咯~”


  “啊?你什麽時候來的啊,怎麽沒提前告訴我?幾點的火車?在幾站台?”蘇曉曼也興奮了起來,餘樂要來了,太好啦!這樣她在這個城市就不那麽孤單了。


  “廢話少說,趕緊梳妝打扮北京站走起,你快點,出站口等我就行,一會見麵說。”


  “恩恩,好,我這就去!”掛掉電話蘇曉曼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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